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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二章 這位老先生 文 / 公子諾

    蘭蒂斯城,我回來了。

    韋索輕聲的在內心裡如此說了一遍。

    沒有人能聽得懂他的這句心聲,也沒有人能理解這其中有著什麼樣的含義。甚至韋索覺得,就算是老酒鬼在這裡,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也肯定會是一頭霧水。

    貧民區的街道髒亂而又彎曲,破舊的房舍前蹲坐著老人和孩子,消瘦的臉頰上帶著對食物的**,帶著對生存的渴望。無助而又渙散的眼睛望著走在街道上拉著手的這對少年男女,眼神稍微的明亮了一些,隨後發現他們的手裡甚至是他們後面隨從的手裡都沒有任何的食物的時候,又哀怨的暗淡了下去。

    「少爺,我,我的家就在前面那邊,我,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的家了。」從進入貧民區,多多漂亮的眼睛周圍就已然通紅,不時偷偷地掉出來的眼淚,讓她顯得楚楚可憐。韋索握緊那柔軟的小手,繼續向前走著,按照多多的指示,來到一座幾乎可以說是已經算是倒塌的房舍前。

    破舊的門虛掩著,門前的幾捆稻草表示著這裡還有人居住。

    「有人嗎?有人嗎?」多多的聲音都變得顫抖了起來,望著虛掩的門口簡直就是望眼欲穿。叫了很多聲之後,裡面才傳來一聲虛弱的聲音。於是韋索帶著多多走了進去,刺鼻難聞的異味差點將韋索暈倒在地,而多多卻是彷彿沒有聞到一般,眼睛死死的盯著倒在床上奄奄一息一般的老人。

    那是一個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老婦人。

    韋索以為這會是多多的親人,但是很可惜,韋索猜錯了。

    「艾瑪奶奶?艾瑪奶奶!您還好嗎?我是多多,我是多多呀。」多多看了好久才認出這個婦人,於是很是激動的撲了上去。

    艾瑪奶奶老眼昏花的看了多多半天,又經過多多的自我介紹,艾瑪奶奶這才明白了過來,撐著虛弱的身子便是坐了起來,和多多抱在一起痛哭不已。韋索是不願意看到自己的純潔妞哭的如此傷心難過的,於是一邊勸解著兩個人不要哭,一邊讓自己的隨從去街上買些吃喝的東西回來。

    「艾瑪奶奶,您現在居住在我家這裡,您的房子呢?」

    「倒了,倒了。被風一吹,就倒了……多多啊,不是我趁機搶了你家的房子,是,是多利多讓我住進來的,他去找你了,他說找不到你,就再也不回來了。」

    「父親去找我了?他去哪裡找我了呀?」多多說著說著再次哭了起來,哭的比剛才更加的傷心難過。而韋索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再勸阻她不要哭,一定是沒有任何效果的,所以乾脆也就直接走了出來。讓自己的隨從好好的看好多多,自己四處走走,一會兒就回來。

    韋索站在彎曲的街道上,辨識了一下方向之後,選擇了一個方向便是快步的走了過去。輾轉著走了幾個路口之後,韋索來到了一個荒廢掉的房舍前。荒草已經將房舍的廢墟掩埋,若不是還有一間房子仍舊立在這裡,韋索幾乎認不出這裡曾經還有座房子。荒草之中長著一顆類似榕樹的高大樹木,韋索並不知道這棵樹到底叫什麼名字,也懶得去理會這棵樹倒是什麼樹種,但是對於這棵樹,卻是有著極其深刻的懷念意義。韋索伸出手來,輕輕地摸了一下粗壯的樹幹,然後似哭似笑的說了一句,「長大了啊……」

    「是啊,長大了啊。人可以長大,樹也可以長大,你說對吧?富人家的少爺?」韋索的感慨說完之後,緊跟著身後便是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韋索扭過身去,發現自己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著一個乾癟的老頭。老頭叼著一隻煙斗,似笑非笑的望著韋索。老頭的眼神並不友善,而且有些戲謔,就如獵人看到了完全可以輕易獵取的獵物一樣。

    韋索心下一驚,表面上卻是沒有任何的變化,「老先生,您是對我說話嗎?」

    「這裡除了你之外,還有別人嗎?倒是挺有禮貌的小傢伙。」老頭呵呵的笑了笑,走了過來,靠在那棵樹上,從頭到腳再次打量了一番韋索之後,笑瞇瞇的繼續說道,「蘭蒂斯城裡,可從來沒有你這樣一位闊綽的少爺,你應該是外地人吧?」

    韋索笑了起來,「老先生應該是打算搶劫吧?」

    「聰明,我喜歡聰明的孩子。」老頭呵呵的笑著說道,在樹幹上敲了敲自己的煙斗,隨後韋索發現周圍冒出來不少猙獰的大漢。韋索暗暗叫苦,心說自己這回當真是倒了大霉了,都說蘭蒂斯城強盜橫行,本以為指的是在城池外面的官道上,沒想到在城池裡面也會有著這些好漢的身影。

    事已至此,想要反抗韋索是絕對不敢的,周圍這些好漢一個個望著自己的模樣恨不得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了,自己哪裡還敢去反抗?要是只有這個乾癟老頭的話,韋索覺得自己倒是可以試試。但是現在嘛,韋索考慮著,自己應該說什麼是好呢?說好漢饒命?會不會太俗氣了一些?說有話好好說,要錢要什麼都給你,只要別傷我性命?會不會太下流了一些?韋索想要說一個比較有新意的台詞,但是想了半天之後,蘇白最終還是無奈的歎口氣,將自己身上的錢袋拿了出來,放在老頭的手裡,又將自己手指上的寶石戒指和金項鏈交給了老頭,然後翻動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示意自己身上再無任何的錢財之後,這才笑著說道:「老先生,我這個夠配合了吧?」

    「不錯,不錯,我剛才說了,我喜歡你這樣聰明的小傢伙。不過你這身衣服似乎也挺值錢的。」

    韋索苦笑,「老先生,您還是別打我這衣服的主意,否則的話,您就是搶去了,也只能是販賣到聖國那邊去,不然的話,在這片土地上出手,我早晚都是能調查出來的。我們乾脆都痛快一些,你搶走我的錢財然後離開,我捨財保命,就當沒有這回事,權當我們交個朋友,下次在遇到你們,你們記得我這般痛快過,放我一馬便是。」

    老頭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很感興趣的望著韋索,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有意思的人有錢少爺。這算什麼?要搶出感情來嗎?這次主動配合,下次見面就不要搶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不是有意思,而是我覺得,我這條小命比多少錢財都要值錢,錢沒了我還可以再去賺,但是命沒了,我去哪裡賺回來?」

    「不錯的見解,很有哲理性。不過聽你剛才的意思,你好像很有勢力嘛。」

    「勢力談不上,就是好交朋友罷了。朋友倒是頗有勢力。」韋索笑著回答道。

    「你朋友是?蘭蒂斯城的那位矮個子城主嗎?要是那個獸人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指望的好。」老頭呵呵的笑著說道。

    韋索搖頭,「怎麼會,我都不認識他。」

    「好了好了,看在你這般配合的份上,你就離去吧。」老頭掂量了一下錢袋裡的金幣,隨意的說了一句之後,將錢財丟給了身後的屬下。

    「老先生,能不能讓我在這裡待會?我小時候從這裡出生的,然後出生以後就被帶離了這裡,這次回來是看看老家的。」

    「咦?這樣說,你也是蘭斯蒂人?」老頭對此倒是很驚訝,也對此有些好奇。

    韋索有些悵然的望著這裡周圍的一切,找個地方緩緩地坐了下來,「其實我對這裡沒有什麼感情,只不過這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看到第一眼的地方,所以有些特殊的感覺。而這些感覺,又是我長這麼大唯一覺得懷念的,故而有些不捨而已。」

    「倒是個有情有義的小傢伙,你們先去吧,我陪這小傢伙聊聊。」老頭咬著煙斗笑瞇瞇的坐了下來,像是要和韋索聊家常一樣。對於這樣的狀況,韋索其實是感到十分啼笑皆非的,這哪裡是搶劫者和被搶劫應該可以做的事情?但是現在卻是貨真價實的發生了。

    周圍的大漢悉數散去,唯獨留下了老頭還坐在韋索的對面,吐出一口煙圈消散在空氣之中以後,老頭率先開口道,「其實我對這裡也沒有什麼感情,只不過因為一些往事曾經發生在這裡過,所以有些懷念罷了。這或許和你所說的那種感覺是一樣的。只不過你在這裡懷舊,而我在這裡等人罷了。」

    「那我們兩個倒是真有共同語言可聊了呢。」韋索笑著說道,瞇著眼睛看著周圍的一切。不一會兒,韋索看到了多多帶著隨從急忙忙地向著這邊跑了過來,隨從身後還跟著城衛軍的獸人士兵。

    韋索招招手,示意多多自己在這邊。多多看到韋索之後,哭紅的眼睛微微一亮,快速的向著這邊跑了過來。

    「少爺,您,您怎麼可以一個人肚子跑出來?您難道不知道這裡很亂嗎?這位爺爺是?咦?您的項鏈呢?您的戒指呢?」

    「一口氣問這麼多問題,你打算讓我先回答你哪個問題?戒指和項鏈被人搶走了。」

    「誰搶的?」多多很是驚訝的下意識問了一聲。

    韋索用下巴指指身前蹲坐著的老人,「這位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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