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們天樞殿作對的人,還沒有一個能夠活得長命的。」龍天山伸出食指,指著徐天陽,高高在上地說道,像是一個天神在俯視一個凡人,擺出一副高姿態出來。
徐天陽眉頭緊皺,沒有說話。他在想辦法離開這裡。現在他已經受了一點傷了,而且敵眾我寡,只要逃之夭夭才是最安全的。硬撼的話,只會傷上加傷,甚至會在此地隕落。
「快點把小孩叫出來給我!」龍天山冷聲說道,雙眼直逼向徐天陽,像是魔劍一想懾人,殺氣滾滾而出,讓這片地方充滿了蕭殺之氣。
「休想!除非我死了,要不然,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帶走他的!」徐天陽滿臉堅決,語氣鏗鏘震耳,像是驚雷一樣,虛空都隆隆而響起來了。
龍天山仰天冷笑兩聲,很不屑地說道:「哈哈,你真是令人捧腹大笑!你本來就要死的,不管你交不交出小孩子,你都得死!將你的人頭摘下來,我就能立下豐功偉績了,到時候就連洪升也只能在我的面前低聲下氣!」
徐天陽心中一驚,因為他行龍天山的話語中聽出來了,龍天山和洪升也是有矛盾的,只要稍加利用一下,他們說不定就會反目成仇。當然,那是以後的事情,現在還是先離開這裡為妙。
嗡!
龍天山又出手了。他一拳打出,拳勁呼嘯,像是十萬頭神虎同時出閘,震動**八荒,捲起無數罡風,簡直就是驚天地泣鬼神。
徐天陽沒有與其硬撼,而是抱著小男孩橫移數十步,像是閃電一樣,快速無比,避開了龍天山的拳勁。|可是,龍天山卻飛了過來,五指成爪狀,對著徐天陽的喉嚨一抓,另一隻手也像是神龍般探出去了,欲要將小男孩搶奪到手。殊不知,徐天陽向後一個仰身,隨即身子一轉。龍天山不僅沒有把小男孩搶奪過來,反而還在小男孩的背上留下了五道血痕,深可見骨,血水汨汨而流。
「真是好狠毒的心!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徐天陽怒了,集中全身力量,一拳打向龍天山。
龍天山微微一愣,沒有想到竟然傷到小男孩了。見到徐天陽攻擊自己,他才回過神來,快速閃到了一邊。
正是這個時候,徐天陽竟然從原地消失了,沒有一點線索留下來。
龍天山發出神識之力,四處搜索徐天陽的下落,但是卻沒有一點作用。徐天陽早已經施展王家《虛空無痕》之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看來洪升說的是對的,這個臭小子不僅懂得《放逐神功》,還懂得各種神奇的陣法,也懂得各種玄奧的隱身術。想要殺死他,還得花費一番功夫才行。不過他既然在蠻荒世界,遲早都會死在我的手上。」龍天山皺著眉頭,在心中暗道。
「堂主,百谷族的賤人,除了被救走的那個小男孩之外,全部都死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請堂主指示。」一個身穿鐵衣的戰士飛到龍天山的身旁,恭恭敬敬地說道。
龍天山掃了一眼下面的蒼莽大地,冷聲說道:「徹底毀滅這一片地方。我要百谷族永永遠遠消失在歷史之中,連一點痕跡都不能留下來。」
「是,堂主!」那個士兵點頭道,隨即離開了。
轟的一聲,方圓五十萬里之內的大地,徹底被一道巨大無窮的光柱打沉了。大山變成看煙灰,樹林變成了憑空消失,這裡變成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深淵。深淵之下,滾滾岩漿洶湧澎湃,像是驚濤拍浪一般,極其懾人。
「我們走吧!」龍天山帶領著眾多精英弟子,井然有序地離開了這裡。
他們走了兩刻鐘之後,徐天陽帶著小男孩又憑空出現了。
徐天陽抱著小男孩,傲立在半空中,目不轉睛地看著深不見底的深淵。小男孩攥緊了拳頭,雙眼通紅,但是卻沒有淚水流出來。
「想哭就哭吧。哭出來之後就會好多了。」徐天陽撫摸著小男孩的腦袋,這樣說道。
「我不會哭的!我父親和我說過,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流血不流淚,寧死不屈。」小男孩這樣說道,被鮮血染紅的臉龐,滿臉堅毅之色,說完便咬緊了牙根,嘴唇都被咬破了,鮮血流了出來。
徐天陽心頭一酸,被小男孩的話觸動了。小男孩還只是一個小孩子而已,一個種族的人都被天樞殿斬殺了,小小年紀遭逢如此生離死別的厄難,是多麼讓人心酸的事情。
「你叫什麼名字?」徐天陽問道。
「白不悔。我父親曾經和我說過,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三思而後行,一旦下定決心去做了,將來就不能後悔,所以給我起了這樣一個名字。」小男孩望著深不見底的深淵,心如刀割,但是卻沒有眼淚流出來,被他強忍下去了。
「白不悔~~」徐天陽在輕輕念著這個名字。
「我的家,就這樣沒有了。我的父親,離我而去。我的夥伴們,和我陰陽相隔。多麼想再見他們一面,我還有很多的話想和他們說的。」白不悔輕聲說道,聲音有點沙啞。
徐天陽想了想,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不要想太多事情。」
「我父親曾經和我說過,會永遠陪伴在我身旁,看我長高長大。永遠,究竟有多遠~~」小男孩喃喃自語,悲憤填膺。
徐天陽心中再次一酸,眉頭動了一動,許久才說道:「生命到了盡頭,便到了永遠。」
「生命到了盡頭,就到了永遠~~」小男孩連續念著這句話,一連念了五次,低聲道:「我要報仇,我一定要報仇!我要為我父親報仇!我要為我的族人報仇!」
徐天陽只是點點頭,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天樞殿實力雄厚,根深蒂固,想要報仇談何容易,他只是不想打擊小男孩的信念而已。只有心中有一個念頭,小男孩就不會輕生,就會堅強的活著。是不該打擊他的。
風,呼呼地刮著,像是神兵利刃一樣襲擊著蒼莽大地,直刺人的心頭。天空下起了傾盆大雨,還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味,散在這片本來鳥語花香,現在卻寸草不生的死地。
徐天陽抱著小男還佇立在雨中,任由風吹雨打,許久許久都沒有動一下,就像是雕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