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泉水一般的液體從自己純意識體的身體流入手中的太阿古劍,古劍瞬時光芒大漲,劍身之上,流光溢彩,如有龍騰鳳翔一般。
謝飛羽感覺到古劍在吸取了自己體內流過去的那些液體之後,劍身越來越凝練,越來越有實質感,可是自己那純意識體的微縮版小人,臉上的神色越在隨著那些液體的流逝慢慢的發生一些改變。原本的那股青稚之氣漸漸的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歲月的蒼涼與風霜。
這,就是我流逝的百年歲月嗎?謝飛羽的心中,浮現出了一股微微的酸楚之意。百年生命的代價,說不心痛,那是不可能的。
「啊!謝飛羽,你……你這是……」邊上的華大夫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聲。因為從他的角度看到,原本黑漆漆的石室,突然就亮起了一道寒光,正當他在琢磨著哪裡來的光源之時,那道寒光卻越來越亮,形狀也越來越明顯,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謝飛羽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把形式古樸的長劍,那長劍之上,寒光閃爍,還發出隱隱的龍吟虎嘯之聲,讓他看的情不自禁的心底湧起了一陣寒意。所以,他終於情不自禁的發出了這麼一聲驚恐的叫聲。
聽到華大夫的驚呼聲,謝飛羽也從內視中驚醒,低頭一看,自己的右手之中,還真出現了一把跟識海中一模一樣的古劍,看來剛才這老痞子,這次還真沒有騙自己,這古劍是可以通過吸取自己的生命精華來凝練劍體的。只不過,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一些,一百年的壽命啊,就這樣沒了。
手中的古劍氣勢越來越強盛,整個石室之中,都充斥著它如冰晶一般的寒光,映襯著石室之中參差不齊犬牙交錯的巨石,更是讓人從心底裡感覺到一陣寒意。
華大夫驚恐的閉上了嘴,窩縮在角落裡,身體還不住的顫抖。在他看來,謝飛羽那靜立不動的身子,正在不斷的變高變大,變成了天地之間的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而自己,就如一隻螻蟻一般,需要抬頭仰視,還不能窺得他的全貌。
謝飛羽突然緩緩的舉起了手中的長劍,輕輕的一劍,削向了側方的一塊三四米高的巨石,白色的寒芒一閃而過,寒芒過處,那巨石突然在華大夫面前土崩瓦解,然後如煙霧一般消散在虛空之中,再也找不到它的蹤跡了。
這是什麼劍?怎麼可能有如此的威力?不對,謝飛羽剛才,肯定是在跟魔鬼做交易,這不可能是人類的力量,只有神魔,才可能擁有如此的力量,一劍之下,萬物消融!
華大夫窩縮在角落裡,驚恐的望著謝飛羽,那個強大如山嶽般的巨人,讓他情不自禁的感到恐懼!
突然,華大夫看到,謝飛羽舉著長劍,向他走了過來。
難道,他這是要拿我的鮮血,給他祭劍嗎?華大夫突然想到,所有與惡魔的交易,都是需要付出沉重的代價的。
華大夫本能的想要逃走,不過,雙腿被捏斷的他,在這小小的石室中根本連動彈都動彈不了,又能逃到哪去?
華大夫無奈的閉上了雙眼,準備接受這即將到來的噩夢。
「華大夫,來,我帶你出去。」謝飛羽走到華大夫跟前,扶起了癱坐在地上,四肢冰冷僵硬的華大夫,把他放到了自己的背上。
感覺到從謝飛羽背上傳過來的溫暖熱力,華大夫終於慢慢的放鬆了自己,看來,是自己想多了,謝飛羽還是那個正直善良的謝飛羽,並沒有變成什麼惡魔。
「謝飛羽,楚老爺子,楚老爺子還不知道在哪呢?」華大夫緩過神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失散的楚離。
「別急,我知道他在哪兒!」謝飛羽凝神聽了聽,手中那支閃著寒芒的長劍緩緩舉起,向著左側方輕輕的伸了過去。
古劍之上,寒光乍起,藉著那懾人的寒光,華大夫清楚的看見,前面那些巨大的石塊,正如被輕風捲走的殘雲一般,迅速消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謝飛羽背著華大夫,身形迅速的沿著古劍開闢出來的通道前進,須臾之間,就前進了十幾二十米。
此時,謝飛羽的動作更顯緩慢輕柔了,手腕輕輕的翻轉,手中的古劍閃爍著寒光,把面前的巨石沙土通通絞滅的乾乾淨淨。
「咳咳咳……」一陣劇烈嘶啞的咳嗽聲傳來,循著咳嗽聲,華大夫驚喜的看到,楚離的身子,正被夾在一塊巨石與一些散亂的石塊之中。
「我靠!謝飛羽,你真***太拽了!」見到背負著華大夫,手持古劍的謝飛羽,楚離咧著嘴笑了。
「楚老爺子,你能不能出來?」華大夫焦急的問道。
「娘的,卡住了,根本就動彈不得。」楚離苦笑。
謝飛羽一手拉著楚離的右肩,一手持古劍,繞著他的身體,腕了幾個劍花。隨著他身邊的石塊煙消雲散,謝飛羽伸手就把楚離給拉了出來。
「哎呀,我靠,我的腿……」楚離想要站起來,卻又「咚」的一聲,摔倒在地上。
藉著古劍散發而出的寒光,謝飛羽看到楚離腰部以下,早已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的,甚是嚇人。
「楚老爺子,你受傷了,別亂動,我先帶你們出去再說。」謝飛羽道。
「我靠,你小子,有這麼牛逼的能力,也不早使出來,害我被活埋在這受罪,你還想不想做我的孫女婿了?」楚離怒氣沖沖的責怪道。
「對不起,老爺子,讓你……」謝飛羽誠懇的道歉,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楚離打斷了。
「對不起?我老人家平白無故的受了這麼大罪,你小子就一句對不起就完事了嗎?有能力不用,我看你就是故意整我的。你個白眼狼,還虧我們上上下下,為你操了兩年多的心呢!」
「對不起!」謝飛羽聽楚離談起自己那昏睡兩年中的事,心裡確實感覺愧疚!
「對不起?你就只會跟我說對不起嗎?你知道我們……」楚離新近受傷,火氣挺大,還想繼續噴。旁邊的華大夫卻聽不下去了,因為只有他知道,謝飛羽這逆天的能力,並不是一直都有的。
「楚老爺子,別說了,謝飛羽他並不是故意的,為了這能力,他還付出了一百年的陽壽呢?」華大夫打斷了楚離的話,搶著為謝飛羽辯解道。
「一百年的陽壽,騙誰呢?如果這小子損失了一百年的陽壽,那他現在早死了!這世上,有幾個人能活上百年的?」楚離翻著白眼道。
「楚老爺子,這確實是我的不對,我沒有保護好你們,我深感抱歉。不過,我們現在還是先出去再說吧,說實話,我這個能力,我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謝飛羽苦笑道。超級系統的事,他又如何向普通人解釋得清楚?更何況,他做這些事,並不是想藉此來獲取他人的感激的,他只是覺得,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保護好身邊的人,是他的責任。
楚離也曾見過謝飛羽累得渾身不能動彈,抬到華大夫那去治療的情景,聽謝飛羽說起這能力不能持久,他倒沒有多少懷疑。於是也就閉上了口,任由謝飛羽把他抱了起來,挾在胸前。
「你們盡可能的抓住我!」謝飛羽交待了一聲。現在的他,背上背著華大夫,胸前掛著楚離,還必須控制手中的太阿古劍來開闢道路,確實覺得兩隻手不夠用了。
「你放心,抓不住我們會說的。」華大夫答應道。
謝飛羽點了點頭,手中的太阿古劍光芒再次大漲,一劍向前轟出,一道巨大的劍芒以60度的仰角,向上延伸而去。
劍芒消失之後,一條高近兩米,長有十幾米的通道,就平空出現在了三人的面前。只不過,那些山石本來就是錯亂擠在一起的,此時被開壁出這麼一個巨大的通道,那些洞壁上的石塊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嗖嗖」的往下掉落。
「走!」謝飛羽輕喝一聲,揮舞著手中的古劍保護著三人不受散落的石塊擊中,迅速的向前衝去。剛離開原地,那個臨時開闢出來的山洞就轟然坍塌。
十幾米的距離,謝飛羽幾個縱跳就到盡頭了。到了盡頭,謝飛羽依樣畫葫蘆,手中的古劍向著右側,又開闢出了一條十幾米的斜向上通道,謝飛羽繼續欺身而進。謝飛羽知道,在這崩塌過一次的山體中,只有這種斜向上的通道,才是最穩定的。自己現在的能力,還不能一劍把整個山體打通,背著兩個人飛躍出去,就只有多走些距離了。
山體之外,楚亞楠已經停止了哭喊,神情木然的被靈鳳扶著,呆坐在一塊大石上,望著那個提著箱子的穆遲正指揮一些前來看熱鬧的石場工人,開著巨型叉車,緩慢的清理著一些散亂的巨石。
可是,石山畢竟太過龐大,十幾輛叉車來回運送,也不過如愚公移山般的,看不出什麼成果。
「大家快散開,山體又開始坍塌了。」一聲高喊,把所有的人再次嚇得狼狽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