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了整整一上午為謝飛羽補充記憶之後,下午,櫻子和謝飛羽兩人繼續在蒼狼王的帶領下,往大草原的中心探索。%&*";不過,由於有了謝飛羽這個莫名其妙的記憶還原機制的陰影存在,兩人的興致都不怎麼高,雖然一起坐在蒼狼王背上,可是整整一下午,兩人都沒有講上超過十句的話。
這一下午的尋找,除了看見幾撥野馬野牛之外的草食動物之外,依然是沒有什麼結果。圓圓的月亮依然從東方爬起,給大草原再次灑上了一層清冷的微光。(當然,其實謝飛羽兩人也無法確實,這太陽月亮升起的方向,是不是東方,只不過依據現實世界的慣性思維,把它定義為東方而已。)
兩人在一個周圍開滿野花的平地上停了下來,櫻子用數據建了兩個緊鄰的小帳蓬,互相道了聲晚安,各自鑽進了自己的帳蓬中。
大草原安靜了下來,就連蒼狼王,都不知道躲到哪偷懶去了。
兩小時後。
「櫻子小姐,你睡了嗎?」謝飛羽試探性的輕問。
「睡了!你想幹嘛?」隔壁馬上傳來了櫻子警惕的聲音。
「嘿嘿,不幹嘛,我就是睡不著。」謝飛羽訕笑道。
「你睡不著,吵我幹嘛?」
「櫻子小姐,反正你也睡不著,就陪我聊聊天唄?」
「誰說我睡不著的?早就睡著了。」
「嘿嘿,我一叫你就應了,還睡著了?」
「哼,我是擔心某個色-狼,趁我睡著了爬到我帳篷裡來。」
「你是說,我不能在你睡著了時到你的帳篷來?」
「混蛋,你想幹什麼?當然不准了!……咦,咦,你……你怎麼真進來了?出去,出去!」夜色中,響起了櫻子有些慌亂的聲音。
「嘿嘿,你剛才不是說,不能趁你睡著時進來麼?所以,嘿嘿,我只能趁你現在還沒有睡著,先進來了。」夜幕中,響起了某人無恥的聲音。
「你混蛋!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沒有睡著就可以進來了?」
「可是,你不是也沒有說你沒有睡著我不可以進來嗎?」
「我現在不是告訴你了嗎?」
「可是,你看,我都已經進來了,你就讓我呆一會兒唄,我保證離你遠遠的。i^」
「離我遠遠的?那你快從我的被窩裡滾出去啊?你鑽到我被窩裡來幹什麼?」
「櫻子小姐,你看,這不是夜深了,天氣比較涼麼?」
「涼?前兩天露天睡,怎麼也沒有聽見你說涼?」
「你都睡帳篷,你怎麼知道我不涼?」
「我哪裡睡帳篷了?我就睡你身邊,怎麼會不知道?」
「嘿嘿,說實話了吧?櫻子小姐,你看,我們前兩天都已經睡一起了,今天就再睡一次唄。」
「混蛋,誰和你睡一起了?」
「櫻子小姐,我真的很害怕,你就陪我聊聊天吧。」
「你……很害怕?」
「我害怕,我一睡過去,醒來之後,又什麼都忘記了。」
「不會的,你以為你腦袋裡真裝了個還原卡啊?睡一覺就還原一次?」
「這不是你說的嗎?」
「我也就隨便這麼一說,開開玩笑的。我長這麼大,還從來也沒有聽說過,有人會天天失憶的。」
「可是,我真的很擔心。」
「你有什麼好擔心的,要擔心也是我擔心,我還得花那麼長的時間給你補充記憶呢。」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
「你什麼意思?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能適應這種所有的記憶都得依靠別人來補充的狀態。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台剛出廠的裸-機,機器裡要安裝什麼軟件,那就全得看電腦玩家的喜好了,品德高尚的人會給我注入健康積極的辦公軟件,如果碰上個齷齪者,恐怕就只會用我來下載小電影了。」謝飛羽的話語越來越低緩,神情越來越沮喪。
櫻子也沉默了,如果是自己碰上這種情況,自己想必,比現在的他還要沮喪,還要崩潰吧?這世界上,又有誰願意自己的思想,完全操控在其他人的手中?
草原上再次安靜了下來。
黑暗中,謝飛羽感覺一隻小手摸了過來,捉住自己的大手,把它放到了一個柔-軟的腰肢上。一個嬌柔的身體往自己身邊拱了拱,緊緊的貼在了自己的胸前。謝飛羽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具身體上傳來的熱力與彈性。
「睡吧,我向你保證,在我們出去之前,為你忠實的記錄屬於你的記憶。」櫻子低聲的道。「因為,我還得利用你,幫助我走出這個神秘的空間去呢。」
「謝謝你,櫻子小姐,如果我能出去,我也向你保證,一定帶上你一起。」謝飛羽感覺心中一暖,雖然櫻子用了一個很不好聽的詞——利用,但是他知道,櫻子只是想向自己證明,自己對她的重要性,為了她自己,她也不會欺騙自己的。
「你不用謝我,我們只是暫時的互相利用關係,等我們出了這個空間,你依然是我的殺父仇人,我依然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的。現在,就讓我們好好的合作,爭取早日出去,你就可以找到辦法來恢復你的記憶了。」
「好,我們好好合作,那我就去睡了。」謝飛羽把自己的手從櫻子的小手裡掙了開來,起身往自己的小帳篷走去。
「你……不在這裡睡?」
「不了,我怕我會忍不住,你太美了!」謝飛羽笑道,貓著腰鑽回了自己的小帳篷。
「嗷嗚……」遠遠的夜色中,傳來了蒼狼王的一聲嚎叫。
第二天,櫻子睜眼醒來,就看到一縷陽光從帳篷的縫隙中照射了進來。
「糟了,睡過頭了。」櫻子趕緊的起身,一邊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邊往外走去。
「謝飛羽,謝飛羽,你醒了嗎?」櫻子來到謝飛羽的帳篷前,試探著叫道。
「櫻子小姐,我在這邊和旺財玩呢。」帳篷的後側,傳來了謝飛羽的聲音。
「謝飛羽,你記得我的名字了?連旺財的名字也記住了?你沒有還原?」櫻子繞了過來,喜形於色的對謝飛羽道。
「是啊,我沒有還原。」謝飛羽抬起頭來,向櫻子展露了一個疲憊的笑容。
「謝飛羽,你眼睛怎麼啦?怎麼那麼大兩個黑眼圈?」櫻子看著滿臉倦意的謝飛羽,驚訝的道:「你昨天晚上一晚沒睡?」
謝飛羽向櫻子露出了一絲苦笑。「我不敢睡。」
「你這樣一直不睡覺怎麼行?你難道不知道,我們現在這純意識體的形態,更需要保持一個良好的精神狀態麼?」櫻子責備道。「你是不是還是不相信我?」
「不是。我就是不敢睡,我發現,我很害怕這種一覺醒來,頭腦中一片空白的狀態。」
「不行,你一定要克服這種心理障礙,你要知道,這空間大的很,我到現在,也還沒有發現有任何出口的痕跡,你如果一直不睡覺,不要說遇上什麼危險,就是累就會把你累死。」
「待我堅持不住了再說吧。也許我們運氣好,今天就找到出口了呢?」謝飛羽強笑道。「走吧,旺財,帶我們繼續探險去。」
櫻子輕輕的歎了口氣,跟著謝飛羽一起跳上了蒼狼王的背上,向遠處走去。那兩頂帳篷在他們離開之後半個小時,就化為一些數據光點,消散在了虛空之中。所有數據構造出來的東西,如果沒有了意識體的精神控制,過了一定的時效,就會消散的。
草原上,又是新的一天開始了。
這一天,依然在希望中開始,然後在失望中結束。
這一晚,謝飛羽依然堅挺著一夜沒睡,待櫻子醒來,看到謝飛羽那憔悴的如突然老了十歲的面容,說什麼也不肯再繼續外出去尋找出口了,硬逼著謝飛羽先回帳篷中睡一覺再說。
謝飛羽死活不肯,堅稱自己支持不住的時候,就一定會睡的。
最後,櫻子還是隨了謝飛羽的意願,兩人騎上蒼狼王,繼續向更遠的草原深處走去。
只不過,兩人坐在蒼狼王身上的位置,換了一下。櫻子擔心看起來疲憊到了極點的謝飛羽從蒼狼王背上摔下來,堅持自己要坐在後面,好抓著他。
這麼換了個姿勢,謝飛羽確實有那麼一小段時間,顯得精神亢奮,因為……嘿嘿,原因想來是男人都知道的,這一個女孩子緊挨著自己坐在身後,會有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只不過,他這亢奮的時間也就堅持了一個小時不到,還是敗給了精神上的極度疲勞,開始變得昏昏欲睡了。
這時,身後的櫻子突然張口,唱起了歌來。歌聲清麗婉轉,曲調優美,只不過,完全是日語,謝飛羽也聽不懂,只不過聽著聽著,他竟然不知不覺的就靠在櫻子的胸前,睡了過去。
看到謝飛羽終於睡了過去,櫻子臉上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意。看來自己這催眠曲,唱得還不錯。
櫻子招呼蒼狼王停下,就在原地建了個帳篷,把謝飛羽給送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