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市中心廣場,是g市的中心,也是g市所有市民休閒遊玩的中心.)廣場佔地有六個足球場那麼大,廣場中心的人工湖,配設有全國領先水平的音樂噴泉,平日裡每當夜幕降臨之時,五彩的霓虹燈亮起,隱藏在廣場各個角落裡的音箱流淌出各式舞曲,音樂噴泉開始啟動,隨著音樂的輕緩激揚,給前來休閒的市民獻上節奏鮮明的噴泉之舞。
不過現在只是上午8點,並不是傍晚,音樂沒有響起,噴泉也沒有啟動,但是廣場上此時卻一反常態的聚集了成千上萬的市民。
所有人都神色肅穆的看著廣場中心的噴泉前,那裡搭起了一座臨時的大舞台,舞台上面懸掛著幾個直徑四五米的大字:「英雄俠少謝飛羽追悼會」。整個舞台都用各式白菊花裝飾著,在舞台的正中間,一幅巨大的黑白照片豎立在那裡,上面,是一個神色剛毅堅定的年輕男人。
「媽媽,媽媽,那些花花好漂亮喲,我要,我要。」一個小女孩奶聲奶氣的聲音突然在這肅穆的氣氛中響起,引得所有人都為之側目。
「妞妞,不准亂說話!」那年輕的母親本來一直瞧著台上的那幅畫像入神,突然聽見自己的女兒竟然叫出如此唐突的話來,連忙訓斥道。
「哇,媽媽不喜歡妞妞,媽媽只喜歡那個叔叔。」小女孩被那少婦板著臉一訓斥,委曲的「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少婦感覺到眾人投過來的異樣眼神,一張臉騰的一下就通紅了,趕緊的抱起自己的女兒,低著頭,逃也似的鑽出了人群。
「飛羽,飛羽,我親愛的飛羽,你怎麼就走了呢?我還等著你來娶我呢。嗷……」一個身穿雪白婚紗的女人突然分開人群,哭嚎著的衝上舞台,對著台上那矗立著的畫像拚命的親吻。只可惜,那畫像比真人高大很多,她那些吻根本就夠不上畫像的臉,而是全部落在了畫像的腰胯部位。所以,這感人的一幕,在台下的人看來,就顯得有點滑稽怪異了。
「這個是小英雄的女朋友嗎?」一個中年男人問身邊的一個大嬸。
「誰知道呢?這已經是第七個了。等等看吧。」那大嬸眼圈紅紅的道。
「第七個了?」
「嗯,剛才已經有六個女人以不同的方式宣佈了自己是謝飛羽的女朋友的身份,其中還有一個腆著肚子的孕婦呢,結果,都被他們的家人給帶回去了。|」
果然,緊跟著就有兩個警察帶著一男一女兩個中年男人,走上台上把那身穿婚紗的女孩給強行拉走了。
「嗯,原來都是些花癡啊?」男人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什麼花癡?像謝飛羽這樣的英雄俠少,誰不喜歡?你看他的臉,多麼的有神,你看他的眼神,多麼的溫柔,還有他的嘴唇,多麼的性-感,最主要的是,他所做的事情,是多麼的男人,如果我年輕二十歲,我也……」女人兩眼放光的盯著台上的照片還想繼續說下去,卻發現身邊的中年男人已經滿臉黑線的走開了。
「哼!自己沒本事,還吃什麼醋?」女人憤憤的罵道。
廣場對面,g市唯一的五星級賓館玉宇樓,孫洪民正通過一個高倍的望遠鏡觀看著這邊的情形,不時的向身後的黃野發佈一兩個命令。這些命令再通過黃野手中的對講機,傳達到廣場的各個角落之中。
「現在的女孩子,還真是一個比一個瘋狂。」黃野苦笑道。「這已經是第七個了吧?」
「黃野,讓各個路口值勤的兄弟,多留意點,那些明顯意識不清的,就別放進來了。還有,讓舞台邊上那幾十號人,眼睛更要給我盯緊點,如果再讓哪個花癡女人衝上去了,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孫局,這話已經吩咐下去了,可是你也看到了,在這廣場上開這追悼會,入口太多,自發來的人就更多了,他們的工作,確實是有難度啊。關鍵是,連我們自己也搞不清楚謝飛羽他有沒有什麼親人女人的,每一個都得詢問調查,我們這點警力還很不夠啊。」
「娘的,這小子看到那麼多女人為他尋死覓活的,心裡不知道該有多得意呢。」孫洪民憤憤的罵道。
「這小子看到?謝飛羽他不是死了嗎?」黃野疑惑的道。
「我是說如果,如果懂嗎?哎,多可惜的一個人才啊。」孫洪民狠狠的瞪了黃野一眼,道。
「孫局,當然謝飛羽在我們局裡時,不還有好幾個漂亮的女人來看他嗎?怎麼今天這追悼會,倒沒有看到她們的身影?」
「誰知道呢?也許人家正躲在某個角落裡傷心呢?」孫洪民淡淡的道。「對了,市電視台的來了嗎?直播工作準備的怎麼樣了?」
「來了,早來了,一共架了六台攝像機,保證拍得跟春晚一樣好。」黃野答應道。
「那市裡面的領導班子呢?他們快到了沒有?」
「約定的八點半,還有些時間。要不,孫局你打電話去問問魏書記?」
「不必了,魏書記比我還重視這場直播呢?上次警察局被那幾個小日本端了的事,他也一樣一直都抬不起頭來。」
「嗚……嗚……」黃野袋子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黃野接了一會兒,掛了電話跟孫洪民道:「孫局,沿江路沙石場附近,發生一起出租車搶劫案,司機下來方便的當口,車子就被人給開走了。」
「有人受傷嗎?」
「沒有。劫匪開了車就跑,沒有傷人。」
「看清劫匪的面貌了沒有?」
「沒有,但那司機說,聽到劫匪的聲音了,那劫匪還跟他說,幫他把車開回去。」
「算了,先讓人給他作筆錄,然後讓他回去等消息。現在沒空理這事,看起來就像是個惡作劇。」
五分鐘後,又一個電話打到黃野的手機上。黃野聽了兩句,把手裡的電話遞給了孫洪民。「孫局,沿江路那邊的,說是望江鎮來了三四百餘名村民,說是要到這裡來參加追悼會,可是又不肯坐車前來,非得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整個街道,都被他們堵佔了,引起了交通堵塞。」
孫洪民皺了一下眉頭,接過了電話。
「喂,我是,請講。好的,讓他們過來,望江鎮水災的事,他們到了,就是最好的解釋,那些不利於謝飛羽的謠言,就不攻自破了。交通的事,盡可能的讓他們坐上車,什麼?不坐?那也行,反正那渡口離這裡也不遠,半個小時也就夠了。什麼?他們一定要站方隊?把道路都堵了?這樣吧,你們先做好說服工作,如果實在說服不了,就暫時對沿江路進行交通管制,對,一定要保證他們安全到達,千萬不能引起什麼民憤。」
孫洪民把手機遞回給黃野,苦笑著道:「也不知道他們這是什麼習俗,竟然有這麼的古板,過江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走過來,還得乘船?」
「哎,我們這個民族大家庭,總是會有許多古古怪怪的習俗,也不知道是該弘揚的精華呢,還是該摒棄的糟粕?」黃野也苦笑道。
又過了二三十分鐘,孫洪民終於接到了市領導班子到達的消息,廣場上一首哀傷的音樂響起,中心的噴泉開始向空中飆射出了十幾米高的水線,如別樣的禮花一般,宣告著追悼會的正式啟動。
「我下去跟魏書記他們打個招呼,你在這裡盯著。」孫洪民交待了一聲,抓起自己的黑色西服,出了房間。
剛走到樓下,孫洪民就接到了黃野的電話,黃野告訴他說,沿江路搶車的人找到了,剛才在沿江路的城區入口,一輛出租車強行衝出阻塞的車流,拐入了旁邊的小巷子,據目擊者稱,那輛車的車牌號碼,與沙石場出口被搶走的出租車號碼一致。
「那好啊,看來還是個笨賊啊,偷來的車還敢肇事?你直接讓那裡的交警去查就成了。」
「孫局,還有兩個情況,我覺得很可疑。」
「什麼情況?」
「第一,剛剛接到做筆錄的小劉的電話,說丟車時,那司機是撥了鑰匙下車的,可是車依然在瞬間就被人開跑了。」
「開鎖高手?可是也只是個腦殘的高手而已。」
「孫局,還有第二個消息,你一定會感興趣的。」黃野賣弄道。
「快說,你***不知道現在趕時間啊?魏書記他們都要到主席台了。」孫洪民罵道。
「在沿江路路口時,有人發現那坐在出租車上的一個女孩,很像是龍基集團的大小姐古小月。」
「擦!小月?能確定嗎?」孫洪民走著走著,聽到這個消息就突然站住了,讓身後緊跟著他出電梯的一個身材臃腫的貴夫人一頭撞到了他身上。
「哎呀,你這人怎麼回事啊?」貴夫人被撞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那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對不起,對不起。」孫洪民很沒有風度的道了個歉,連扶都沒有扶那女人一把,就轉身又走回了電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