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巨大山風呼嘯的山脈頂峰,就像一枚深水炸彈突然炸開一般,顯得那麼刺耳。
「難道,這僅僅是一個巧合?」
「葉辰宇在扮豬吃老虎?」
「……」
獸營裡,兩道不同意見的聲音,在葉辰宇折身跳入湖泊內的一瞬間形成。
有一部分人認為,眼前所看到的這一幕僅僅是巧合。
眼睛是人類心靈的窗戶,葉辰宇在科技知識面前,眼眸中所產生的迷茫是騙不了人的,更何況他們個個都是百萬大軍中精挑細選的頂級高手,比常人更加能夠捕捉到一個人的情緒,他們可以拍著自己的胸膛保證,雖然此時此刻葉辰宇給他們的震驚已經上演,但他絕對不知道『熱成像』這三個字代表著什麼。
而另一部分人,則是認為葉辰宇本身就是一個超級高手,只不過他的演技實在太高超,坑蒙拐騙的欺瞞過了所有人的視線,用這種並不光彩的方式成功將整個獸營激怒,並且打下了眼前的這個賭約,卻是在比鬥中突然爆發,其根本目的就在於踐踏獸營的同時,卑鄙無恥的讓王后宋沛裴給她陪睡。
在這一部分人的腦子裡,不由得想起「道一個承諾,背負一世枷鎖,以悲歌落幕,這是英雄;扯一個彌天大謊,讓整個世界隨之起舞,而自己卻冷眼旁觀,這就是梟雄」,這樣一句話來,再對號入座到葉辰宇的身上就演變成了「道一個承諾,背負一世枷鎖,以悲歌落幕,這是英雄;扯一個彌天大謊,讓整個世界隨之起舞,而自己卻要王后陪睡,狗熊就狗熊」,心中憤憤難平:卑鄙,太卑鄙了。
只有宋沛裴是最冷靜,也是最動容的。
因為她非常清楚,葉辰宇就算對現代知識的吸收再恐怖,在短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中也不可能掌握更多的現代戰爭生存能力,從葉辰宇成功躲過鬼槍兩次志在必得的狙殺,到他捏碎通訊設備,再到跳入湖泊,如果說是偶然她自是不會相信,瞎貓碰上死耗子同樣也不會相信。
宋沛裴當即便斷定為天賦。
天賦就是天分,是成長之前就已經具備的成長特性,針對特別的東西或領域的特殊天生執念,而使其可以在同樣經驗甚至沒有經驗的情況下,以別於其它人的速度成長起來,而且有它的獨一性,特殊性。非這個人才有的成長潛力和可能性已經在他的人生中表現化了的話,那麼他就具備了該方面的天賦器量。
在宋沛裴看來,葉辰宇的天賦就在於天生對危機感的判斷,以及那恐怖的應變能力,或許這其中有著運氣的成分,但運氣何嘗不是一種實力?
「……」
當然。
對於當事人的葉辰宇來說,他如果知道自己那想也沒多想,就這麼『隨便』來了一下的華麗麗的一跳,居然在這麼短暫的時間當中,讓整個獸營的人產生了各種各樣的揣度和想法,甚至於宋沛裴不可否認對他的極高評價,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
事實上,葉辰宇真的是沒有想太多。
他只是覺得,自己算不得絕頂聰明,至少也不是個白癡吧?
這場注定從一開始就不公平的比鬥,宋沛裴可是費盡了心思給他下套。
武器上的差距葉辰宇就不說,在地形上的劣勢他也不說,但是從軍裝的打扮上來說就讓葉辰宇有些咬牙牙。
鬼槍穿著的是最適合叢林野戰的野戰裝,別說在夜晚,哪怕是在白天都是一層不容易讓人堪破的保護色,而他自己呢?才剛剛換了獸營的隊員服,條紋藍白相間和海軍的海訓服沒什麼兩樣,這玩意兒純粹是坑爹到底,他就算再沒常識都知道,穿著這樣的衣服,對於鬼槍這種任何一個狙殺機會都不可能錯過的槍械高手來說,自己從一開始注定就成為了活靶子。
葉辰宇的想法很簡單:既然自己從一開始目標就暴露在獸營的掌握當中,身上所攜帶的通信設備是一方面,作戰服的顏色也是一方面,所以他先捏碎通訊耳麥,然後跳入湖泊裡想裹一身泥漿。
這樣一來,便如同戳瞎了獸營的一雙眼睛,一個正常人難道連一個沒有了雙眼的人都鬥不過?
但是,葉辰宇的無心之舉,卻是號不湊巧的破了獸營的熱成像技術,因為他並不知道,熱成像技術靠的就是萬物發出的熱能所捕捉到的信號,週身泥漿緊裹的話,連全方位覆蓋的衛星掃瞄都不能夠發現要捕捉的目標所在。
而這一切,也是引得獸營戰力成員動容的原因。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無巧不成書?!
匍匐在亂石叢中的鬼槍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笑容,但他的心理素質畢竟異於常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沒有放棄。
就在葉辰宇跳入湖泊之事,鬼槍並沒有選擇痛打落水狗,而是靠著豐富的作戰經驗快速後撤,在葉辰宇尚未從湖泊中出來的時候已是佔據了一處距離湖泊四百多米的高地,從他挑選的狙擊陣地位置觀察,整個湖泊大部分方位都盡收眼底,只要葉辰宇露出一個頭,他便會不假思索的扣動扳機。
事不過三,這一次,他不允許自己再失敗。
「嘩啦啦……」
湖泊一處蘆葦蕩漾的淺水灘,一道泥漿身影浮現,五官已是看不大清楚,只見葉辰宇在嘴上抹了一把,自製的標槍已經緊扣在手中,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明皓的雙眸中閃掠過一道精光,嘴角微咧,露出一個淡淡的玩味的邪笑,身形一躥,再度消失的無影無蹤。
風,輕悠悠的拂過湖面,泛起一陣陣清波。
月,蕩悠悠的照耀叢林,寧靜致遠的安詳。
鳥獸似乎也感受到了這種平靜下所潛藏的危機,在這應該覓食的時間,彷彿察覺到了萬獸之王的氣息,全部都躲藏在巢穴內,等待著一場即將到來的長汗淋漓的反擊戰展開。
鹿死誰手,就見分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