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蔣干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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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雄一連說了好幾段話,多是歌頌曹翻天『生的偉大死的光榮』,話末引來眾人熱烈的歡呼,在這肅靜的殯儀館顯得格外不協調。|【br>
話音結束,蔣幹上前和陶雄客氣地打過招呼,離開了曹翻天的靈堂。
陶雄望著蔣干離開的方向,似有似無地問我們:「蔣爺剛剛和你們說什麼了?沒為難你們吧?」
李哥搖搖頭說:「沒有,只是問了問我的傷。」
陶雄點頭,沒再說什麼。
我們見時間差不多,也準備離開殯儀館,剛轉身劉鑫突發神經,回頭特傻逼地問陶雄:「雄哥,你剛說蔣哥為難我們是什麼意思?」
陶雄走到我們跟前,笑道:「沒事,就隨便說說,總之你們以後你們一定要小心。」
雖然沒明白陶雄這句話的意思,但我們沒打算繼續追究,往靈堂外走了出去,倒車的時候看到一輛熟悉的保時捷,一溜煙鑽進空車位,接著從車上下來五個年輕人,為首的一個正是喬萬里。
喬萬里的眼光在我們車前玻璃一晃而過,臉上原本高高興興的表情頓時糾到一起,劉鑫單手把著方向盤,伸出大拇指朝喬萬里的方向比了比,頓了會又將拇指朝下,用力往下壓了壓,全然一副鄙視的樣子。
喬萬里不好看的表臉漲得跟豬肝一個色,拳頭捏得咯咯響,衝著劉鑫砸了過來,卻被身旁的人拉住,隱隱約約傳來幾人的對話:「萬里,冷靜點!」
「我們是來參加曹幫主葬禮的,別在這鬧事!」
喬萬里紅著臉,伸出右手食指往劉鑫的放心指了指,咬牙切齒地說:「給我等著!」
劉鑫滿臉的笑意,從駕駛位置探出頭去,吼道:「好啊,我等著你啊,喬警官!」說完收回身子,一踩油門衝出了停車場。
車開出殯儀館,駛上公路,劉鑫止不住笑意,說:「你們剛剛看到沒有,喬萬里的臉色?哈哈……跟灌了他滿腦子的屎一樣。」
李哥一臉深沉地說:「你不該主動去招惹他。」
劉鑫臉一撇,滿腔憤怒地說:「我看到他的樣子就惹不住想上去抽他兩巴掌,這個人中敗類,社會人渣。」
李哥說:「我們都知道喬萬里背後的勢力,沒有個周全的策劃,還是先別動他。」
劉鑫說:「我知道,但我就是看他不順眼。你不知道我和冉熙在局裡被他折磨成什麼樣,冉熙心臟本來就不好,喬萬里帶著拳套,鐵一樣的硬的拳頭打在冉熙胸口,看得我心疼死了,恨不能幫冉熙挨幾拳。|」
我說:「得了劉鑫,別添油加醋了!」
劉鑫半回頭看我,說:「我說的都是實話,喬萬里戴的那雙拳套裡,不知道裝了什麼鐵東西,我就臉上挨了拳,下巴都險些被打脫臼。」
猴哥說:「冉熙和劉鑫在局裡被他折磨得險些喪命,這口氣是該找時間好好出出。明的我們不敢對他怎麼樣,就來暗的好了。」
劉鑫笑靨如花,說:「還是猴哥最瞭解我,嘿嘿……不過怎麼來暗的?」
猴哥搖搖頭,「不知道,還在想!」
劉鑫說:「要不然我們到路口堵他。就像電視裡頭看的,拿麻袋往他頭上一罩,拳腳伺候他一頓。」
猴哥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想了想說:「這件事慢慢再商量,我現在想知道去年砍傷劉鑫的人,到底是誰?這次曹翻天的死說不定也和他有關。」
李哥說:「渡口鎮只有三大勢力,死的是曹翻天,那幕後黑手一定是陶雄和蔣干中的一人。」
劉鑫說:「我覺得雄哥還挺好的啊。我們在渡口鎮這些日子還幸虧他的照顧,不然海鮮樓一定沒這麼順利。如果真是雄哥和蔣干兩人其中之一,那也只能是蔣干。」
我接著劉鑫的話說:「我也覺得今天蔣干是刻意在找我們問話,像是想從我們口中套出曹翻天死那天晚上的事情。」
猴哥說:「那好,我們來做兩個假設。」
「什麼假設?」劉鑫問。
猴哥說:「第一個假設,我們設想幕後黑手是陶雄。那麼我們可不可以理解為他在刻意拉攏我們,想借我們的手剷除曹翻天?」
劉鑫臉上不太高興,轉過背想說話,我忙堵住他的嘴,搶先說:「我們剛來渡口鎮人生地不熟的,雄哥他是這一代的黑幫老大,他為什麼要故意拉攏我們呢?我們又能給他帶來什麼利益?」
猴哥說:「因為你朝自己大腿開的那一槍。陶雄他們是老江湖,他們知道混江湖最重要一點就是要心狠,對自己都不留情的人,對付仇人,更加心狠手辣。」
我說:「那他憑什麼認定我們就會幫他?」
猴哥說:「所以他偽造砍人的事。劉鑫的受傷無疑是激發我們怒氣的最好辦法,尤其是你,冉熙。讓你親眼看著劉鑫受傷,讓你受最大的刺激和自責,一旦查出傷劉鑫的人,你一定會去跟他拚命。」
劉鑫有些不高心地說:「那猴哥你的意思是不是……那些打手只是針對我來的,他們根本就沒打算傷冉熙?」
猴哥點點頭,估計看看劉鑫臉色不好,忙又說:「這只是個假設,事實可能不是這樣的。」
劉鑫一臉挫敗地說:「沒事,就算這就是真想也無所謂,我皮厚挨幾刀沒關係。要砍在冉熙身上,以他瘦骨嶙峋的身體估計就不是昏迷那麼簡單了。」
我感謝劉鑫的捨己救我,但他的話聽著怎麼令我全身不舒服。
李哥說:「如果陶雄是幕後黑手,那他會不會和馮局有瓜葛?曹翻天死那晚,馮局出現得太是時候,簡直就像事先安排好的一齣戲。」
劉鑫說:「也有可能是蔣干和馮局勾結吧?我看蔣干平時斯斯文文,掙那麼多錢還一副很窮的樣子,看著我都替他心酸。」
我不理劉鑫,問:「猴哥,第二個假設呢?」
猴哥說:「和劉鑫剛剛說的一樣,假設蔣干是幕後黑手,以他低調的的性格,是很難讓人起疑的。劉鑫去年受傷的事,自始自終和蔣干都沒有牽扯上半點關係,他看起來最清白也最無辜,但如果是他故意找了幾個藏族人陷害曹翻天,也並非不可能,且蔣干與曹翻天的仇,明顯比陶雄與曹翻天的仇要結得深很多,從上次請他們到海鮮樓吃飯就能看出來。」
劉鑫點點頭,笑著說:「我看這個假設還比較逼真,我覺得蔣干就是這種背地裡陰險的小人。」
李哥說:「我打聽過蔣干的過去,聽說他是貴州人,出自偏遠又落後的小村莊,自小喜歡學習,但當時沒有條件允許他唸書,於是他背上行囊走出大山,在城市裡受了很多苦。在1977年恢復高考那年參加高考,被北大錄取……」
「操,我沒聽錯吧,蔣干是北大的?」劉鑫一臉不可思議。
「然後呢,蔣干怎麼當上黑社會頭目的?」我問。
李哥說:「具體的過程不清楚,只聽說蔣干和當時老北京一個黑老大的情人好上了,那情人攜幾十萬巨款和蔣干私奔,黑老大四處追蹤蔣干無果,殘忍到將山裡的蔣干父母殺死,死後還不留留全屍,卸成十幾塊扔在屋裡。」
我感慨,「沒想到蔣干還有這種過去。」忽然多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劉鑫一雙眼睛睜得比牛眼睛還大,顫顫地說:「那……那黑道老大的情人現在在哪?不會和蔣干雙宿雙飛了吧?」
李哥說:「應該不會,蔣干沒有妻兒。」
劉鑫唉口氣,說:「唉,可惜了,好一對苦命鴛鴦,可惜啊,可惜啊!」
猴哥說:「不管蔣干的過去怎麼樣,我們現在最要緊的是查出幕後主謀。」
我突然想起在殯儀館和陶雄分開是的情景,不由地問:「之前在曹翻天葬禮上,陶雄的話是什麼意思?」
劉鑫問:「哪句話?」
我說:「我們離開時他說的,蔣干為難我們。」
李哥和猴哥同時沉默,劉鑫說:「還能什麼意思,不就是叫我們小心蔣干了。雄哥和蔣干斗了這麼多年,他肯定比我們瞭解蔣干。」
我搖頭說:「我總覺得他有話想告訴我們。」
猴哥說:「晚上打電話問問吧。」
我點頭,聽猴哥幽幽地說:「z幫沒落,雄哥和蔣哥的戰爭一觸即發,我們現在應該要考慮清楚靠向那邊,一旦分出高低,我們勢必會跟隨投靠的人,落得同一個下場。」
劉鑫搖頭晃腦說:「這還用想嗎,我們不是已經跟著雄哥了嗎?我們就幫他拿下這個渡口鎮好了,趕走蔣干!哈哈……」
我愣著劉鑫,很佩服他對什麼事都無所謂的態度,車繼續往前走,我們的未來卻有些茫然。是的,陶雄和蔣干的戰爭一觸即發,如果我們鐵定跟著陶雄,那我們就必須全力幫助陶雄打垮蔣干,可是如果陶雄是所有事情的背後主使著,那我們……
回去之後我們開始裝修會所,整頓海鮮樓與之前收的酒吧簡單收拾收拾,根據劉鑫的意思,換了個響亮而又特別俗氣的名字,叫『皇金酒吧』。
我問劉鑫這『皇金』二字怎麼解釋,劉鑫一臉得意的說:「皇就是皇帝,古時候的皇帝多牛掰,後宮佳麗三千,左擁右抱,還有絕對的權威,哪個男人不嚮往?金當然就是金子,誰不想有錢?當然,最重要的一定是我名字裡頭的『鑫』字,就是多金的意思。」
和劉鑫一句一句開著玩笑,沒過一會猴哥和青峰開著那輛金盃車回來,一見到我們就說:「已經辦妥了!」
我一時沒明白什麼意思,問:「什麼事辦妥了?」
青峰衝我擠眉,手比劃了個長方形,滿臉笑容小聲說:「金條。」
我想起來,距離曹翻天的葬禮已經過去五六天,昨晚我們就商量著把金條處理出去,青峰在渡口鎮長大,懂這裡的行情,今天一早就和猴哥出去尋找門路。
我們幾人快步走到酒吧最裡邊的辦公室內,將房門鎖住,劉鑫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怎麼樣,有沒有說價格?」
青峰說:「拿了塊金條給買家看,說純度挺高的,至少值兩百以上。」
劉鑫趕緊接話:「每克嗎?太好了,200塊一克,一斤就十萬,十斤一百萬,這次賺大了。」
青峰說:「200塊是最低價,我們試著再和買主商量商量,看能否還有漲幅。」
猴哥坐在一邊椅子上,沉聲說:「今天在黑市我們還聽說了柯正舟的事。」一句話打破劉鑫和青峰的對話,我說:「柯正舟現在應該在醫院養傷吧,身上中了那麼多槍,不是一兩天就能好的。」
李哥問:「柯正舟怎麼了?」
猴哥說:「被法院正式傳票,只等傷好。」
劉鑫推開青峰說:「等等,什麼意思?柯正舟不是縣委書記嗎?什麼傳票,他被什麼人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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