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叫喊聲,廝殺,訓練聲不斷的軍營顯得極其安靜,安靜的連一隻蟲子的鳴叫聲都沒有,四根精鐵鑄就的柱子屹立在軍營四角,燈火通明,俯看四周警備森嚴,稍有風吹草動立刻就會引起他們的注意,而且在黑暗中不知道多少軍中高手在暗地裡巡查。
可以說這大唐王朝的軍營守衛外面嚴備,裡面更加的嚴備,什麼時候都不曾放鬆警惕,要知道這支組紮在這裡的軍隊不過是一支非常非常小的軍隊,饒是這樣依舊一絲不苟的巡邏,警惕。
從這鮮明的紀律就可以想像的出真正的大唐軍隊戰鬥力到底是何等的強大。
李炎盤坐在軍營當中,他身上神力翻騰,煞氣瀰漫,殺意迸發彷彿要隨時暴起殺人一般,然而他的神色平靜,呼吸均勻似乎已經睡著了,形態與週身的氣息格格不入,只見那些翻騰的煞氣漸漸凝聚一處匯入神力當中,原本只是一股力量存在的神力居然隱隱有些變紅。
紅光落在李炎的身上好似蒙上了一層薄紗,讓他整個人看不親切,大有一種隨時要消失的錯覺。
李炎這是在修煉,修煉之前從劉道手中得到的血光瞬殺術,這招神通說弱也弱,說強大也強大,因為要想修煉這種神通就必須積聚濃濃的血煞之氣,但凡修士都知道這種血煞之氣之在殺人之後才會出現,和殺氣是一個道理,也就是說要想將這式神通修煉到一個極高的地步就必須斬殺更多的敵人。
李炎一不是將軍,二不是士卒,上不了戰場,哪有那麼多敵人給他殺的,總不能為了修煉這招神通特異跑去屠殺百姓吧?他可做不出來。不過好在他之前斬殺流寇積累了不少的血煞之氣這次凝聚出現用來修煉血光瞬殺術最合適不過。
只是這還遠遠不過,他這一身的血煞之氣最多能讓這門神通修煉到入門的地步,想要登堂入室,接近大成除非上戰場,來個殺敵過千,不然只得慢慢的累積了。
隨著渾身的煞氣被消李炎身上那股危險氣息散去了不少,整個人的殺意也不那麼重了。
這種吸收血煞之氣才能修煉的神通當真還有一個好處,就是永遠不用擔心被殺戮沖昏頭腦,這點對於修士而言是極其重要的。
大概過了三個時辰李炎就停下了修煉,和他想的一樣這血管瞬殺術只是剛剛學會而已,雖然勉強可以施展可是卻猶如稚童揮劍,不堪大用,用來對敵肯定是不行的,只能以後再勤加練習,達到登堂入室的地步。
「呼!」長呼的一口濁氣,李炎睜眼醒來,他一雙銀色的眸子閃爍著淡淡的銀光,這漆黑的夜晚在他眼中猶如晝夜一般格外清晰。
「明天如果跟著這大唐軍隊去剿匪的話說不定能夠累積足夠的血煞之氣將這神通修煉到到一個熟練運用的地步,雖然威力小了一些可是最少能夠使用。」李炎暗道,這次他答應一起陪同木白飛去剿匪,一是為了報當日之仇,二是為了修煉這神通,當日第三便是打聽那虎符鑰匙的下落。
如果虎符鑰匙真的在那芒碭山,說不定太阿門的人也會出現在那裡,到時候還說不定會遇到熟人。
望了望窗外,今天的月光昏暗,烏雲蔽日,有些陰沉,看來明天不會是個好天氣,估計要下雨了,怪不得這軍營當中有些悶熱。
就在這時候突然有一道黑影用窗外一閃而逝,一柄利刃以一個驚人的速度奔向了自己。
「刺客?」李炎目光一凝,好在衣甲不離身,瞬間三個龜甲文騰飛出去,化作一副密不透風的龜甲籠罩全身。
那黑影在見到李炎身上的龜甲文時並沒有硬拚反而硬生生的收回了手,然後以一個驚人的速度向著其他地方掠去。
「好膽,偷襲了我還想逃走,給我留下。」李炎腳步陡然一動,挪空步使出,身子連連閃爍,一下子便趕上了那道黑影,一爪探出,一直金色的龍爪撕開黑暗落到了那黑影上。
「嗖!嗖!嗖!」那到黑影不知道修煉了什麼詭異的神通身子居然詭異的晃動了幾下從李炎的利爪下溜了出去,就像是一條滑不溜秋的泥鰍,很難抓到。
李炎停下腳步沒有再追趕,他感覺到軍營暗中的高手已經出動了,數道強大的氣息衝了出來,他們環顧四周見到並無異樣,便向著李炎走來。
「出什麼事了?夜半三更好端端的為何施展神通?」一位煉神境的軍士說道,他一身盔甲,頭戴鋼盔,看不清楚摸樣。
李炎說道;「有一刺客暗中襲我,被我發現故此追了出來,一擊未果之後那刺客不知道逃遁到了什麼地方,本人顧忌此地乃軍營重地不敢貿然追擊。」
在這大唐王朝的地盤上李炎還是收斂了起來,不然換做其他地方保準衝過了將那刺客擒下。
這時候又有幾位軍中高手趕來,他們聞言目光明銳的掃看軍營四周,其中一人低喝道:「傳令下去全軍戒備,徐黃你帶一隊人馬搜尋軍營各處若是遇到可疑人物先抓起來再說,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別鬧出人命,那人能從煉神境修士手下逃脫實力必定不凡,巡查的時候多加小心。」
「是,校尉,你,你還有你,隨我調集各自人馬分三隊,一隊盤查盤查軍營外,一隊盤查軍營內部,一隊坐鎮糧草,軍資。」徐黃說完,鐵甲震動立刻消失在了眼前,其他的三位煉神境高手也紛紛飛了據,僅僅片刻軍營當中便披甲牽馬,挑燈看劍。
李炎看在眼中不得暗暗佩服,不愧是真正的精銳,稍有風吹草動就立刻全副武裝,這敵人想要襲營估計都襲不成了。
那校尉雖然身穿內衣,臉上帶著一絲睡意,可是卻能夠在聽到動靜的情況下這麼快的反應過來並且下達命令,可見其警覺。
「這位兄弟應該不是我軍營中的人吧。」那校尉問道。
李炎說道:「一介修士而已,有幸結識木白飛,前來這大唐王朝的軍營一看,不了卻撞上了這等事。」
校尉點了點頭:「原來是木城主的同伴,你心中可知道剛才那刺客是和人所派?無緣無故,不會有人來特意刺殺你這種外人,難不成是你在外門惹上了仇家,結果被敵人潛入了軍營當中?」
「呵呵,校尉何必睜著眼說瞎話,此地軍營戒備之森嚴根本不是尋常修士能夠潛進來的,倘若真的有修士能夠不知不覺的潛入此地以他的實力要殺我不過是瞬息之內。」李炎輕輕一笑,他接著道;「很明顯此乃內賊。」
校尉臉色凝重起來:「其實本校尉也猜到是內賊,不然不可能這麼迅速的消失在軍營當中,只是本校尉雖然心裡知道可是卻不能明說出來,出了內賊本校尉的可就是嚴重的失職,希望閣下能夠明白。」
李炎笑了笑,看來這校尉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他說道:「之前我與彭城的何城主結了怨,他手下一位叫開山手方拓的人被我給擊成了重傷,這事情極大可能是他搞出來的,你最好是派人查查他那裡,當然我只是懷疑,並不是真的就是他做了,免得別人告我一句污蔑大唐官員。」
「好了,這事情我知道了,我會處理的,既然是內賊那麼你以後就得當心點了,說不定什麼時候還會對你出手,如果出了事的話鬧出點動靜出來我們軍營當中的高手會第一時間趕到的,好了,本校尉還事要處理你自便吧。」校尉說完便離開了。
「李兄你沒事吧。」木白飛突然飛了出來,他儒衫不整,看來來的也匆忙。
李炎說道:「無大礙,只是我有些奇怪剛才那刺客明明有機會搏殺我,可是卻突然收手遠遁,這不合乎常理啊,木兄你剛才碰到什麼特別的事情沒有?」
木白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個到沒有,以為這是軍營重地不會出現什麼危險,所以我早早的便睡了。」
李炎頓時無語,修士每天打坐幾個時辰就夠了,根本不用睡覺,而且要睡估計在這種環境下也睡不著吧。
「木城主,將軍有事相請,請隨我來。」忽的一位士兵跑來傳話。
「什麼事情?」木白飛問道。
那士兵說:「在下不清楚,只知道事情很緊急,希望木城主盡快隨我前去。」
「好了,我知道了,你前來帶路便是。」木白飛皺了皺眉頭,暗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居然要半夜三更的叫我前去,難道是剛才那刺客的事情?」
「李兄可能是那刺客抓到了,我們前去看一看吧。」木白飛說道。
李炎點了點頭。
跟著那位士兵,李炎和木白飛來到了一處軍營,此時其他幾位城主都已經到了,就連身為將軍的拓跋寒也早早的來到了這裡,雖然是黑夜,可是那豎起的火把卻將整個營地點亮的如同白晝一般。
拓跋寒的臉色有些陰沉,不,或許說是難看才對,難道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
「幾位城主都來了?」拓跋寒身披重甲,目光冷冽:「深夜叫諸位前來本將軍心中實在是過意不去,但是出了這麼大的一件事卻不能不叫醒各位,剛才本將軍聽手下來報軍營當中出現了刺客,於是本將軍的一位校尉便派遣了幾隊人馬搜尋軍營,只是這刺客沒搜尋到,倒是發現了另外一件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拓跋將軍有話就直說,我們這裡也沒有外人。」山川城城主李泰瞇著眼睛,打著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拓跋寒看了眾人一眼,說道;「那本將軍就直說了,就在剛才士兵搜尋軍營的時候在此處發現了彭城城主的屍體。」
「什麼?何城主他死了?」眾人大驚。
李炎心頭也一震,他起先以為之前那刺客是他派來暗殺自己的,現在看來不是這麼一回事。
「諸位不信,一看便知。」拓跋寒一揮手,一座軍營的屋頂被掀開,只見彭城城主的整個人倒在榻上,胸口被貫穿了一個血窟窿,心臟不知道被什麼人給擊碎了,整個人已經毫無生命氣息,那鮮血還在不斷的往外流淌。
「血還熱乎,何城主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刻鐘,而且兇手下手狠毒,一招斃命,不簡單,不簡單啊。」山川城城主李泰笑瞇瞇道。
「一擊偷襲殺死煉神境後期的修士,這恐怕不是普通人能夠辦到的吧。」旁邊的一位城主說道。
木白飛開口道:「兇手是內賊,而且還是何城主熟悉的人,不然不可能如此毫無生息的將其殺死。」
「木城主是說這兇手很有可能就在我們當中了?」山川城城主李泰笑道。
木白飛看了他一眼:「不錯,兇手不是軍營中的人,就是我們這些城主的人,拓跋將軍,這軍營可曾有過被外人混進來的事例?」
拓跋寒說道:「自然沒有,以前倒是有幾個不怕死的散修想要盜竊我軍軍庫,可是還未踏入軍營就被我軍亂箭射殺,今晚我軍並沒有查探到外人潛入的跡象,木城主說的兇手是內賊本將軍十分認同。」
「既然是內賊也就關門抓賊吧,只需拓跋將軍命令全軍戒備,不准一人走出,然後一個個盤查總能找到線索的。」一位城主說道。
幾大城主都是當了十幾二十年的官,整天處理大大小小的案件,對於追捕兇手,推斷案情都有著自己一套,可以說他們都是頂級的斷案宗師。
拓跋寒沉吟道:「有道理,校尉何在?」
「在此。」一位校尉站了出來。
「命令全軍封鎖軍營,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守衛,任何一人都不准走出軍營,違者,斬。」拓跋寒下達命令。
「是,將軍。」
隨著校尉離去,軍營當中立刻吹響了號角,不過片刻軍營當中立刻一陣騷動、大量的士兵湧了出來,有條不紊的封鎖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