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的不遠處是一片不大的湖泊,平日裡居住在山脈中的修士會下來取水,不過李炎起得早,還未到取水的時間。
湖泊上打有許多暗樁,是一些人用來練習身法用的,據說一種身法練到大成,能夠在池塘上走上幾個時辰而不沉下去,做到踏水不沉的境界,不過在身法未大成之前卻要借助這湖面上的暗樁練習。
李炎吃了精血果調息一晚,精力正是充沛之際,他腳下運力踏著暗樁直奔湖面而去。
暗樁離湖面有幾寸不等,李炎並未練習什麼身法等到走到湖泊中央的暗樁,雙腿已經濕了一片。
站在暗樁上,李炎平復了一下心情,祛除了雜念,把自己的狀態調到最佳。
這一站便是半個時辰。
此刻的李炎好似一尊雕像一般,紋絲不動的站在暗樁上,氣息收斂到了極致,若有若無,在他的周圍一群小魚自由自在的游動著,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旁邊站著一個人。
忽的。
湖面上泛起了一點漣漪,魚群中一條小指大小魚兒倏忽間消失不見,旁邊的魚兒卻一點都沒有注意到同伴的消失。
李炎緩緩的睜開眼睛,望著劍尖上的那條已經被貫穿的小魚,手腕一抖,小魚立刻被甩飛到了遠處。
「咻!」好似一道清風拂過,他的劍尖上再次多了一條小魚,而且這條比之前的那條還要小。
望著依舊毫無反應的魚群,李炎淡淡一笑:「都說太阿劍法入門難,果真不假,「快」這一字我練了足足七年才練成,而這「准」字,卻頃刻工夫就已入門。」
其實李炎在砍樹葉練習快的時候,無形中也練習了準頭,故此這入門才極快,若是之前練習「快」的時候,劈木頭,或者對空劈砍,那這準頭便練習不到了。
可以說此時的李炎算是厚積薄發。
說著,李炎手中的長劍再次一抖,這次直接一劍穿透了兩條小魚,腳旁的魚群仍舊沒有反應過來。
第四次,第五次李炎聚精會神,不斷的用劍講湖水中的小魚挑起。
一個小魚群愣是在不知不覺之中被擊殺一空,直到最後那條小魚都不曾發現周圍的異樣。
李炎對於修煉之事很認真,這一站便是幾個時辰,直到天空泛白,旭日東昇。
這時候山脈上,結廬而居的太阿門弟子開始陸陸續續的走出來,開始一天新的修行。
其實外門弟子的生活是極其單調和枯燥的,每天除了修行之外就是修行,心智堅定的弟子能夠克服枯燥,忍受寂寞每天如一日的修行,直到一天修為突破魚躍龍門,當然也有不少弟子忍受不住這份寂寞,將修行之事丟之一旁,每天吃喝玩樂。
王奎和往常一樣來到湖邊打水梳洗,他剛想提水卻發現湖面上不知何時漂浮著許多死去的小魚,四處望去,不只是這一塊,其他的水域通用漂浮著許多小魚的屍體。
「怎麼回事,難道這水有人投毒了?」王奎皺了皺眉頭。
投毒之事以前不是沒發生過,那是三年前一位被人廢了修為的弟子,為了打擊報復這人在太阿門周圍大大小小的水域,湖泊投毒,不少弟子深受其害,自從那件事之後許多弟子對於飲食之事也變的特別警惕了。
「不對,這些魚不是被毒殺的,而是被人用利器刺死的,誰會如此無聊,講這些小魚一條條的刺死?」王奎扔下來手中的一條小魚,他望向湖面,目光忽的一凝。
湖泊的中心隱隱有個人影站立其上。
「果然是有人在這裡修煉,不知道他練的什麼武技,感覺很是不凡,過去看看,如果是個高手也好結個緣分。」
王奎丟了水桶,身子一動踩湖面上的暗樁奔去。
「呼!呼!」
李炎鼻息噴吐,兩條白氣竟然噴吐出一丈開外,他手中的長劍平伸,紋絲不動,整個人再次化作了一尊石像。
他在等。
等一條魚。
那條魚巴掌大小,渾身銀光閃閃,魚嘴處更是長出兩條銀色的鬍鬚,它緩緩的在水中游動著,顯得自由自在。
銀鬚魚。
在太阿門《蠻獸雜記》上有記錄,是屬於一種較為珍貴的藥用蠻獸,不過這種銀鬚魚只生活在巨大的湖泊河流之中,而且極其機敏,一旦發現有風吹草動立刻遁走,而且終其一生都不會再出現在這片水域裡。
不少修士為了捕捉一條銀鬚魚不惜截斷江河,抽乾湖泊。
這銀鬚魚之所以能讓修士花費如此工夫去捕捉,就在於它的藥用價值,吃下此魚者能目力增強,夜間能視,旁邊哪怕有一隻蚊子飛過,都能看清楚這蚊子是公是母,身上有幾條腿。
強大的目力對於練習劍法的劍客,和練習暗器,兵器的修士是必不可少的,就算是普通的武者也能通過目力增強自己的實力。
李炎在湖泊裡練習劍法,不了無語中在魚群中發現了這條極為特殊的魚,好在太阿門的《蠻獸雜記》他沒有少看,立刻就辨認出來了這條魚的身份。
為了不驚動這條魚,他沒有打草驚蛇,而是不斷的收斂自己的氣息,盡量將自身調整到最佳的狀態,務必一擊講這條魚擊殺。
銀鬚魚似乎察覺到了周圍好像有什麼異樣的氣息,一直在李炎的三丈開外游動,時不時的冒出湖面吃下幾條死去小魚的屍體。
不過它在觀察了一陣子之後發現旁邊並沒有什麼危險,而且這裡又是湖泊中心,前來打水的人根本影響不到這裡。
漸漸的它向著李炎站立的地方游去。
別看它游的不快,但是李炎卻知道這種魚,靜若處子,動若脫兔,一旦驚動速度比天空上疾飛的燕雀還要快。
看到水面下那條銀鬚魚離自己越來越近,李炎目光凝重了起來手中的長劍下意識的握緊了,自己出手的機會只有一次,一旦失手了再也別想抓到這東西了。
來了!
銀鬚魚終於游近了李炎的一丈距離,在這個距離之下李炎有信心對任何一條小魚一擊必殺。
這時候不知何時一隻蜻蜓飛了過來,落到了李炎的劍尖上,一點點極為輕微的顫動產生了,那常人無法聽見的嗡嗡聲傳到了水底。
銀鬚魚兩條鬍鬚一顫,它立刻分辨了出來,那是一種金屬的震動。
「不好。」蜻蜓落到劍尖上的那一刻李炎就感覺不妙了,他瞬間出劍,這次出劍的速度比起之前練習的時候還要快。
然而,這時候湖面下的銀鬚魚尾巴陡然震動,身子好似一根利箭從水底疾馳而去。
劍尖上的蜻蜓瞬間被絞的粉碎,落入水底的劍尖幾乎擦著銀鬚魚的身子劃過。
隨著一點輕微的漣漪從身旁盪開,李炎心中微微失落,他知道自己失敗了,他沒想到這銀鬚魚如此警覺,微微的一點震動就讓它給逃了。
就在這時候,王奎踏著暗樁奔來,一聲聲踏水聲嘩啦啦響起。
原本消失的銀鬚魚,突然從湖面跳了起來,想要改變逃跑的方向。
銀鬚魚瞬間爆發的速度很恐怖,可是要在逃跑的時候改變方向卻很困難,唯有從水底躍起才能辦到。
見此。
「好機會。」李炎臉色一喜,手中的長劍疾飛出去。
「咻!」
一聲破空聲響起,長劍直接飛出,插入湖水之中。
王奎嚇了一跳,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快的劍,以為這劍是對著自己飛來,卻不料最後鑽進了湖泊之中。
「李炎是你?」
等到看清楚出手之人模樣的時候,王奎忍不住驚呼一聲,還以為這裡是什麼高手在這裡練劍。
「嗯!」
李炎輕輕的應了聲,他看著長劍插入湖水中的方位,臉色有些緊張,剛才若非那條銀鬚魚狗急跳牆,急忙調轉方向他還沒有這次出手的機會,只是那一擊有沒有命中還難說,畢竟這種魚的速度太快了,幾乎是瞬息即逝。
「原來這裡是你在這裡練劍?剛才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擲劍入湖?」想起之前那飛快的一劍,王奎仍然心有餘悸,他相信剛才那一劍若是真的向自己奔來,自己是覺無逃生的希望,
李炎說道;「沒什麼,剛才在抓一條魚,不了被它跑了,多虧你無意過來,將那魚兒驚嚇的跳出了水面,我才有第二次出手的機會。」
「原來是抓魚。」王奎微微鬆了口氣,還以為自己趕來打擾了他的修行,借此警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