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軼成在信中到底說了句什麼話,石槿柔並未即刻說出來。
她緩步走到窗前,凝望著窗外的天空,神情中竟有幾分惆悵,幾許憂傷。
丁忠忍住好奇,注視著石槿柔的背影,揣測著她的心思。
石槿柔憑窗而立,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冉將軍說,三皇子的勢力之大已不次於當年隱王,甚至已有過之而無不及……」
丁忠暗自心驚,因為他瞭解當年隱王,其權勢熏天,震懾朝野,被世人公認為一代梟雄!如今冉軼成竟以三皇子比隱王,三皇子勢力之大可見一斑。
只是丁忠並不真正瞭解石槿柔此刻的心情,更不知道此刻石槿柔內心對隱王的激盪情懷!
自從石槿柔徹底瞭解了自己的身世之後,隱王,便成了她心中最敬仰的人,而敬仰的原因,並非僅僅是出於對先祖的緬懷,更多是對隱王智謀和悲壯的欽佩!
隱王,已經成了石槿柔內心的榜樣,更是她內心的驕傲與自豪!她並不認為隱王是失敗者,所謂時也運也,並非所有的智者都能成為聖人,也並非所有的強勢最終都能化為勝勢!勇於拚搏,勇於擔當、勇於面對不成功則成仁的決絕,才是最寶貴的品行,才是石槿柔為之最感自豪的根本!
所以,她無法接受用三皇子來比隱王!冉軼成之比,不但令石槿柔沒感到恐懼與畏縮,反而在不知不覺中激發了她的鬥志,甚至讓她產生了奇怪的念頭:她要代表隱王先祖和現在的三皇子一決雌雄!她要向世人證明,隱王血脈才是真正的強者!
但雄心取代不了行動,而且她也沒有要做女皇的心思,所以,擊敗三皇子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輔佐六皇子上位。通過與六皇子的直接接觸,石槿柔相信六皇子一定會成為一代明君!
「小姐,依冉將軍判斷,三皇子會謀逆嗎?」丁忠謹慎地問道。
「暫時不會!一則他招兵一事暫時遇阻,二則皇上已有防備,而最直接的防備就是軍隊,就是御林軍。」
「御林軍?」丁忠對御林軍並不陌生,他之所以困惑,是因為不知道皇上對御林軍有什麼舉措。
但是槿柔並未直接回答,而是轉身笑著對丁忠說道:「這個阿成,他連我都瞞了,其實皇上當初調他回京,真的是別有深意!」
丁忠笑道:「結識冉將軍之後,屬下便猜測到皇上對冉將軍定有安排,因為冉將軍這樣的人才,皇上不可能會棄之不用的。」
「有丁伯這樣的人在小柔身邊,是小柔的福氣,更是小柔強大的依仗!」石槿柔不失時機地誠懇說道。
丁忠認真地回道:「遇到老爺和小姐這樣的主子,丁忠也深感榮幸!」
石槿柔嫣然一笑,主動改變話題道:「冉將軍回京後在兵部任職,但又不歸三皇子直接轄制,這一切都是皇上的安排。兵部是三皇子的地盤,皇上的用意不言自明。」
丁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石槿柔欣慰說道:「六皇子曾對我說過,皇上除了讓冉將軍協助六皇子查辦西南之外,還給冉將軍另外指派了任務。可見皇上對冉將軍名為閒置,其實是在暗中重用!」
丁忠笑道:「如此看來,真正深藏不露的是冉將軍了,他平日裡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暗地裡卻承擔著大任。」
石槿柔不無驕傲地說道:「阿成在信中說,皇上為了防備三皇子,最近要整治御林軍,而六皇子也說過,御林軍統領一職目前仍然空缺,由皇上親自統率。眼下,皇上龍體欠佳,有意選擇一位將軍出任御林軍統領,依小柔判斷,此人定是阿成!」
…………
京城,大皇子府。
大皇子心中焦慮不安,甚至有些惶恐,隋朝雲之死對他打擊很大,雖然他早有犧牲隋朝雲換取自己安全的打算,但眼下隋朝雲死了,三皇子真的會從此罷手,對他不再有報復之心了嗎?
他現在有些後悔當初鼓動隋朝雲整治義安段家了,還不如讓六皇子出頭呢!現在可好,三皇子將矛頭全都指向了他。
「雖然有父皇和一眾文臣為自己撐腰,三皇子眼下還不敢胡來,可父皇為什麼還不立我為太子啊?殊不知夜長夢多?難道父皇還看不透老三的本性嗎?」
其實大皇子也是糊塗,他沒想明白的是:即便他沒有整治段家,三皇子依舊會將矛頭指向他的,因為儲位之爭才是根本。
如果沒有義安段家的事,或許三皇子對他整治得會更加順手,正是因為義安段家的事,令皇上對三皇子有了防備,反而束縛住了三皇子的手腳,讓他再想有什麼行動就不得不有了顧慮,三思而後行了。
大皇子如熱鍋螞蟻般在自己的房間裡來回亂轉,恰在此時,有屬下進來稟報:「啟稟殿下,六皇子殿下求見!」
大皇子心中狐疑,暗道:「老六為何突然來訪?」
但他並未多想,揮揮手吩咐道:「讓他去書房等我,我稍後便到。」
那名屬下領命而去,大皇子靜了靜自己的心思,平復一下自己煩躁的情緒,做了個深呼吸後,這才緩步走出了屋子。
…………
祁毓軒在大皇子剛剛走進書房的一剎那,立刻起身相迎,恭敬地說道:「六弟見過大哥!」
大皇子祁毓章不冷不熱地擺擺手,問道:「六弟突然造訪,有什麼事嗎?」
祁毓軒呵呵一笑,說道:「小弟一直在外奔波,難得有機會來看望大哥,大哥不會生小弟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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