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被查辦,猶如一個龐然大物轉瞬間轟然倒塌,在義安本地掀起了軒然大波,那些曾經依附段家勢力橫行鄉里的人,一個個幾乎都成了過街老鼠,在人人喊打的氛圍下度日如年,倉皇不安;而那些被欺壓的,則揚眉吐氣,以手加額,奔走相慶!
石槿柔懷著複雜的心情,聽著丁忠向她稟報從京裡傳來的消息:
段剛在被押送去京城的途中,於某天夜間忽然暴斃身亡,經查,是有人在段剛喝的水裡投了毒,致使段老爺命歸西天。兇手懷疑是一名失蹤的士兵;
顧先生也未能倖免於難,在大皇子府中的地牢裡,當守衛在某天清晨給顧先生送早飯時,發現顧先生早已氣絕多時。
然而令石槿柔無比驚愕的是丁忠接下來的話,「京中有人傳聞顧先生之死,是冉將軍做的手腳,是他向三皇子告密說顧先生在大皇子府中,三皇子才派人暗中潛入了大皇子府殺人滅口。」
「怎麼會這樣?就算是他告的密,他又怎麼可能讓人知曉?這個消息也是張彪傳給你的嗎?」石槿柔驚愕之餘,心中又不免充滿了困惑。
「不是,有關冉將軍告密的消息來自飛雲山莊。」丁忠回稟道。
石槿柔搞不懂冉軼成到底意欲何為,在冉軼成給她的來信中,除了說說對她思念和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之外,對朝廷裡的事幾乎隻字未提。
然而,丁忠接下來的消息,又令石槿柔更感不可思議與驚愕。
「六皇子查實了西南邊陲暗自招兵買馬的事,皇上下旨召西南守軍統領李浩凡進京,李浩凡抗旨不遵,已經被就地處斬治罪!」
「是真的抗旨嗎?」石槿柔追問道。
「這個屬下不知,反正張彪是這樣說的。」
「哦!」石槿柔想的是:一定又是三皇子採取的「棄卒保帥」的計謀。
「還有別的消息嗎?」石槿柔問道。
「三皇子受段府案牽連,遭皇上斥責,在皇宮的勤政殿外被罰跪了兩個時辰,段淑妃也遭皇上斥責。」
「啊?就這樣?」石槿柔不敢置信地問道。
丁忠點點頭答道:「就這樣!沒有更嚴厲的處罰了。」
石槿柔心中一聲浩歎,同時她又有了一絲隱隱的恐懼,她開始擔心父親的安全。
「皇上對三皇子無關痛癢的處罰,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三皇子的勢力已經大到了連皇上都不敢輕視的地步!否則,就憑暗地裡招兵買馬,意圖謀逆的罪名,便能輕鬆將三皇子下獄查辦的!」
「三皇子這麼大的勢力,對段府的事又豈肯善罷甘休?那些曾經涉及其中的大小官員,甚至包括了大皇子、吳閣老在內的皇親國戚,他都不會輕易放過的!」
想到這裡,石槿柔不由感到頭皮發乍,脊背發涼,她緊張地問道:
「隋朝雲呢?可有他的消息?」
「有,大皇子已經上了折子,奏請皇上降恩,封隋朝雲為吏部侍郎。」
「皇上准了嗎?」
「還沒消息!」丁忠答道。
一連串出乎意料的消息徹底讓石槿柔迷惑了,最令她不解與氣憤的是,昨天她剛剛收到過冉軼成的來信,而現在這些消息,冉軼成在信中居然隻字未提。
石槿柔呆坐不語,她不能清晰地判斷出這些消息對她和父親的以後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甚至判斷不出這些消息到底是好是壞。
丁忠見石槿柔黯然無語,於是關切地開解道:
「小姐,您莫要擔心,老爺和冉將軍都不會有什麼事的,如果的確是冉將軍向三皇子告的密,那三皇子就不會對冉將軍有什麼懷恨了,屬下斗膽揣測,冉將軍這樣做必有深意,就算是有苦衷,也定是為了保全六皇子和老爺。」
「可他這樣做,難免會失了男人氣節!」石槿柔心中開始怨恨冉軼成。
丁忠繼續安慰道:「冉將軍何許人,丁忠不敢妄下結論,但若論氣節,丁忠敢以人頭擔保,冉將軍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看著丁忠異常堅毅與確定的表情,石槿柔心裡多少舒服了一些,她淡淡一笑說道:「但願如此吧!」
…………
段家一案最終以府中男丁被處斬,女眷被變賣為奴而草草結案。很快,便沒人再提起此事,義安百姓的生活也逐漸恢復了常態。
石原海既沒陞官發財,也沒被罷官撤職,依舊如以前一樣,安安穩穩地做著七品縣令。
段家的礦場被搗毀,段府的空宅被充了公,改為了新的義安驛館,用以接待來往官差。
義安的童生試在魯大人的住持下,在石孝弘、盧鳴天、石槿柔的大力輔助下,如期舉行。義安縣的學子在童生試中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績,考中秀才的學子數量創造了義安歷史上的最高記錄。為此,義安百姓敲鑼打鼓地給縣衙、給石原海送來了各種各樣的禮物,雖不怎麼值錢,但人心無價,石原海激動得險些落淚。
…………
時光荏苒,歲月倥傯,節氣似乎於轉眼之間便到了清明,到了人們緬懷故去親人,寄托心中哀思的日子,也到了種植莊稼,渴盼豐收的大好時節。
這天,一早起來,天空便陰霾著,不久便下起了毛毛細雨。
石槿柔和父親,還有秀荷及水生,在拜祭了董韻的牌位之後,剛剛走出屋子,便見碧雲匆匆前來稟報:
「啟稟老爺、公子,剛才碧月傳話過來,說門外有個小姐,是從塘州來的,求見大小姐!」說罷,碧雲不自覺地看向了秀荷。
推薦是認可,收藏是喜歡,訂閱是支持,金牌是鼓勵,紅包是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