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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安寧暫且不提,再回頭看看石槿柔。
石槿柔自飛遠山莊回來後,向父親講述了一切,包括太夫人已答應為父親在太后面前請功的事也說了。
石原海聽罷喜笑顏開,對女兒的辦事能力大加讚賞了一番,而他心裡,對女兒的聰明智慧也更加認可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石槿柔並未急於找盧師爺談話,也未到武岳侯府去看望安寧郡主,她似乎一直在等待著什麼,又表現得似乎無所事事。
有時,她也帶著水生去重新開張的客棧看看,向馬掌櫃瞭解下客棧的經營狀況,並順便查查賬冊;有時,她會去貨場看看,因為天氣寒冷,所以貨場建設幾乎停滯,只是臨時搭建了幾座棚子,整個貨場用圍牆圈了,裡面還養了幾隻狗。在小憐的安排下,無論白天還是晚上,貨場內都有人值守。
還別說,雖然貨場簡陋,居然還真有船老闆找來寄存貨物,還有的不但寄存了,而且還委託售賣,所以,儘管貨場還沒正式營業,但近一個月的時間下來,居然奇跡般地收入了幾十兩銀子。
雖然幾十兩銀子對石槿柔來說算不得什麼大數,但對丫鬟出身的小憐來說,幾十兩銀子幾乎已經可稱得上是「天文數字」了,也因此,小憐在異常興奮的同時,幹得就更起勁兒了。不但她自己幹得起勁兒,她還整日拉著盧鳴天,對盧鳴天吩咐這吩咐那的。盧鳴天不但不反感,竟然還屁顛屁顛的,一副求之不得的樣子。
石槿柔除了視察自家的生意之外,其餘時間便是貓在府裡自己的小書房中寫寫畫畫。
這一天,她忽然心血來潮,命水生去將盧師爺喊來。
水生答應著去了,不一會兒,盧師爺便來到了石槿柔的小書房。
石槿柔客氣地讓盧師爺坐了,並順手關上了小書房的門,然後又親自給盧師爺倒了一杯熱茶。
盧師爺接過茶水,恭敬地問道:「不知公子喚在下前來,有何吩咐?」
石槿柔笑道:「師爺說笑了,哪裡有什麼吩咐,不過是請您來有件事商量下,順便有幾個問題向您請教。」
「公子請說!」
「不知盧師爺對盧公子的將來有何打算?」
盧師爺答道:「原本我打算讓犬子專心學問,將來也好博取個功名,哎!只是犬子頑劣,天資愚鈍,至今連個秀才都未考中,這以後嗎,也就不做什麼指望了。」
「那師爺對盧公子還有其他打算嗎?」
盧師爺苦笑著說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以前公子讓他幫著世子爺操辦文會並教習府裡的下人們識字,並給他支一份報酬,在下已經感激不盡了!現在,公子又讓他幫著憐掌櫃操辦貨場生意,不但歷練了他,還讓他按月支領工錢,實話說,在下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公子與石大人了。」
石槿柔莞爾一笑,說道:「其實這些都是權宜之計,小憐不懂什麼,其實父親和我更依仗的是盧公子,但我又擔心盧師爺對盧公子另有安排,所以時常惴惴,今日想起來了,特向您問個清楚。」
盧師爺連忙說道:「公子對他儘管放心使用,在下沒有異議。」
石槿柔又問道:「不知師爺注意到沒有,盧公子和憐掌櫃兩人似乎已暗生情愫,彼此相愛了。」
「注意到了,我也和賤內說過此事,她也沒有什麼不同意的,小憐是個好姑娘,足可以配得上在下犬子了。」
石槿柔不置可否,說道:「師爺也知道,小憐以前是個丫鬟,屬賤籍。但現在,她是我們石記貨場的掌櫃,是貨場夥計們的主子,隨時便可脫了奴籍,所以,在身份上,盧師爺不必擔心。」
盧師爺連聲說道:「不擔心、不擔心!」
石槿柔繼續說道:「其實,我對盧公子倒有另一番打算。」
盧師爺疑惑地「哦」了一聲。
石槿柔一笑說道:「我與冉將軍提到過盧公子,央求冉將軍將來在他府上或者在西北軍中給盧公子謀一個參議的職位。這樣,盧公子既不用上馬打仗,亦可領一份朝廷俸祿,冉將軍答應了。我覺得這才是正經前程。」
盧師爺站起身,向石槿柔深施一禮說道:「公子大恩,盧某無以回報!」
石槿柔笑道:「師爺先別忙謝,我還有一個安排,是有關您的。」
盧師爺驚訝地看著石槿柔,一時搞不懂石槿柔到底為何對他這麼好。
石槿柔似乎根本未在意盧師爺的表情,繼續說道:「無論是武岳侯府的太夫人和侯爺,還是冉將軍,都已經答應幫著您恢復功名,讓您拿回您自己應得的利祿和尊嚴,這樣您也可以老來無憂了。其實這是我父親的意思,並非是我的功勞。」
一剎那,盧師爺激動得竟有些全身發抖,他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石槿柔扶著盧師爺坐了,而盧師爺癡癡怔怔得竟似傻了一般。
石槿柔待他激動的情緒漸漸平復一些之後,又說道:「只是父親有一事不明,又擔心傷了師爺的自尊,所以一直遲疑著未敢詢問。今日在下為了解除誤會,打消父親心中的顧慮,便自作主張做個惡人,向師爺問個清楚,還望師爺多多包涵在下的不敬!」
盧師爺立時困惑而又緊張地問道:「石大人何事不明?」
石槿柔淡淡說道:「其實也不是大事,也可能是有人故意誣陷盧師爺,挑撥您和我父親的關係。」
「到底什麼事?請公子但問無妨!」
「那好吧,我就問了。前些日子盧師爺去京裡的時候,為何去了大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