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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郡主突然問到了冉軼成,著實出乎石槿柔的意料。
但石槿柔的反應可謂極快,她立刻想到了狄莊主剛才說的話,自己的身世和冉軼成受傷的事他並沒告訴狄青麟。
「狄莊主連自己的兒子都隱瞞著,更何況對安寧郡主了!所以安寧郡主的消息一定是從別處得來的。」
石槿柔只是剎那地遲疑,隨即便故作困惑地反問道:
「郡主怎麼忽然問到冉將軍了?他不是和六皇子殿下出京公幹了嗎?」言外之意就是她並沒見過冉軼成。
安寧郡主皺了皺眉,更像是自言自語地嘟囔道:「難道阿成沒到義安?」
石槿柔立刻忽閃著眼睫毛追問道:「誰說他到義安了?我怎麼不知道?」
安寧郡主說道:「是七公主說的。」
「七公主?」石槿柔並不知道七公主又是何許人也。
安寧郡主別有深意地看了看石槿柔,笑著說道:「說起這個七公主,你還當真要防點兒呢!」
石槿柔更感困惑了,她客氣地說道:「請郡主明示!」
「七公主就是我三皇兄的親妹妹,和我一樣,都住在皇宮裡,在現今還沒出閣的公主、郡主裡,我們倆年齡最是接近,所以平常總在一起說話。」
石槿柔終於知道七公主是誰了,原來是三皇子一母同胞的妹妹。
安寧郡主笑著繼續說道:「我之所以讓你防著她,是因為她格外喜歡阿成!只要阿成一出現,七公主就什麼都不顧了。她看阿成的樣子,嗯……」安寧郡主說到這裡不由地沉思起來,搜腸刮肚地想著合適的詞彙。
「垂涎三尺?」石槿柔提醒道。
「對對對!就是那個樣子,恨不得一口將阿成吞到肚子裡去。」安寧郡主連連點頭稱是。
石槿柔嫣然一笑說道:「這種事,沒必要防!若阿成有那個心,想防也防不住,若他用情專一,又何必去防著?」
安寧郡主嘴角輕撇,說道:「你這是沒底氣,你定是認為人家是公主,你只是縣令之女,所以不敢去爭!對吧?」
石槿柔只是笑了笑,沒做任何解釋。
安寧郡主以為石槿柔是默認了,於是鼓勵地說道:「其實你大可不必這麼想!公主又怎麼樣?公主強迫不了別人的心!感情的事可是不分貴賤的,就像我……」
安寧郡主忽然止住了話頭,她的臉居然微微紅了起來。
石槿柔心中瞭然,若感情分貴賤,安寧一個堂堂郡主又怎可能會喜歡上一個山村小伙?就算他是什麼少莊主,可出了山莊,狄青麟什麼都不是。
石槿柔忽然間很佩服安寧郡主,佩服她為愛而勇於捨棄一切的決絕,因為佩服,安寧郡主在石槿柔心裡也變得可愛與可敬起來。
但現在還不是讚歎的時候,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想知道,所以,她貌似隨意地問道:「七公主又怎麼知道阿成的消息?」
安寧郡主想都未想地回答道:「她說是從她哥哥那裡打聽來的,三皇兄告訴她,阿成前些日子到義安了。」
石槿柔心中頓時感到不安與擔心,甚至還有一絲恐懼!但她表面上故作疑惑地自言自語道:「應該不是真的吧?照說阿成若真的到了義安,又怎麼可能不讓我知道?難道……?」
安寧郡主立刻勸解道:「你別多想了!阿成喜歡你,這我知道,是他親口對我說過的。不然我也不會特意問你是男是女了。」
石槿柔忽然話題一轉,又問道:「我聽狄莊主說,郡主這次來山莊是逃婚出來的,當真嗎?」
「當真!皇上想把我遠嫁到西北番邦,我寧死也不會答應!本來我是想到山莊來,跟狄莊主挑明我與青鱗的關係,然後我便留在山莊,沒想到,哎……!」
石槿柔問道:「太后是什麼態度?」
安寧郡主答道:「還能什麼態度?太后雖然疼我,但這樣的事她老人家也是無能為力。不過,我覺得外祖母還是支持我的,不然她老人家也不會故意撤了那些看護我的人,讓我有機會逃出宮了。」
石槿柔點頭後又問道:「那郡主今後有什麼打算?」
「狄莊主既然不肯收留我,那我就跟青麟浪跡天涯!只要有青麟在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石槿柔搖了搖頭,笑道:「郡主的勇氣可嘉,令人欽佩,但我覺得無論是留在山莊還是浪跡天涯都不是好辦法!」
「為什麼?」
「您想啊,上次您遇難來到飛雲山莊的事,不但義安縣衙知道,武岳侯府的太夫人更是知曉,所以我猜太后也一定知道。」
安寧點了點頭,說道:「就算外祖母知道,她老人家也一定不會告訴父皇的。」
石槿柔說道:「即便太后不說,可縣衙裡的人總會說吧?所以,遲早官差會找到這裡的。到時,有太后保您,皇上拿您沒辦法,但飛雲山莊和狄少俠怎麼辦?皇上若把怒氣撒在飛雲山莊身上,問一個『藏匿』和『欺君』之罪,那山莊和狄少俠也就瞬間覆滅了。」
安寧郡主頓時恍然,歉疚說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層?」
石槿柔接著道:「再說浪跡天涯吧,且不說要飽受風餐露宿之苦,太后那裡,又怎麼可能放心得下?非但如此,您與太后也再難相見,而狄莊主和狄少俠更要忍受骨肉分離之痛!更何況,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遲早郡主和狄少俠仍舊會被發現的,到時狄少俠的罪過就更大了!」
安寧郡主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說,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