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槿柔本以為父親一定知道了兩位義士被救,卻沒料到多半天的時間過去了,父親對此事仍是不知,不由得大為困惑。舒嘜鎷灞癹
「也難怪那些衙役看著面生,估計他們應該是州府的衙役。可就算是州府的,父親作為地方父母官,他們也應該向父親稟報啊!難道是張知府有意瞞著父親?那又是為什麼呢?」
雖然石槿柔百思不解,但她與父親的對話並未停頓,她說道:
「爹,那兩位義士在押來縣衙的途中被人救了,現今下落不明。」
石原海愕然問道:「何時被救?小柔如何得知?」
石槿柔答道:「上午小柔因為放心不下,所以跟隨那些衙役們回縣衙,中途忽然間衝出七八匹快馬,由三個蒙面人驅使著衝散了官差隊伍,趁亂之際,那三個蒙面人將那兩位義士救走了。」
石原海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問道:「怎麼會這樣?小柔可看清了那三個蒙面人的來路?」
石槿柔搖了搖頭。石原海也未指望石槿柔能回答出來,他只是一時震驚,隨口一問罷了。
隨即,石原海恍然說道:「我明白了。也難怪知府大人問起何人養馬,也難怪他後來對明日會審一事隻字不提了。哎,義安縣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了!」
石槿柔倒不擔心父親的處境,一則有武岳侯和太夫人照應,知府大人未必敢拿父親怎樣,二則還有冉軼成,他斷不會讓人隨便整治父親,雖然他現在遠在西南,一時來不及幫忙,但事後他定會有所補救的。
所以,石槿柔嫣然一笑,安慰石原海道:「爹,不必擔心,知府若刁難您,侯爺不會坐視不管的。」
…………
幾乎同一時間,段老爺回到了府裡,立刻讓管家馬懷去將段子豪找來。
段老爺心中憤恨,他要瞭解一下上午在碼頭江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馬管家還未將段子豪找來,顧先生卻來了,他是來詢問白天典禮的情況。
段老爺讓顧先生坐了,將典禮的事大致說了,更著重說了段子豪被打,兇徒被救的事。
顧先生聽罷一笑,說道:「其實有關少爺被打一事,少爺回府之後,我已問得清清楚楚,此事確實是三少爺的不對。」
段老爺略有疑惑地哦了一聲。
顧先生繼續說道:「三少爺今日在碼頭江邊,見縣令公子身邊只帶了一個小丫鬟,再無其他隨從,便起了報復之心,想痛打一頓縣令公子。卻沒想到,有人從中橫插一腳,自己倒吃了虧。」
段老爺氣哼哼地罵道:「這個孽障,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段老爺正罵著,馬懷獨自回來了,小心謹慎地回道:「老爺,三少爺在太太屋子裡,太太極力護著,不讓三少爺來見老爺。」
段老爺一聽不禁勃然大怒,罵道:「母子倆都是混賬東西,去,再去召喚,若太太再敢阻攔,就說我說的,家法伺候!」
馬懷剛欲轉身離去,顧先生呵呵一笑說道:「且慢!段兄息怒,今日之事,三少爺雖然吃了虧,但這虧吃得值!三少爺不但無錯,而且還立了大功!」
段老爺不由問道:「顧先生何出此言?」
顧先生並未回答,而是看了看管家馬懷和屋子裡的幾個丫鬟,段老爺會意,立刻揮手,將他們都轟出了屋子。
等人都出去了,顧先生這才娓娓說道:「剛才段兄說到那兩個兇徒在被押送縣衙途中被人救了,是否屬實?」
段老爺立刻肯定地說道:「千真萬確,是被三個蒙面人驅策著七八匹快馬衝散了官差隊伍,將人劫走的。」
顧先生點點頭,賣著關子說道:「這就對了!我一開始就不相信他們怎會輕易就走了。看來,只是姓冉的走了,而他的屬下還在義安。」
段老爺吃驚地「啊」了一聲,並未答言。
顧先生看著段老爺那驚愕的樣子,不無得意地繼續說道:
「我懷疑今日那兩名兇徒,便是姓冉的手下。」
段老爺忍不住問道:「請顧賢弟明示,我實在是想不明白!」
顧先生呵呵一笑,說道:「段兄莫急,聽我從頭說來。今日那兩個兇徒之所以能及時出現,一定是在暗中保護那縣令家的崽子。」
段老爺點點頭,等待顧先生繼續說下去。
「那兩名兇徒如果是縣衙官差或者縣衙府裡的下人,大可不必隱身人群,自然會跟隨在那崽子的身邊左右,所以,他們的身份便值得懷疑,若非在逃犯案人員,便是有著其他不能為人所知隱情。而中途被救更是說明了他們的身份不宜公開。」
段老爺點頭稱是,隨即說道:「張知府懷疑他們是武岳侯府的人。」
顧先生不屑一顧地撇撇嘴說道:「那張知府蠢材一個,他只是胡亂猜疑,此事定與侯府無關。」
段老爺聽罷,再不敢言語,只得等待顧先生繼續分析。
「義安縣內,又豈止侯府養了馬匹?僅憑馬匹判斷,實屬盲人摸象,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顧先生喝了口茶,繼續說道:
「侯爺若有意保護那兩個兇徒,還用得著大費周章地派人劫持嗎?他只需向張知府吩咐一聲罷了,張知府覺得自己還算個人物,可他在侯爺眼裡,屁都不是。」
段老爺恍然說道:「對啊!顧先生智慧當真非同一般,精闢!」
顧先生「謙遜」地呵呵一笑,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後他在段老爺無比欽佩的注視下,繼續侃侃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