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槿柔嫣然一笑,說道:「此事好辦,只需做好三件事,侯爺一定會興高采烈地來參加典禮。舒嘜鎷灞癹」
「哪三件事?」
「其中兩件需要父親去做,第三件小柔去做。」
石原海「哦」了一聲說道:「小柔說說看。」
石槿柔繼續說道:「父親要做的兩件事是,一、讓知府以安州府的名義操辦這次典禮,費用段家已經答應了,所以安州府只需出個名義罷了。」
石原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沉吟未語。
石槿柔接著道:「二、段家既有討好侯府的心思,父親便找他們,要求此次典禮定要大辦。請舞獅的自不必說,焰火表演也要有,再張揚些,不如就組織一次龍舟比賽,邀請附近州縣的舞獅隊、龍舟隊均來義安獻藝表演。屆時,將碼頭裝扮得奢華一些,晚上要燈火通明,弄得跟節日一般!各種表演、比賽的綵頭,由段家出。」
「這要許多銀子的,如果段府反悔了怎麼辦?」石原海不無擔心地問道。
「爹就說這是侯爺的意思,並告訴段家,侯爺說了,段府若出得起這筆銀子最好,若出不起就算了,千萬不要為難,侯爺自己會想辦法的。」
「那段府真不出了怎麼辦?」
「找那些酒樓老闆籌措銀兩,典禮費用本來就該是他們分攤的。況且,待銀兩落實了,再安排典禮的規模就是了,反正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來得及。」
石原海點點頭,說道:「此辦法可行,呵呵,是為父一時糊塗了。對了,小柔,知府那裡該怎麼說?為父擔心知府大人未必答應以州府名義操辦典禮。」
石槿柔微微一笑,說道:「今晚父親便可給知府大人寫封信,信中只要言明:碼頭和酒樓,其實是武岳侯府太夫人為義安百姓和過往船隻做的善事,縣衙打算通過典禮以表達對太夫人的敬意和感激,若以州府的名義操辦也可以。同時您也告訴知府大人,準備大辦典禮也是侯爺的意思就可以了,知府大人知道該怎麼做的。如果知府不答應,那才是怪事呢!如此既不用出錢又討好了侯府的美事,知府又怎會讓父親佔了先?」
石原海想了想,終於徹底領會了石槿柔的意思,於是他由衷一笑,玩笑著說道:「小柔的心智,不為官,真真的可惜了!」
石槿柔訕訕笑道:「爹,古有花木蘭替父從軍,今有小柔助父為官,能保得父親步步高陞,能在這幾年裡為百姓多做幾件實事,小柔就知足了!」
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最重要的是什麼?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坦誠與真心地溝通!再親密的關係,少了聯繫與溝通,慢慢地,也會變得疏遠,變得有了隔閡與猜疑。
剛才晚飯前父女間的一番長談,似乎一瞬間將石原海與石槿柔兩個人心與心的距離拉近了許多!以前,石原海對女兒的智慧是欣賞,而現在卻逐步變為了依賴;石槿柔呢,以前對父親是敬重和擔心,現在是親密和鼎力相助。
父女兩個,多了對彼此的理解,多了對彼此的信賴,更多了一份濃濃的心貼心的溫情!
石原海繼續問道:「小柔不是說要做好三件事嗎?那第三件是什麼?」
石槿柔嫣然一笑,說道:「這第三件,便是父親要帶著小柔到侯府謝恩。太夫人面前,小柔自有主張,定讓太夫人體諒父親的難處。」
石原海想了想,點頭說道:「中秋去侯府做客,為父已經注意到了,太夫人對小柔確實是格外青睞與寵愛。對了,你不妨順便問問世子的近況,如果可能,最好能與世子見見面。」
石槿柔應道:「小柔也有此想法,世子這些天不來看我,定有隱情和苦衷,無論如何,小柔都不想失去世子這樣一個好朋友!」
石原海連忙贊同地說道:「的確如此,若世子怪咱們欺瞞他,你當盡力解釋清楚,力爭世子的諒解!」
…………
從父親的院子裡出來後,石槿柔心中頗感欣慰。她也終於意識到:她與父親之間以前缺少的是如今天這樣的毫無顧忌的溝通,她的一些想法或者做法,一直不願意跟父親講得明明白白,其實是出於潛意識裡的對父親的不信任,怕父親的耿直乃至迂腐壞了她的計劃,但她忽略了父親的能力與虛心納諫的品行。
石槿柔仰望著滿天星光,深秋的天空異常晴朗,那熠熠的星光像是在對她微笑,又像是在招引著她,將她的思緒引向那遼闊而深邃的蒼穹,讓她的心裡對明天、對未來充滿了期待和渴望!
「也不知你到了西南沒有?應該還順利吧?」石槿柔仰望無盡的蒼穹,心裡不由又想到了冉軼成。
一瞬間,在她遠眺的目光裡,在朦朧的夜色中,璀璨群星幻化著冉軼成的樣子,幻化出那「壞壞的而又透著狡黠的」笑容。
「也不知你什麼時候再來義安。好想與你一同駕馭駿馬,在獵獵風中縱情馳騁!」
石槿柔邊走邊忘情地遐想,要進自己院子的時候,沒料到險些與一人撞了個滿懷,石槿柔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原來是小憐。
小憐手裡拿著一件厚厚的外衣,一邊連忙退讓著,一邊嘟囔道:「小姐真是的,這麼晚了,出院子去也不說一聲,萬一著涼了可怎麼好?老爺若是知道了,怕要怪奴婢們對您照顧不周了。」
石槿柔卻笑道:「對了,小憐,盧公子來看我的時候,總是誇你機靈聰敏,說你不但認字學得快,而且算術學得也好,像有天賦一般,當真?」
小憐有些不好意思地謙遜道:「哪裡有啊,是盧公子謬讚了!」
石槿柔呵呵一笑,嘴裡嘖嘖有聲,說道:「看來是真的了,我家小憐居然知道什麼是『謬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