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石槿柔想不明白母親為什麼要瞞著父親有關藥方一事,但她依舊很快便判斷出自己中毒的大致時間和地點。舒嘜鎷灞癹
藥方是在母親去世前得來的,也就是說那時候的「自己」便已中毒,顯而易見,毒,是在董府染上的!
那姓杜的醫生醫術自不必說,精湛、高明!但即便如此,為何沒有救回母親的性命?而那杜醫生更是自那次廟會之後,如閒雲野鶴一般,再無蹤跡可尋。像他這樣高明的醫生,又怎會如人間蒸發了一般,了無蹤影?至少,在民間應該有很多關於他的傳說啊!
種種困惑都難尋確切答案,石槿柔只能苦笑、只能等待、只能期望著有朝一日機緣巧合,解開這些謎團。
…………
傍晚時分,石原海前來探望石槿柔。每天忙完公務之後,去看一看女兒,這些天來已經成了石原海必做的事情。
石槿柔大病一場,石原海也跟著瘦了一圈兒。可不管怎麼說,見到女兒日漸康復,石原海心裡踏實了很多,心情也隨之好了許多。
今天照例如此,石原海從縣衙外回來脫掉官服換了便裝之後,他便匆匆來到石槿柔的院子。
石原海搬把椅子,坐在石槿柔床邊,問候了幾句之後,父女倆便閒聊起來。
「小柔,今天的文會辦得非常成功。世子不僅文采斐然,辦事能力亦十分出色,倒是令為父十分意外。」
石槿柔不禁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石原海呵呵一笑,說道:「八月二十九了。你已經休養了將近半個月了。」
石槿柔「哦」了一聲,說道:「爹,您接著說,今天文會熱鬧嗎?」
「熱鬧!這次文會,世子不僅請了為父,還請了他的先生,國子監大儒姚先生,另外還有幾個飽學之士。縣學裡的佈置也很雅致,花前樹下都備了桌椅,文房四寶、茶水點心的一應俱全。還為每桌都配了一個筆墨丫鬟和一個跑腿小廝,當真是井井有條。」
石槿柔一笑,沒想到石孝弘還有這種組織才能,以前倒是小看了他。不過,石孝弘是豪門世子,排場方面肯定是十分稔熟的,安排了丫鬟小廝伺候,倒也並不怪。
「今天的文會上,學子們除了展示了書法、繪畫作品外,還比了作詩。後來大家興起,還聯了不少對子。只是由於時間短,沒能比試策論和經義。不過,今天也說好了,下次文會的時候,大家各帶一篇策論來,請姚先生和我給評議一下。」
石槿柔笑著點了點頭。
石原海繼續興趣盎然地說道:「世子在書法和作詩上都是獨佔鰲頭,只是因為綵頭是侯爺設的,世子就推辭了這第一的名分,世子的謙遜令人稱道!還有,縣學裡果真有幾個資質不錯的學子,為父估摸著,來年的秋闈他們都有希望中舉。」
石槿柔插言道:「是啊,義安要是能多出幾個秀才、舉人什麼的,也是爹的光榮。」
石原海呵呵笑著,繼續說道:「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若咱們義安學子取得了好成績,為父也會感到欣慰的,沒準兒將來在這些學子中有出仕入相的,那更是義安百姓的驕傲啊。」
石槿柔也跟著笑道:「爹,您放心吧,這些學子中,一定會有棟樑之才的。再說,咱們發展縣學,倒也不全是為了科舉,一個地方的好學之風濃了,潛因默化的,百姓也就受了教化,知禮的多了,地方也就安寧了。」
石原海讚賞地看著石槿柔,女兒的見識當真是非同常人!
石原海心中讚歎著,口中繼續說道:「教諭和世子都想請為父在得便的時候,去縣學為學子們授課,主要講講義安的時政、農事、民風等等,開闊一下學子們的思路。為父已經答應了。」
石槿柔聞言,很是高興。若是父親去縣學講課,不管時間長短,都與縣學的學子們有了師生之誼。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那些學子們,無論將來是否為官,無疑都會成為父親的人脈。
想到此,石槿柔攛掇著說道:「爹,要我說,您乾脆定期抽出半天的時間去給學子們授課,當成自己的公務來處理,這樣就免得流於形式了。」
石原海想了想,點頭說道:「小柔說得對,做事不能敷衍,既然答應了,就要做好!你的建議,為父考慮一下,只要想做,總會有辦法的。」
石槿柔笑了,笑容很甜,她心裡也很甜!父親對她,雖不說是百依百順,但無論她提出什麼要求和建議,父親都會盡量滿足,即便有違父親本意的,父親也從未呵斥過她。
父愛如山,靜默但厚重、無言卻永恆!
過了一會兒,石原海又說道:
「小柔,為父希望你以後能多與世子交往,世子的風格、品行都令人欽佩,更重要的是世子對你情誼深厚。你重病之日,他來看你的時候,悲傷之情溢於言表。為父看在眼裡,深為感動!」
石槿柔嫣然一笑,調皮地說道:「還說呢,這些天女兒養病,他都不來看我,今日文會的事,更沒對我說,讓我錯過了熱鬧場面。」
石原海立刻有些不高興地說道:「小柔,你不能責怪世子,一則你身體已無大礙;二則世子要操辦文會,千頭萬緒的都要靠他一個人!再說,我們做人不能只看別人的壞處而不看人家的好處,世子能屈尊降貴地與你交好,已經不是尋常人所能做到的了,莫要不知足!」
石槿柔聽到父親一連串的抱怨,不禁頭都有些大了,她連聲說道:「好了,爹,小柔知道錯了!其實小柔根本就沒責怪他的意思,玩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