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團圓之夜,天公作美,一輪皓月懸掛半空。舒嘜鎷灞癹
三串葡萄、三個蘋果、三塊月餅、還有其他一些水果與點心,都以「三」數為準,被石原海擺放在碟子中,然後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亡妻董韻的牌位前。
石原海默默看著亡妻董韻的牌位,暗自神傷。過了很長時間,直到聽見丁忠在門外的輕聲召喚,石原海才長歎一聲,走出了房間。
石原海和丁忠來到石槿柔的院子,見小憐、秀荷、水生等人正在忙著佈置院子,掛燈籠、搬凳子、擺桌子……
這是石原海父女白天商定好的。
雖然昨日下午的一場噩夢讓石槿柔有些驚魂未定,但夢畢竟是夢,很快石槿柔便忘了此事,她到小書房給冉軼成寫了封信,信中特意叮囑冉軼成要注意安全,多多保重;並向冉軼成簡單描述了去武岳侯府做客的經過,但她並未說出太夫人的想法。
寫完了信,石槿柔的心情也就完全輕鬆了下來,晚上也總算睡了一個安穩覺。
早上醒來,石槿柔想到今天是中秋的正日子,便盤算著如何度過。
幾天之前,她便有了一個念頭:想與小憐、秀荷等那些自塘州董府帶出來的人共度團圓佳節!
雖然在義安石槿柔與石原海並無其他家人,但石槿柔一直將丁忠、小憐、秀荷、水生以及顧媽媽視作家人,因為這幾個人與他們父女倆人共度過生死,而且這幾個人自從跟隨了他們父女倆之後,一直忠心耿耿,盡職盡責,實際上,也與家人別無二致了。
石原海沒有反對石槿柔的想法,不但痛快地答應了,而且還特意叮囑石槿柔:既是家人,就不要再讓他們顧忌什麼主僕身份,而且,也不必男女分桌,不如大家一起坐了,既親切又圓滿。
於是,到了晚間月亮升起的時候,石槿柔的院子裡便出現了剛才的一幕。
很快,大紅燈籠之下,酒菜擺好,太夫人相送的河蟹也被做熟了,冒著熱氣被顧媽媽端了上來,石槿柔特意讓顧媽媽坐了,將廚房繼續做菜與伺候上菜的人換成了張婆婆以及僱傭的那兩個小丫鬟。
石原海坐在上首,右邊是石槿柔,左邊是丁忠;下首位置坐的是水生、秀荷、小憐和顧媽媽。
石原海開口說道:「今日中秋團圓,你們不要再顧忌主僕身份,我與小柔並無其他親人,而在座各位便是我父女二人的家人,讓我們今日開懷暢飲,共慶佳節!」
顧媽媽當先起身,退後一步,跪在地上說道:「奴婢自出董府以來,恍如隔世!千言萬語難以表達我對老爺、小姐的感恩之情,今日更蒙老爺、小姐不棄,視為家人,奴婢無以為報,只能磕頭謝恩!從今往後,結草啣環,盡心伺候老爺、小姐!」
小憐等人也欲起身叩頭,卻被石原海止住。
石槿柔驚訝不已,連忙過去攙起顧媽媽,呵呵笑道:「顧媽媽不必如此,今晚不興這個!你這樣一帶頭,反而讓大家拘謹了,呵呵,要罰酒三杯啊!」
顧媽媽也點著頭笑道:「小姐要罰,別說三杯,就是五杯七杯也要喝的。」
石槿柔與顧媽媽歸座以後,石槿柔又開口問道:「顧媽媽,剛才那番話是誰教的?莫不是你早有準備?不會是向盧公子學了幾天字,便能出口成章了吧?」
被這麼一問,顧媽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訕訕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了小姐,今天得知晚上咱們一起過中秋,奴婢就慌了,其實奴婢有好多心裡話要對老爺、小姐說的,可是奴婢又不懂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才特意請教了小憐。」
小憐連忙說道:「這就是顧媽媽的心裡話啊,只不過,奴婢幫著顧媽媽想了想詞罷了!」
石原海呵呵一笑說道:「還真看不出,咱家小憐還是滿有學問的,可以去考個女進士了!」
石原海的一句玩笑話,立時讓院子裡的氣氛變得無比得輕鬆、愉快!
於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飯桌上逐漸熱鬧起來,連丁忠也變得愛說話了,跟石原海喝了一杯又一杯。而小憐、秀荷她們對石槿柔更是親近,一會兒是「小姐」一會兒又是「公子」地胡亂稱呼,連顧媽媽也受到了影響,也開始稱呼石槿柔為「公子」了。石槿柔也懶得理會,反正今天情況特殊,就由了她們亂叫了。
因為是在自家院子,所謂「我的地盤我做主」,石槿柔看著那熱氣騰騰的河蟹,再無顧忌,也不管文雅不文雅了,而自家更沒有「蟹八件」可用,她直接上手,大快朵熙!
顧媽媽看著石槿柔吃的暢快,不由提醒道:「公子,蟹是涼物,一次萬不可吃太多了。」
石原海寵愛女兒,慈愛地說道:「無妨,喝兩口酒暖暖胃就是了。」
顧媽媽略顯尷尬,石槿柔笑著沖顧媽媽道:「謝謝顧媽媽提醒!以後我會注意的,今天就讓我吃個暢快吧。」說完,還嘻嘻地笑了笑。
只是,有些話,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晚飯後,大家又在一起吃了些水果、喝茶賞月,石原海又藉著酒興唏噓感慨了半天。直到接近亥時,大家方才收拾了桌椅板凳,滅了燈籠,各自散去。
石槿柔當晚睡到後半夜的時候,忽然覺得口乾舌燥,因房間裡無人值夜,所以,她自己起床喝了杯涼茶,然後又迷迷糊糊地睡去,哪裡想到,這杯涼茶,不但折騰了她一宿,而且由此引發的一系列後果,險些要了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