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掌櫃見石槿柔一直癡癡怔怔地不說話,心中估摸她一定是歡喜過度,於是,他晃晃手,輕聲喚道:「東家,東家!」
石槿柔晃過神來,連忙答應了一聲。舒嘜鎷灞癹
趙掌櫃繼續說道:「我家主人還吩咐過了,除了讓小人照看、經營好這家客棧以外,還要確保石公子與石大人的安全,並讓小的找機會與府上的丁忠相識,內外配合,彼此策應!」
石槿柔微微一笑,說道:「你家主人想得倒是周全,與丁伯結識一事,他在給我的信中已有叮囑,我會安排你們認識的。」
趙掌櫃又說道:「以後東家不必親自前來,派丁忠來就可以了,若丁忠不便,也可讓小憐或秀荷來,直接找『掌櫃的』就可以了。」
石槿柔呵呵一笑,說道:「那好,這一兩日,趙掌櫃若是得閒了,可以到我府裡去一趟,順便結識下這三人,如何?」
趙掌櫃說道:「其實,今日若公子不來,小的便去府上叨擾了,既然公子來了,倒省的小人再跑一趟。小憐、秀荷,這裡有人識得,至於丁忠,其實小的也是識得的,只是還有些話要說與他知道,不如就讓他來客棧吧,這裡方便些。」
石槿柔點點頭說道:「也好,回去我便安排,讓丁伯來客棧找你。」
趙掌櫃又說道:「另外,以後公子給我家主人的回信,不必讓水生送往那個院子了,直接送到這裡來交給小的就可以了。」
石槿柔點頭認可。趙掌櫃口中所說的「那個院子」,便是冉軼成曾經在義安居住過的那個院子。
趙掌櫃忽然躬身施禮,對石槿柔說道:「此地公子不宜久留,至於今後客棧經營賬目,自會有人給公子送到府上,公子請慢走,恕小的無禮,不遠送了!」
石槿柔會心一笑,轉身出屋。
趙掌櫃站在屋子門口,吩咐人將秀荷找來,陪同著石槿柔出了客棧。
石槿柔出來以後,不自覺地又回頭看了看,心中想道:「緣來客棧,原來如此!這個阿成,居然事先在信裡沒有絲毫透露。難得他這份誠心!有了這家客棧,即便以後父親不為官了,也可確保衣食無憂了!」
不過,對於冉軼成另外安排的「保護她和父親安全」,以及趙掌櫃那謹小慎微的言行,石槿柔在心裡卻並不怎麼認同。
「至於這麼神秘嗎?還說讓我不要草木皆兵呢?他自己反倒小心謹慎得要命。段家現在對自己和父親的態度,幾乎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他段大老爺不也在前些日子到縣衙拜會了父親嗎?而且,對父親也是客客氣氣的,不敢有絲毫托大。」
「阿成會不會有其他意圖呢?難道六皇子並非像眾人推測的那樣,沒有絲毫爭儲之心嗎?如果涉及爭儲,就肯定不僅僅是奉旨查辦西南邊陲一事那麼簡單了。宮廷鬥爭的故事自己看得太多了,身在皇家,即便無意爭儲也難確保無憂,更何況有意爭儲呢?血雨腥風、你死我活的爭鬥,太正常了!我只希望阿成能隨機應變,確保自身安全,萬萬不要有任何閃失!」
石槿柔就這樣胡思亂想著向縣衙走去,她並沒有去找父親,而且她也在糾結是不是將客棧一事告訴父親。
經過一路的思索,石槿柔決定暫時保密,至少要等到冉軼成查辦了段家之後,或者自己與父親離開義安之後再說不遲。
回到縣衙自己的宅院,石槿柔讓秀荷去吩咐廚房晚上給她做些清淡的湯食,因為,這一兩天她一直感到有些乏力,精神狀態也是時好時壞。
石槿柔回到自己的小書房,取了筆墨紙硯,開始給冉軼成寫信,在信中她告知冉軼成她今天去了客棧,也知道了客棧的東家是誰了。另外,她也難以克制地寫了對冉軼成的思念之情。
信寫好以後,她讓小憐喊來水生,她將信交給水生,並囑咐水生將信送往碼頭的「緣來客棧」。
水生走了以後,雖然中午已經睡了一覺,但石槿柔仍感有些倦乏,她回到自己臥室,斜靠在床上,閉目養神。
傍晚時分,石原海回到了縣衙,因為他在碼頭忽然發現不見了石槿柔的蹤影,有些擔心,所以,他推了那幾個包租酒樓老闆的宴請,只讓石全和隨同的幾個官差去了,而他自己只帶了一個隨從匆匆趕回了縣衙,在縣衙門口,他又特意囑咐那個隨從,去通知盧師爺晚上參加宴請。
今天下午,他本打算帶盧師爺同去碼頭的,但盧師爺家中有事,告了假沒來。
石原海一直擔心著石槿柔,所以,回到縣衙後,他連官服都沒脫,便直接進了後宅。
在小憐的通報後,石原海進了石槿柔的房間,而石槿柔也已等在了外屋。
石原海一見石槿柔便不由責怨道:「你讓為父好擔心!你去哪裡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就獨自跑回來了?」
石槿柔連忙承認錯誤,然後說道:「女兒只是走得累了,有些倦乏,又不想打擾了父親做正事,所以便帶著秀荷回來了。」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石原海緊張地問道。
「沒事,沒覺得哪裡不舒服,只是有些累!可能是這些天沒有睡好的原因吧?」
石原海歎口氣說道:「你啊,就是心事太重,氣色也是時好時壞,為父知道你心裡惦記一人,但,小柔,一則你還小,二則你還在守孝期,三則呢,那人或許並不在意你,你若放不下,難免會耽誤了自己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