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槿柔在自己的小書房接待了盧師爺,向他交辦了採購所缺石料的事,之後,兩人隨意地聊了起來。舒嘜鎷灞癹
聊著聊著,盧師爺抿了口茶,貌似不經意地說道:「前兩日聽犬子說,公子有個異常精巧的匣子。盧某對機關一類的東西雖不精通,但卻是十分喜愛,也曾用心研究過,不知公子能否將那匣子借老夫一觀?」
石槿柔心中一動,略感錯愕,但她表面仍裝作若無其事地隨口說道:
「也難怪盧公子擅於機關製作,他的手藝精湛,巧奪天工,原來是盧師爺家傳,難得難得!」
盧師爺謙遜地說道:「犬子手拙,讓公子見笑了。這機關製作的手藝,雖談不上家傳,老夫對犬子也的確指點過一二。」
石槿柔一笑說道:「盧師爺自謙了!您稍坐,我去將匣子給您取來。」
石槿柔出了書房,向自己的臥室走去。她邊走邊暗自琢磨:
「盧師爺為什麼要看那個匣子?他說自己喜愛機關製作,可我明明記得盧鳴天說過的,說他的手藝不是出自家傳,而且為此盧師爺還曾責罰過他,說他不務正業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盧師爺另有所圖?」
回到臥室,石槿柔屏退秀荷、小憐,自懷中掏出一把鑰匙,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打開了櫃子,從中翻出那個楠木匣子。她將匣子迅速打開,取出裡面的玉珮和寫有生辰的紙張,塞進懷裡。匣子暗格中那張寫有「五言絕句」的紙張早已被她另存他處,所以,暗格已空,不用檢查。
石槿柔將匣子端詳了一會,然後恢復原狀,用一塊帕子包了,拿在手裡回了小書房。
書房內,盧師爺接過匣子,小心地解開了帕子,將匣子舉在手裡仔細端詳起來,嘴裡不住地嘖嘖有聲。
看了一會,盧師爺很自然地按動那個雲紋暗鈕,匣子啪地一聲彈開,看到裡面空無一物,盧師爺目光閃動了一下,說道:「果然是巧思,這匣子定非凡物,不知公子從何處得來?」
石槿柔輕鬆答道:「這是一位朋友相贈之物。」
盧師爺「哦」了一聲,繼續說道:「此匣看似非民間凡品,想必公子的那位朋友,定非常人。」
石槿柔嫣然一笑,說道:「我那朋友身世普通,只是他喜歡搜集古玩珍品罷了。此匣雖然精巧,但算不得古董,我那朋友見我喜愛,便贈給我了。」
盧師爺點點頭,繼續端詳匣子,過了一會兒,他又開口說道:「聽犬子說,這匣子還另有機關,老夫眼拙,並未發覺,還望公子指點迷津。」
石槿柔湊到近前,將匣子內壁小孔指給盧師爺看了,並說道:「我去找秀荷要根縫衣針來。」
說罷,石槿柔挑簾出了書房,虛掩了門,故意在門外大聲喚道:「秀荷,拿根縫衣針過來!」
石槿柔並未即刻回屋,她見秀荷匆匆從正房中出來,立刻揮揮手,示意秀荷不要過來,然後又故意大聲說道:「這個死丫頭,不知又跑哪裡偷懶去了!」
說完,石槿柔快速走到秀荷跟前,拿過她手中的縫衣針,然後又疾步走回,拉門挑簾就進了書房。
盧師爺似是沒想到石槿柔這麼快便返回書房,嚇了一跳,手中的匣子也險些掉在地上,他手忙腳亂地將匣子收好,拍著胸口說道:「真是該死,險些摔了這匣子,這要是摔壞了,罪過可就真的大了!」
石槿柔微微一笑說道:「一個匣子,不值幾個錢,摔也就摔了。」頓了一下,她又舉著手裡的縫衣針說道:「來,我幫您打開!」
盧師爺無奈,只得將匣子交給石槿柔,匣子已經完全關閉,石槿柔再次按下那雲紋暗鈕將匣子的第一層機關打開,然後,她發現裡面居然多了一根細如髮絲的金屬絲,石槿柔只作不見,她將縫衣針輕巧地塞進那個小孔,稍一用力,打開了匣子底部的那層暗格,然後自然地交給了盧師爺。
盧師爺急忙接過匣子,連聲稱奇,顛過來倒過去地細細看了幾遍,對匣子的機關設計大加讚賞了一番,才有些意猶未盡地交還給了石槿柔。
石槿柔收起匣子,又和盧師爺閒聊了幾句。盧師爺起身告辭,石槿柔並未挽留,只是在盧師爺出門的時候,又叮囑他告訴石全採購石料的事酌情處理,不用再來向她請示。
盧師爺答應著走了,石槿柔剛想拿著匣子回自己的臥室,秀荷又在書房外稟報說:「公子,冉將軍的隨從安心求見!」
石槿柔一愣,隨即說道:「讓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安心便走進書房,向石槿柔躬身施禮過後,開口說道:
「我家公子特派我來問問,不知趙掌櫃想在碼頭開客棧的事,石大人准了沒有?」
石槿柔撲哧一笑,說道:「你家公子倒是重諾之人,答應趙掌櫃的事就一定辦到。你回去告訴那位趙掌櫃,准了!」
安心高興地說道:「我替我家公子多謝石大人,更多謝石公子!對了,石公子,這幾日我們便要回京了,我家公子說,這一兩日便來向您辭別。」
石槿柔大感意外,不敢置信地問道:「怎麼?你們要走了嗎?那幾時回來?」
安心答道:「最近便啟程回京,何時再來義安,我家公子沒說。」
石槿柔一臉失落,呆坐到椅子上,輕輕向安心擺了擺手,語帶慼慼地說道:「知道了。」
安心看著石槿柔那難過的樣子,不知該如何安慰,不覺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他向石槿柔輕施一禮,默默退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