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軼成終於沒忍住,對石原海道:「石大人真是好福氣,能有這麼一位文靜秀氣的公子。舒孽信鉞」語氣中充滿諷刺。
石原海神態自若地一笑,平靜地說道:「冉公子過獎了!」再沒別的話,又接著吃飯。
冉軼成一陣氣悶,如同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安心站在冉軼成的身後,有些擔心地看著自家公子,被如此忽視,也不知公子會不會當場發飆。
安心到底小看了他家公子的定力。冉軼成聽了石原海的話,只是撇了撇嘴,之後也若無其事地接著吃飯。
不多時,三人吃完了飯,漱過口之後,秀荷給三人上了茶。
石原海端著茶杯,看著冉軼成道:「冉公子,事情我已經佈置下去了,你是在這裡等等,還是……」石原海此時也希望冉軼成趕緊離開縣衙。
冉軼成彷彿沒明白石原海的意思,稍一遲疑了,然後說道:「不打擾石大人辦公。不如我與令公子去後宅聊聊,正好等著大人的消息,如何?」
石原海無奈,只好點頭答應。
三個人正說著話,忽然丁忠進來通稟說:「老爺,董四小姐的丫鬟桂香有急事求見!」
石原海幾個人疑惑地互望了一眼,石原海說道:「讓她進來!」
片刻,丁忠便帶了桂香,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剛一進屋,桂香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著說道:「老爺,不好了,我家小姐出事了!」
石原海看到桂香如此慌亂,並沒計較桂香的稱呼,而是急急問道:「快說,你家小姐到底怎麼了?」
桂香哭著說道:「我家小姐在芙蓉樓吃飯,被一群吃醉酒的無賴糾纏,奴婢見情況不妙,好不容易趁機跑了出來,趕回來報信,現在我家小姐也不知道怎樣了!」
石原海聽罷,立刻站起身,對丁忠吩咐道:「你喊幾個衙役,立刻隨我速去芙蓉樓。」
冉軼成也站起身說道:「我也去!」
石原海擺手道:「冉公子金貴之軀,不宜前往,請在縣衙稍坐,這是下官轄區治安之事,無論在公在私,下官有能力處理好的!」
聽石原海如此一說,冉軼成為避免誤會,也不好再堅持一同前往,只得點點頭,說道:「那好,石大人小心!」隨即,他向安心使了眼色,安心點頭,便隨著石原海、丁忠匆匆走出了屋子,桂香也站起身追趕了出去,
石槿柔本想叫住桂香問問詳細情況,但想到桂香難免會喊自己為小姐,所以便對秀荷吩咐道:「你也一起去吧,照顧好桂香!」
秀荷答應一聲,隨即轉身出去了。
一時間,屋子裡只剩下了冉軼成和石槿柔。石槿柔忽然覺得有些尷尬。但石槿柔更擔心董淑鸞的安危,雖然自己與董淑鸞並沒多少親近感,甚至以前還很討厭這個小表姐,但她也絕對不希望董淑鸞有什麼意外。
石槿柔心裡惴惴不安,凝眉不語。
其實冉軼成也覺得有些尷尬,他見石槿柔沉默不語,於是安慰道:
「放心吧,有安心和丁忠在,小小義安,還沒有他們擺不平的事情。」
石槿柔勉強一笑,說道:「但願他們能及時趕到!」言外之意,是怕他們本事再大,去晚了,也就於事無補了。
冉軼成道:「沒事的,在酒樓這種地方,那位小姐大不了被言語冒犯,不會有什麼大事的,對了,那位小姐是你什麼人?」
石槿柔一想,冉軼成說得也有道理,酒樓畢竟是公共場合,而且,自己也讓水生安排了一個衙役跟從,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出格的事發生的,也沒準是董淑鸞那刁蠻的個性為她惹來的麻煩呢。
想到此,石槿柔心裡頓覺輕鬆了一些,只是她覺得在前衙和冉軼成說話實在不方便,不如去後宅,因為那裡才是「自己的地盤」,而且可以讓小憐在一旁「護駕」。
於是,石槿柔並沒回答冉軼成的問題,而是說道:「冉公子還是隨我到後宅說話吧。」
說完,石槿柔也不等冉軼成答不答應,便當先走了出去。
冉軼成撇了撇嘴,與石槿柔一起向後宅走去。
剛進後宅的院門,石槿柔便對冉軼成說道:「那小姐千里迢迢地從塘州而來,目的只有一個。」
冉軼成並沒答言,他在等石槿柔繼續說下去。
「有個人去過一次塘州,害得那小姐得了相思病,不惜捨棄府裡的安逸生活,不惜瞞了父母偷跑出來,歷經千里萬里的風塵坎坷,輾轉來到義安,只為再見某人一眼,你說,這個『某人』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啊?是不是該感動得涕淚橫流啊?」
冉軼成聽著話頭兒不對,於是有些莫名其妙地問道:「那個『某人』不會就是我吧?我可無心感動,隨便來個人說喜歡我,我就感動得涕淚橫流的話,那我不是傻子,就是白癡。」
石槿柔不滿地「瞪」了冉軼成一眼,對他的話未置可否。她本打算領著冉軼成去自己「辦公」的小書房,卻沒想到冉軼成竟大大方方地向正堂走去。正堂裡的小憐聽到聲音,急忙從在屋子裡迎了出來。
石槿柔只好一言不發地跟在冉軼成身後走向正堂,彷彿冉軼成才是這個院子的主人。
小憐緊走幾步,想過來見禮,卻被冉軼成擺手止住。
進屋之前,冉軼成環顧了一下四周,滿臉不屑地說道:「這種鳥籠子似的地方也能住人?乾巴巴地連顆樹,連盆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