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石槿柔不明所以的樣子,隋夫人這才笑道:「石小姐,這是我的女兒,閨名一個露字,今年十四歲了。舒孽信鉞」
石槿柔一聽,連忙給隋家小姐見禮:「見過露兒姐姐!露兒姐姐當真漂亮,小妹自愧不如!」
好話誰都愛聽,管他是不是真的。隋露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客氣道:「妹妹說笑了,我哪裡比得上妹妹。」
隋夫人笑道:「好了,你們倆就別相互恭維了,都好,都漂亮!」
石槿柔靦腆地笑了笑,說實話,她也不想和這個什麼露兒再說那些沒營養的話。
隋夫人狀似隨意地和石槿柔說起了以前石原海和隋朝雲的舊事,果然說著說著,就聊到了石原海這次選官的事。
隋夫人先是說了她家老爺為石原海選官的事費了多少心思,忙前忙後的跑了多少路,求了多少人,才終於為石原海尋了個空缺。之後隋夫人才道:
「原來想著讓石大人去補永寧縣縣令的缺兒,可又想到那裡離京城太遠了,我們兩家走動起來還是不方便。」
永寧縣位於現代的寧波附近,是個非常富庶的地方。
隋夫人看石槿柔一直認真地聽著,不由心中得意,繼續說道:「我家老爺又上下活動,終於為石大人謀得了京城轄下的定山縣的缺兒。」
聽到這兒,石槿柔微瞇了下眼,然後起身謝道:「若是沒有隋大人,我爹還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有空缺,真是讓隋大人費心了!」不管怎麼樣,客氣話還是要說的。
隋夫人抬手抿了抿頭髮,滿面春風地笑道:「通家之好,應該的!石小姐不必客氣。話說定山縣離京城也不遠,以後我家老爺照顧起來也方便……就是石小姐,以後來京城採買些東西也極方便。」
石槿柔知道隋夫人是誤會她已然替父親答應下來了,她微蹙了下眉頭,靈機一動,看向了隋夫人的女兒隋露,笑道:「露兒姐姐明年就及笄了吧?只怕也是要好事將近了,若有了好人家,可不能瞞著我!」
隋露俏臉一紅,可眼中卻閃過一絲慍怒。
石槿柔注意到了隋露臉上表情的細微變化,卻只作不知,示意秀荷將出門時帶的那個首飾匣子拿了出來,捧在手中走到了隋露面前,說道:「露兒姐姐,我也不知將來父親選官會去哪裡,妹妹就先把添妝禮送給姐姐,還望姐姐不要笑話我的禮太薄了。」
石槿柔故意如此說,就是暗示隋夫人,石原海不一定會接受隋朝雲的安排。
聽了石槿柔的話,隋夫人有些惱怒於石槿柔的不識抬舉。
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隋夫人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心中卻暗暗歎息了一聲:這丫頭是有備而來啊,看樣子是不想受制於人,希望老爺那邊能談得順利……
還沒等隋夫人再往下想,就有個小丫鬟進來稟報道:「夫人,老爺說石大人要走了,讓奴婢來領石小姐出去。」
隋夫人微愣,心裡略感失望,看來自家老爺與石原海也談崩了,否則不可能不讓他們父女倆留下來用飯。
石槿柔連忙起身向隋夫人告辭。
隋夫人回過神來,假笑著說道:「怎麼這麼急就走了?我家老爺也真是的,一點兒也不懂得待客之道,讓石小姐見笑了。石小姐以後有空再來玩兒吧!下次一定要用了飯再走啊。」
石槿柔含笑應了,轉身隨著小丫鬟出去了。
石槿柔出去後,隋露就打開了那個首飾匣子,看過之後,不由驚呼了一聲。
隋夫人不滿地看了女兒一眼,說道:「什麼好東西,值得讓你這樣大驚小怪的!」
隋露將首飾匣子遞向了隋夫人,說道:「娘,你看……」
隋夫人接過首飾匣子,不禁皺起了眉頭。
首飾匣子裡是一隻和田玉的暖玉手鐲,不說這鐲子做工如何,單說價值就遠遠高於剛才隋夫人送給石槿柔的絞絲金鐲。
隋夫人十分惱怒,一個窮舉人之女,出手居然比她還大方,這完全是在打她的臉啊!
但隋露可不這麼認為,她笑嘻嘻地說道:「娘,一隻金鐲子換了一隻和田玉的鐲子,我們沒虧!」
…………
石原海坐在回客棧的馬車上,眉頭緊鎖。當年的隋朝雲是個文采激揚,胸懷大志的人。可歲月磨去了他的稜角,如今的隋朝去滿眼都是令石原海陌生的貪婪與狠絕。
石槿柔看著石原海心事重重的樣子,輕聲問道:「爹,關於選官的事,隋朝雲怎麼說的?」
石原海冷哼了一聲,說道:「不必理會他!擎簽選官不是那麼容易動手腳的,選到哪裡,我們就去哪裡!」
石原海想到隋朝雲和他提的定山縣,那裡可是與負責京城防衛的駐軍之處相鄰,隋朝雲居然想讓他去監視京城的駐軍,真是不要命了!
石槿柔瞇了瞇眼,過了會兒,才輕笑著說道:「是啊,只要有本事,爹去哪裡當官都成。」
聽了女兒的話,石原海鬱悶的心情多少好了些,只要女兒能理解他就好。
石槿柔擺弄著手上的金鐲子,對石原海道:「爹,這是隋夫人送給我的見面禮。」
石原海有些不悅地看著那鐲子,過了一會兒,才道:「既然她送了,你就收著吧。」
那鐲子怎麼說也值十幾兩銀子,石原海不願意佔這種便宜,但既然女兒已經收下了,若直接退回去,實在有些失禮。只能今後找機會再還禮了,好在這點兒銀子,他還承受得起。
石槿柔笑了笑,說道:「不過,我送了隋夫人的女兒一隻玉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