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房間裡,十多台監視器,每一台上面都有十幾副畫面,從各個角度監視著賭場裡的任何動向,在其中一個畫面裡,三男一女四個人進了賭場大廳,到畫面裡的人,這個房間裡正站在電話畫面前的幾個人表情各不相同。
這裡只有兩個人目光不是放在那個女人身上的。
那個金髮性感女人,和秦昌。
秦昌彷彿感覺到臉頰火辣辣的疼,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惡狠狠盯著畫面裡一個他不想承認比他帥的傢伙,眸子裡除了仇恨還是仇恨。
「他們怎麼會一起出現?原來他們早就是認識的!」秦昌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嗯?你說誰?」旁邊的老闆何家碩轉頭問道,「你認識站她身邊的人?」
「何止是認識!」秦昌的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就是他上次在錢塘讓我功虧一簣的,當時他不過是一個第一次去七號天堂的陌生人而已,這一次怎麼會跟皇甫長風一塊出現?」
「哦?你是說,他在賭桌上贏了你?」金髮男人饒有興趣道,他能聽得懂中文。
儘管不想承認,秦昌還是低頭道:「是!」
面前這個金髮男人艾裡克羅斯是他請來的,像是秦昌這種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傢伙,唯有在賭桌上才能收斂戾氣,前提是能遇到一個遠勝於他的高手,而羅斯就是這樣一個高手,自從叛出師門,羅斯就成了秦昌的崇拜對象,追趕目標,因為他第一次去拉斯維加斯的時候,就是敗在羅斯手上。
「來,我今晚需要會一會他。」羅斯轉動著左手小拇指上一枚翡翠色的碧綠戒指,那是他的護身符,能給予他運氣和信心的東西。
畫面中的女人打了一個電話,不到幾分鐘的時間,賭場樓層再次出現了三個人,三個讓老闆何家碩無比熟悉又恨得牙癢癢的傢伙,就是那幾個人,在這幾天裡每晚都來砸場,平均一晚上能夠席捲兩千萬港幣,擺明了是來砸場子,偏偏他又沒有任何辦法,因為他們這邊鎮場子的高手秦昌只能拖住一個人,另外兩個還是保持著高速席捲資金的態勢,於是他不得不讓秦昌從拉斯維加斯請來了四女王賭場的鎮場高手羅斯。
雖然說,邀請羅斯的價格要高得多,但他不得不請,因為這樣下去,皇牌天下也不用開下去了。
除去請來這麼一尊大菩薩,何家碩還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連羅斯都搞不定的話,那他就只能動用不符合江湖規矩的武力了。
白花花的銀子一晚晚流逝出去,那可都是錢啊。
何家碩臉上陪著笑向金髮男人羅斯,伸出手,臉上擠出難的笑容:「羅斯先生,今晚就交給你了,我先預祝你馬到成功。」
「歐克,我們的合作將會很愉快的。」羅斯身高比何家碩高了一個頭,握著他手的時候順便拍了拍賭場老闆的肩膀。
一行人出了門,通過貴賓電梯進入賭場樓層,負責人姚峰全程陪同,到達賭場大廳之後,何家碩大手一揮:「去,幫我們的賭神換一百萬籌碼過來。」
「哦不不,我可不敢自稱賭神。」羅斯搖頭謙虛道,不過卻沒有反對何家碩兌換一百萬籌碼的吩咐。
這一行人千奇百怪的人物組合,有男有女,更誇張的還是一對金髮男女,再加上不經常露面的賭場老闆以及鎮場高手秦昌,自然而然能夠吸引一大片視線,他們剛剛出現,整個賭場裡至少百分之三十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其他百分之七十,都在忙著盯著自己的賭桌。
「正主出現了。」皇甫長風站在一個梭哈桌前,目光穿過人群向門口方向。
此刻魚哥兒和皇甫長風單獨站在一起,芝麻跟多多自打進賭場後就識趣的離開了,當然並不是瞎轉悠,按照他倆的脾氣,碰到罪魁禍首秦昌早就一板磚拍過去了,不過皇甫長風有言在先,芝麻只能按照計劃行事。
「剛剛那幾個,都是你飼養的吸金黃牛?」魚哥兒笑問道。
皇甫長風只是打了個電話,就喊來三個人,三個傢伙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跑,其中一個就坐在他們這邊的梭哈桌上,另外一個去了德州撲克牌桌,最後一個在blackjack,也就是二十一點,三個玩法都是吸金速度很快的賭法。
「本來他們是正主,不過在今晚之前,我改變了主意。」皇甫長風意味深長道。
「哦?啥意思?」魚哥兒注意到這娘們兒在自己,笑得詭異,咧了咧嘴吧,「你不會在打我的主意吧?」
「哼,我還沒問你,你的賭技是從哪裡學來的,秦昌可是一代賭王之王顧啟山的關門弟子,被稱為青出於藍勝於藍,你上次居然在牌桌上贏他,而且是以少勝多的經典案例,我可是聽鳳香描述的繪神繪色。」皇甫長風的目光裡透露著一股子詭異,彷彿是要把魚哥兒穿,這女人還真是沉得住氣,直到今天才開口問,不過女人終究是女人啊,好奇心會害死貓的。
「那個吳鳳香會這麼誇我?」魚哥兒有些意外,那女人應該很恨自己才對吧?
「工作是一回事,私人情緒是一回事,在這一點上,她分的很開,不然我不會這麼重用她。」皇甫長風沒有打算放過魚哥兒的意思,「說說,你的賭技是怎麼學來的,別跟我說是靠運氣。」
「沒錯,我就是靠運氣贏得。」魚哥兒嬉皮笑臉。
皇甫長風冷眼著他,菩薩怒目,殺傷力巨大。
「咳咳,」魚哥兒被她盯得好不自在,「既然你不知道我會不會,上次怎麼還讓那女人送我張至尊卡,十萬大洋啊,你可真捨得,果然是財大氣粗。」
「還說,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從我場子裡席捲了接近一千萬,這筆賬我還沒和你算!」
「喂喂,你講不講道理,那都是我運氣好從秦昌那王八蛋手上贏來的,到嘴的肉哪能再給出去,別指望我為此愧疚,我可是幫了你好大的忙。」
皇甫長風笑而不語,她哪裡會在乎那一千萬,這不,剛被魚哥兒捲走,馬上就帶人來鰲門掃蕩,這幾晚,天曉得她掃蕩了多少一千萬,說這話不過是欲揚先抑而已。
「好,一千萬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你怎麼跟我解釋你完勝秦昌的事實?」
說來說去,又繞回來了,魚哥兒想矇混都矇混不過去。
「咳咳,那個,我那什麼……」魚哥兒交頭接耳,然後就到那波引人注目的人向這邊走了過來,其中一個金髮性感女人尤其顯眼,她太高挑了,站在男人堆裡都是那麼鶴立雞群,如果不是羅斯的身高夠高,她基本上就是那群人中的翹楚。
「呵呵,皇甫小姐,皇牌天下得意貴客光臨,著實蓬蓽生輝,何某榮幸之至。」有個明顯肚腩的何老闆帶領人馬走了過來,皮笑肉不笑的伸出手,客套話說的冠冕堂皇。
「何老闆言不由衷啊。」皇甫長風這才轉頭,目光在一對金髮那女身上一掠而過,嘴角勾起,但卻並未伸出手,讓何家碩伸出的手僵在那裡。
秦昌眼神收縮,目光陰沉。
何家碩不愧是游刃有餘的老油條,笑呵呵的收回了手,自然而然的模樣:「皇甫小姐真是大手筆,三天已經從我這裡捲走七千萬港幣,早早破了鰲門三天被捲走港幣的記錄,果然有魄力啊,就是不知道有命賺錢,有沒有命把這錢花出去。」
何家碩在跟皇甫長風暗潮湧動,但奇怪的是,不管是羅斯亦或者是他身邊的『跟班』金髮女人,目光都是放在魚哥兒身上的,就連秦昌都是,更讓皇甫長風在意的是,以往在任何場合都不怯場的魚哥兒竟然在交頭接耳,彷彿沒注意到對面的幾道眼神一般。
何家碩這邊的人群中,金髮女人的目光最為詭異,她靈動的藍眸在魚哥兒上上下下轉了好幾圈,性感的厚唇微微翹起,配合著那雙眸子,很有種讓人難以體會的味道。
魚哥兒轉著頭,就是不把目光投過來。
於是,她眉頭微微蹙起,若有所思的樣子。
她不易察覺的將厚唇湊在羅斯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這個細節只有魚哥兒到了。
然後羅斯向魚哥兒,操著一口生硬的普通話說道:「聽說你玩梭哈贏了秦,那麼,我們來一場賭博怎麼樣?」
「嗯?」不止魚哥兒側目,就連何家碩那邊都很驚訝,因為他們原本的計劃是挑戰皇甫長風帶來的三個人,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金髮外國人忽然改變了主意。
雖然出乎何家碩意料,但這個老闆卻沒有阻止。
「不,我一般不和人賭。」魚哥兒乾脆利落的拒絕,下意識了眼金髮長腿女人,恰好對方目光了過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魚哥兒很反常的,馬上就移開了目光。
「我想你不該拒絕一個男人的挑戰。」羅斯緊盯著魚哥兒道。
「我想拒絕就拒絕,關你屁事?」魚哥兒很無語的翻了翻白眼。
開玩笑,那個站在羅斯後面的女人,明顯對他起疑心了,他現在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很好,如果你贏了我,我今晚馬上飛回拉斯維加斯!」羅斯似乎鐵了心要跟魚哥兒賭,一起堅決道。
魚哥兒還想拒絕,結果腰上一痛,被皇甫長風狠狠的掐了一下,然後她越俎代庖的上前一步,平靜道:「好,我代替他,接受你的挑戰。」
「法克,誰他媽要接受的!」魚哥兒惡狠狠著皇甫長風,這句話當然是在心裡說出來的。
皇甫長風趴在他耳邊悄悄耳語了幾句,魚哥兒馬上就沒了立場,小雞啄米般的點頭:「好,賭就賭,誰怕誰啊。」
兩人耳語這個細節,並沒有逃過金髮女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