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些還都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這個女人還不是給他惹麻煩,而是給魚哥兒惹麻煩,這是芝麻最不能容忍的!
蘇志馬是典型沒心沒肺的主,平時玩世不恭,吊兒郎當,遊戲人間,除了有限的幾個在乎的人,這個世上基本上沒有讓他在意的人和事,胸中沒什麼大理想大抱負,平生最大的理想就是混吃等死,活出一段瀟灑的人生。
這類人,放在古代,就是程咬金似的角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嘻嘻哈哈,維新變法裡譚嗣同慷慨赴死那副做派在他來就是傻b,典型的鬼靈精投機主義者。
魚哥兒平時也嘻嘻哈哈,不過他跟魚哥兒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把規則得很重。無論什麼圈子都有特定的規則,只要按照規則來,他一般不會紅臉,相反,誰要是破壞了這個規則,他又不樂意了。
而魚哥兒則恰恰相反,因為魚哥兒喜歡游離在規則之外,什麼世俗禮儀什麼現代潮流,魚哥兒一律嗤之以鼻,他是規則的制定者。
而魚哥兒也是唯一一個破壞規則蘇志馬不會紅臉的人。
此刻蘇志馬就陰沉著一張臉蛋,面無表情的著跪在他面前的佳佳,如果是金陵圈子裡任何一個熟悉他的人到這一幕,一定會誠惶誠恐,因為,芝麻生氣了。
這位混世魔王,鮮有生氣的時候,可有點生起氣來,魑魅魍魎紛紛讓道。
「你應該知道規矩,在我還不想刪你一巴掌之前,趕緊滾!」芝麻聲音冰冷道。
佳佳慌神了,俏臉上滿是梨花帶雨,哭都不敢哭出聲,但也不肯離去,只顧著給魚哥兒咚咚咚的磕頭,水嫩的額頭肌膚磕在包間價值不菲的紅地毯上,連包間裡那個服務的包間公主都愣住了。
小龍女一到芝麻的臉色,整張臉變得蒼白,趕緊過去要把佳佳拉起來,在她耳邊小聲提醒,她可是見識過芝麻暴力的一面,比佳佳更害怕這個喜怒無常的公子哥。
可佳佳根本不理會小龍女的耳語,依舊在那裡不停的咚咚咚磕頭,一副你不幫我我就不起來的架勢,其實如果換成一些真正沒有任何良心的嫖客,眼皮子都不會眨一下,偏偏沒心沒肺的蘇志馬,還有一點點沒被泯滅的良心。
所以他不是淡定,而是出離了憤怒。
騰一下,芝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在佳佳抬頭的那一刻,一巴掌猛然扇出去,這要是真扇到佳佳的臉上,她右半邊也會出現個血紅五指印。
「啊~」包間公主忍不住驚呼出聲,跌坐在了地上。
「啪!」
就在蘇志馬巴掌將要扇上去的時候,一個手穩穩的握住了他的手臂。
「這麼大脾氣做什麼,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魚哥兒微微笑道。
「魚哥兒,這娘們兒太不懂事了。」
「懂事不懂事再說,先聽聽她想說什麼。」魚哥兒放開芝麻的手,隨手挽起佳佳的臂彎,稍微一使力,佳佳的頭就再也磕不下去了,被魚哥兒硬生生拉了起來。
「尊嚴都不要了,多大的事情讓你不顧一切了?說說。」魚哥兒笑容平靜道,他跟芝麻此刻的心境不同,只要是個人,無論做什麼工作,終究還是有些驕傲和堅持的,很明顯這個女孩子豁出性命跪在這裡,是碰到了實在解決不了的事,一個女人幾乎放棄了尊嚴求人幫忙,他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不過這並不能說明芝麻冷血,因為換位一下,如果這女人跪著的對象是蘇志馬,魚哥兒也會潛意識裡反感和皺眉,而芝麻說不定也跟他一樣,心一軟就答應了。
立場不同,思考問題的角度就不同,造成兩人態度不同的原因是因為,這是一種兄弟之間下意識為對方著想的微妙反應,很玄妙。
「魚哥兒……」芝麻還想說什麼,魚哥兒搖搖頭,失笑道,「怎麼,不是在金陵主場,你心虛了?我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咱幾個,何曾怕過誰?」
「倒也是。」芝麻莞爾,不想惹事是一回事,真要惹事,他也的確不怕。
魚哥兒對佳佳說的話就證明他準備趟這趟渾水了,佳佳又喜又泣,這才哭哭啼啼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雖然她在情緒激動下,語言組織能力不太好,不過魚哥兒還是聽明白了大體內容。
事情大概是早先出去的麗麗,她有個相依為命的親妹妹在國美讀,學的是山水畫,因為學費昂貴,姐妹倆都在這裡打工,麗麗是坐台,生冷不忌,不過她那個妹妹則只在樓上賭場給客人遞遞酒什麼的賺點外快,但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何況夜場這個地方本來就亂,她那個妹妹不小心得罪了一個來路很大的賭客,那個據說賭技能橫掃整個賭場的大佬放下後要扣下人,因為是麗麗這邊先得罪人,所以七號天堂這邊無法說什麼,事情就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那個大佬在樓上放下話,除非能在賭桌上贏他,否則人他帶定了。
這事情可大可小,按規矩來的話,就得上賭桌,來頭挺大的大佬劃下道來了,七號天堂這邊想要息事寧人不太可能,況且他們也不可能因為一個在這裡打工的女孩而得罪貴客。
「哦?先帶我們去。」魚哥兒聽完她的話後說道。
魚哥兒發話了,芝麻當然不會說什麼,事實上芝麻從不怕事,只要有魚哥兒在,天大的事在面前也會變成屁大。
「早就聽說七號天堂是有賭場的,只對一些特定人物開放,果然是這樣。」芝麻冷靜下來後反而有些躍躍欲試,在他眼裡,還真沒有什麼怕的人。
小龍女欲言又止,沉默的跟在後面,佳佳則領路進了電梯。
電梯一路扶搖直上,很快停下來後,在佳佳的帶領下,幾個人穿過走廊到達一個大廳門口,那裡正一左一右站著兩個保安模樣的人,其中一個警惕的了這邊一眼,攔住了幾個人的去路。
「不好意思,請出示貴賓卡。」保安禮貌道。
魚哥兒轉頭向佳佳,賭場是個敏感的場所,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需要貴賓卡也不足為怪。
他本以為佳佳能把他們帶進去,可現在來不是那麼回事,他過去的時候佳佳一臉為難,語氣哀求的對保安道:「胡哥,他們是我找來幫麗麗和西子的,你行行好,算我佳佳欠你一個人情。」
保安胡哥皺了皺眉:「你又不是不知道規矩,本持有貴賓卡的客人是不能進裡面的,放你們進去我也不好交代。」
他不卑不亢的對魚哥兒弓弓腰:「抱歉,沒有貴賓卡不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