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7熟悉的刀
一滴冷汗從魚哥兒額頭上無聲的滴了下來,他從未感到過猶如此刻距離死亡那麼近,即便是在西西里面對博甘斯黑手黨家族的時候、即便是在高452米的吉隆坡雙子塔被人拿槍指著的時候,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
冰冷、心如死灰、毫無還手之力。
魚哥兒覺得,此刻他欲哭無淚的樣子真的很難看。
「如果有下次。」
魅收回手上的刀,像是變戲法一樣,她手上的刀就不見了,她甚至沒有說出下半句威脅的話,就讓魚哥兒不敢想下次了。
丟人啊,真是丟人丟大了,竟然被一個女人搞得毫無還手之力,魚哥兒的自尊心被摧毀的淋漓精緻,這會兒如果是站在吉隆坡雙子塔上的話,魚哥兒都有從那裡跳下去的衝動。
鬼使神差的,當魅轉過頭要離開的時候,不怕死的魚哥兒又喊住了她:「等等!」
魅轉回頭來,冷眼看著魚哥兒。
魚哥兒的表情有點硬撐的樣子,這傢伙咧了咧嘴吧,聲音底氣相當的不足:「剛剛我還沒有準備好,不算,我們擺好陣勢重新來一次。」
他怕魅不應,故意又添加了一句:「敢不敢?」
「你不是對手。」魅說道。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赤果果的往魚哥兒傷口上撒鹽。
「不敢?」魚哥兒一挑眉毛又道。
他看到魅的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表情,嘴角以一個難以察覺的弧度揚了揚,然後開口道:「好。」
……
時間:下午、臨近晚上;
地點:春早湖山後院。
人物:江小魚、魅、屠、燕小乙、初音、蘇還真。
事件:比武切磋。
魚哥兒手上握著一把大馬革士彎刀,是老早就擺放在春早湖山一樓大廳裡的,刀身細而狹長,跟歐洲中世紀拿破侖的佩刀尤為相像,這種大馬革士彎刀的製作工序相當複雜,最大的特點就是鋒利、異常的鋒利,刀尖像是蛇的尾巴,這種刀堪稱見血封侯。
「你的刀呢?」魚哥兒搖搖看向魅。
魚哥兒此刻給人的感覺就是他要找回場子來,鋒芒畢露,恨不得現在就上去在魅皓潤圓滑的粉頸上切割幾厘米。
魅不發一言,不聲不響的從身上取出那把隸屬於她的佩刀。
她的刀跟魚哥兒這把大馬革士彎刀恰好相反,魚哥兒這個是從刀柄到刀尖越來越窄,她的反而是越來越寬;魚哥兒的刀刀身狹長,她的刀身極短,從一寸長一寸強的角度來說,魚哥兒的兵器上佔盡了便宜。
但是內行人都知道,不一定兵器長就一定是佔優勢的。
屠安靜的端坐在地上,只有狂熱的眸子才會出賣他,證明他此刻並不像是表現得那樣淡定;初音完全是打著看好戲的態度站在一旁,最擔心的要數燕小乙和蘇還真了。
小蘇是因為剛剛見識了魅形如鬼魅的速度,燕小乙則是純粹的擔心,所謂刀劍無眼,萬一傷到怎麼辦?而且魚哥兒脖子上的傷痕有點觸目驚心,雖然魚哥兒沒說,但聰明的燕小乙也能猜出個七八分來。
如果能夠阻止的話,燕小乙早就去阻止了,但此刻她毫無辦法。
「準備好了?」魚哥兒看著魅,率先開口。
等到魅點頭後,魚哥兒裂開嘴道:「那就來吧!」
這傢伙,明明是問別人是不是準備好了,卻要讓別人進攻。
實際上魚哥兒是心虛啊,他真怕一下子衝上去就沒這娘們兒抹了脖子,不安全,魅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他沒有絲毫信心,所以只能後發制人,後發制人是魚哥兒最熟悉的進攻方式,而且,後動手,還能研究魅的攻擊路線。
魅的嘴角流露出一個刻薄的弧度,彷彿早就看穿了魚哥兒心裡那點小九九一般,眼神一冷,率先發動。
她的身軀猶如閃電,前一刻還靜止站在那裡,下一刻就動了,觀戰的初音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驚呼。
快!太快了!
初音根本沒看清魅是如何出手的,何時縮短她和魚哥兒之間距離的,就看到兩人瞬間貼近了。
魚哥兒也是大驚失色,饒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仍不由得心裡一跳,按照截拳道的奧義來講,此刻魚哥兒應該尋找破綻,後發先至的出刀,比魅更先刺中對方,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根本沒有絲毫的信心,電光石火間,魚哥兒舉刀相迎,只聽嚓的一聲脆響,兩人的第一招發生了碰撞,幾乎火花四濺。
魚哥兒一經接觸後迅速後撤,拉扯空間,他的刀雖然也不長,但拉扯出空間來,對他有利無害。哪料到魅彷彿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不等魚哥兒退後,就先一步欺身而近,速度絕倫的一刀閃電般遞出,如毒蛇一般隔向魚哥兒咽喉,嚇出了魚哥兒一頭冷汗。
魚哥兒心裡一跳,後退的一步硬生生停下來,改為側身一步,大馬革士刀也豎在了脖頸前,堪堪再擋下一刀。
命是保住了,但因為他沒能退出這一步,空間被拉扯近,已經無法佔據優勢了。
兩個拿鋒利冷兵器的人,貼身近戰之下,尤為危險,在速度相近的時候,大抵上都是你刺我一刀我給你一刀的兩敗俱傷格局,這是魚哥兒最不希望看到的場面。
但此刻,他卻不得不被迫面對這種場面。
魅似乎很喜歡這樣的戰鬥方式,下一刻短刀在大馬革士刀上一滑,腳步虛無,旋轉了半圈再割魚哥兒咽喉,她每刀都是致命的。
千鈞一髮之際,魚哥兒瞪大眼睛,整個身子直接向後張倒,後背著地,魅的短刀劃過魚哥兒刀尖後腳步落地,已經和魚哥兒負距離一步。
魚哥兒幾乎是在後背著地的瞬間,一個鯉魚打挺外加一個前空翻,宛如耍雜技一樣,看也不看,返身揮出大馬革士刀,架在魅第三次遞過來的短刀上,並且趁著碰撞時機往後跳了一步。
釜底抽薪後,成功拉開了距離。
觀戰的幾個人呼吸凝滯,屠眼神驚異瞪大了,魅的眼神也有些驚異,魚哥兒的眼神更驚異。
剛剛他隨手揮出的那一刀,堪稱兩人交手中的神來之筆,就彷彿他早就料到了魅的攻擊路線一般,如果純粹憑借反應的話,是絕對不會在魅出招後再抵擋的,但是,局中人的魅和魚哥兒卻明白,是魚哥兒先隨手揮一刀,魅的攻擊才來,剛好碰撞上,趁著這零點零一秒的空隙魚哥兒跳開。
一切水到渠成。
一個人影浮現在魚哥兒腦海。
太像了!刀法的路線和出手時機,太像了!
他能擋下這一刀完全不是偶然,而是因為以前無數次的練習,魅的這一刀跟魚哥兒乾媽楊靈兒的一刀簡直如同一個人揮出來的,所以,魚哥兒才會習慣性的隨手揮出去,恰到好處的擋住了。
「你的刀法是從哪裡學來的?」魚哥兒驚疑不定道。
太巧合了!如果不是兩人長得不一樣,魚哥兒甚至以為和他切磋的人就是他乾媽楊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