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天下無敵賤
隨後她又親自示範,利用各種不同的動作擊打在木樁上,為了保證效果,出招很緩,力圖讓燕小乙和小池這樣的初學者能看明白,分別打出了『挫手、撩手、三搒手、沉橋、黏打、左右破排手』的姿勢,木樁發出一系列清脆的響聲,顫抖明顯,燕小乙和小池都是嘖嘖稱奇。
詠春拳打出來煞是好看,何況柳葉眉早已經有幾十年的火候,她的詠春不亞於當代宗師,出手間大有高手風範,她的動作,儘是教科書級別的標準動作。
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沒有人比柳葉眉更有資格教別人詠春了。
柳葉眉隨打隨講解,一上午時間都是在講解招式,三個學生不自覺的都開始跟著比劃,尤其是魚哥兒,他吃足了皇甫長風的鳳眼拳苦頭,幸好皇甫長風打的是他腹部肌肉,倘若是打在肋骨上,造成骨裂不是多麼難的事情。
第一天『上課』柳葉眉教的不是太嚴格,閒暇時間燕小乙覺得好玩,拿鳳眼拳來打魚哥兒,魚哥兒趁機一個柳葉掌包住她的拳頭,再把她拉在懷裡,情意綿綿,兩人這眉來眼去,讓小池好一陣翻白眼。
「兩位,這裡可不止有你們兩個人呢,收斂一點好不好?」小池相當無語,三個學生中有兩個是情侶,搞得她就像是一顆三千瓦的電燈泡一樣,不爽得很。
「不服啊,不服來練幾招?」魚哥兒故意挑釁道。
「來就來,怕你啊。」結果小池不怕挑釁,當下就一掌劈了過來,剛剛柳葉眉教了一些招式,她這一掌就是其中一招。
「小心了,我要抓你的咪、咪。」
魚哥兒大呼一聲,雙手平平伸出,左手鳳眼拳右手握爪,相當流、氓的招式。
小池乍聽之下大驚失色,右掌剛剛碰到魚哥兒的拳頭就嚇得跳開了,生怕魚哥兒會真的去抓她那個啥,她臉上一紅,啐道:「色、狼!」
燕小乙蹲在地下笑得肚子疼。
魚哥兒不理會柳葉眉的嗔怪眼神,正色道:「乾媽,光說不練也沒有用,不如我們過幾招吧,這樣才能學到東西。」
「嗯?」柳葉眉笑容玩味,「你要跟我過招?」
「只是過招,但乾媽你不能真用勁。」魚哥兒心虛道,皇甫長風只二十年火候的詠春就打的他毫無還手之力,這柳葉眉二十年前據說就能和他老爹打個旗鼓相當,二十年過去了,還不知道她功夫強到了什麼妖孽的境地。
如果學的東西龐雜,時間久了不一定多厲害,但是如果只攻一門,時間越久越厲害,這是這個世界的規律,絕對不會違背。
「好,我正要試試你的深淺。」柳葉眉輕笑道。
小池和燕小乙本來都覺得學功夫太過於沉悶,這樣一來,都來了興趣,紛紛讓開,給她們兩個空出了一大片範圍,滿臉期待的看著他們交手。
「乾媽,你可要悠著點,我不經打的。」魚哥兒未戰先虛,眼巴巴道。
柳葉眉輕笑一聲:「骨氣。」
就這兩個字讓魚哥兒豪氣頓生:「好了,來吧!」
「那我可來了。」
柳葉眉說話間,欺身而近,速度不比皇甫長風快,也沒有任何殺氣,雲淡風輕平平無奇的揮出一招,魚哥兒深諳截拳道後發制人,不理會柳葉眉的攻擊反而抬腿踢出,哪料柳葉眉速度忽然轉快,一步之後已經近了魚哥兒的身,鳳眼拳直出,眼看就要打在魚哥兒肚子上。
魚哥兒大驚失色,趕緊伸手去按她的拳,但是詠春拳近身之後堪稱天下無敵,魚哥兒被柳葉眉輕而易舉的近了身,哪是這麼容易抵擋的,三兩招過後已經捉襟見肘,滿臉駭然。
柳葉眉手上果然沒使力道,輕輕把魚哥兒推開了。
魚哥兒臉上一紅,差距太大了。
沒見柳葉眉有多麼快,但被近身之後卻比面對皇甫長風的時候還要難以招架,面對皇甫長風他尚且還有還手之力,但面對柳葉眉,純粹就是挨打的份兒。
「你是不知道詠春的厲害,跟詠春大家交手,最忌被對方近身,要保持距離,一旦被近身,就是被隨拈隨打了,知道嗎?」柳葉眉見魚哥兒退後,也不再進攻,輕聲提醒道。
「好,我明白了,再來!」
這一次魚哥兒果然有了警惕,想要跟柳葉眉保持一定的距離,截拳道的功夫大多在腿上,昔年李小龍出手之快讓人驚歎,肉眼都看不到的級別,保持距離的話,魚哥兒反而能發揮最大的優勢。
但是三兩招過後,卻又是給柳葉眉近身了,魚哥兒無論如何邁步,都擺脫不了。
相當氣餒。
「不打了,不打了。」十分鐘後魚哥兒擺擺手,他以前跟人交手從沒這麼捉襟見肘過,即使是跟皇甫長風交手的時候,也是拼著被打的代價還要摔對方,哪像是跟柳葉眉對打一樣,三兩步就被近身,身上簡直就是破綻百出。
燕小乙看的是雲裡霧裡,小池也有點不以為意,沒看出有多麼奇妙來,她哪裡知道兩人只不過是切磋而已,而且柳葉眉速度也刻意放慢了許多。
柳葉眉停下腳步,輕輕一笑道:「你的反應能力其實很快,而且聽長風說抗擊打能力也不錯,真正對敵的話,我也不會那麼容易對你下到重手,所以還是不要這麼氣餒了。」
「真的?」魚哥兒就像是在一片黑暗中突然抓到了一線曙光,心情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柳葉眉點點頭:「詠春和截拳道都是注重實戰性的,尤其是後者,單單切磋的話,發揮不出你的優勢,我本來以為你和長風有很大的差距,現在看來,不是那樣,看你對實戰交鋒的瞭解程度,你已經不需要學習那些老套武術了。」
其實魚哥兒自己也知道,他從小練反應能力,跟人交手經驗又豐富,詠春也好、八級也罷,正常人哪兒能打得過他,但皇甫長風這種浸淫詠春二十年的人就不一樣了,出手間無論是速度和力道都不是一般連傳統武術的人所能比的,他比皇甫長風差的,無法就是平日裡的用功和下手狠不狠而已。
魚哥兒的狠手都在武器上,而不是在手上。
他早就知道,但自己不想往那方面想,此刻柳葉眉這麼說出來,魚哥兒才真正承認了。
算了,非要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跟別人擅長的領域比,那不是找罪受嘛,跟一個女人慪什麼氣,就這樣吧!
魚哥兒決定了,下次她要是再打,拼著挨揍也得摸她的咪、咪,反正橫豎也是挨打,不摸白不摸,你打我我摸你,大家誰也不吃虧,那就扯平了。
想到這裡,魚哥兒神經病似的哈哈大笑,愈發覺得自己賤的天下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