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狗尾巴草
江小魚回寢室後又是免不了被一陣詢問,魚哥兒把葉美麗的保鏢抬了出來,半真半假的誇大王蠻的英勇形象,馬馬虎虎算是矇混過去。|第二天7520四人組又是和葉美麗dota了一上午,基本上相當於例行公事了。自從魚哥兒決定參加這個勞什子比賽之後,就沒有一天能自由過,除了吃喝拉撒睡,大部分時間都坐在電腦跟前敲打著鼠標和鍵盤,得到的結果就是他的遊戲水平突飛猛漲,越來越得心應手,最後葉美麗都不得不承認,魚哥兒的遊戲智商確實如他自己所說,高的可怕。
這才不到一個星期,魚哥兒已經從一個菜鳥邁入到偽高手行列了。
這幾天因為遊戲這個事,魚哥兒不僅冷落了燕小乙,就連馬尾辮也被他拋在了腦後,更別說已經跟他有了魚水之歡的女王姐姐陳媚,吃午飯的時候魚哥兒才記起好像已經好幾天沒去醫院看馬尾辮的媽媽了,跟周大鵬幾個浩浩蕩蕩的上了三樓,結果魚哥兒不抱希望的轉頭一瞥間,神奇的發現刀削面的窗口站著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孩子,素面朝天,如同清水芙蓉,不是馬尾辮袁素又是誰?
「魚哥兒,下午有顏老師的心理課,我已經跟葉子姐請假了,她也批准了。」周大鵬沒發現小魚哥的眼睛已經直勾勾的放在了馬尾辮身上,還在那自顧自的說著。
「哦哦。」小魚哥心不在焉的回應著,眼神卻一直停留在馬尾辮的方向,美女效應果然是不可估量的,這兩天刀削面的窗口門庭冷落,馬尾辮這才剛一回來,效果馬上凸顯出來,這會兒刀削面的窗口一片人擠人的繁榮形象,幾十個牲口在那爭先恐後的打卡。
幾個人點了菜吃飯,周大鵬三個牲口約好了一樣狼吞虎嚥,只有魚哥兒一個人云淡風輕,不到十分鐘的工夫,三賤客就放下了碗筷,看到魚哥兒一半都還沒吃完,董胖子不樂意了:「魚哥兒,快點啊,我們好去占座位啊。|」
「占毛線的座位,那個女人早就有主了!」江小魚打一開始對顏如玉就沒什麼感覺,再加上上次開法拉利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她被一個小白臉開車接走,就更沒興趣了,顏如玉這個心理學講師,上上床還可以,不適合談感情。
「啥,有主了?你聽誰說的?」
「親眼所見,上次她被一輛r8接走的。」
胖子撇撇嘴:「那也不見得就一定是有主了啊?沒準是她兄弟呢!顏老師這麼天仙一般的人物怎麼可能有主,反正我不信。」
「管她有沒有主,反正我們是去看黑絲的,快吃快吃,你怎麼這麼慢。」周大鵬站起來催促道。
「我可沒心思在那兒傻b一樣等兩個多小時,你們先去,回頭我跟你們匯合。」魚哥兒頭也不抬道。
周大鵬想了想:「好,那我們給你佔座位,魚哥兒,我們先走了啊。」三個人輪流跟魚哥兒道了別,風風火火的下樓了。
魚哥兒慢條斯理的把飯菜解決完,問炒菜的窗口要了跟牙籤,坐在第一排,腳踩在另一個座位上,一邊剔著牙一邊看馬尾辮。
在學院餐廳勤工儉學的學生一般吃飯比較晚,大都是等飯菜賣得差不多了才吃,馬尾辮也不例外,魚哥兒這一等就是等了半個多小時,三樓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從擁擠變成了稀落,最後只剩下了零零散散的幾桌。
馬尾辮開始收拾那些學生吃刀削面的碗,她是個做任何事都很認真、一絲不掛的女孩子,哦不,是一絲不苟,三次經過小魚哥身邊都不側目,就好像沒看見這個人一樣,魚哥兒也不著急,耐心等她收拾完,等到馬尾辮端著一碗已經不熱的刀削面到另外一桌坐下,魚哥兒這才站起身來,走到那個桌前,坐在了她的對面。
「咱媽的病怎麼樣了?」掉了大半個小時牙籤的魚哥兒嬉皮笑臉道。
「走開!」馬尾辮很不給面子的露出厭惡的表情,那個冷漠啊,把魚哥兒的熱情澆成了零下一度。
魚哥兒有點納悶,這小素素怎麼看起來比前幾天還要冷?他這兩天沒招她惹她啊?
「吃完飯我請你吃冰激凌好不好?」魚哥兒其實是想看馬尾辮拿舌頭舔的誘-人表情。
馬尾辮像是沒聽到他說話一樣,嘶溜嘶溜吃著面,頭也不抬,眼不見為淨,耳不聽為淨。
「這幾天有點忙,沒抽出時間來去看咱媽,回頭你跟她說一聲,我一有空就會去。」
「咱媽剛做完手術,活動還不利落,千萬不要急著出院,反正不是咱們花錢,記得在醫院多住幾天。」
「過幾天等她好點了,扶她出來走走,見見陽光,這樣恢復的快。」
魚哥兒跟白癡一樣自言自語了十幾分鐘,那個刀削面窗口的阿姨好幾次投來狐疑的眼神,如果不是魚哥兒賣相不錯、長得挺帥的話,估計那個阿姨就把他當成色-狼拿掃帚把他打跑了。
馬尾辮把湯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又把碗筷收拾了送回窗口,這期間她始終低著頭,等到她回廚房準備換下衣服的時候,偶爾往原來的地方看了眼,發現魚哥兒已經不在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袁素,剛剛那個挺俊俏的小伙子是誰啊?」賣刀削面的阿姨端著一大盆子雞塊停下來問道,魚哥兒如果聽到她這個『俊俏』的形容詞,估計想死的心都有。
「一個……朋友。」馬尾辮猶豫了一下,還是用了朋友兩個字。
「是男朋友吧?」阿姨一副過來人的樣子,露出了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笑容。
「不是的,阿姨。」馬尾辮臉蛋微紅,快速的把圍裙接下來,提著自己的暖水瓶和杯子,逃也似的從後面下了樓,她從未談過戀愛,更從未有過男性朋友,魚哥兒被她稱之為朋友,已經令她很不自在了。
馬尾辮提著暖水瓶一路疾走,她走路的時候習慣低著頭,這源於一種長期養成的自卑,不是因為她洗得泛白的衣服,也不是因為從來都沒有首飾,她的自卑僅僅是因為她沒有父親,因為這種自卑,無論是在寢室還是教師,她向來沉默寡言。
她始終都一個人在行走。
她像是一株孤獨且單薄的狗尾巴草,從岩石的夾縫中鑽出來,在風雨飄搖中艱難的生存,茁壯的成長,也許以後會開成一朵狗尾巴花,但卻絕不是現在。
接完水,馬尾辮仍舊低著頭往前走,前方一個半身人影擋在她的面前,她繞道,對方也繞道,她往右,對方還是往後,馬尾辮不得不抬頭,看到的是一張燦爛如陽光的笑臉。
他手裡拿著兩個甜筒,不由分說的搶過馬尾辮的暖壺,把其中一個遞了過來:「我說過,要請你吃冰激凌的。」
馬尾辮呆呆的看著他,看著那張燦爛笑臉,不知怎麼的,鼻子就酸了,然後眼睛就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