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女王花
看這倆人這麼熟的樣子,魚哥兒感覺自己倒像是外人了,大概是因為他這個所謂的外人在場,錢錦對徐百超這句無厘頭的話一笑了之,無聲的跟徐百超碰了一個,搖了搖頭,示意沒什麼。|
徐百超看出他的忌諱,馬上爽朗笑道:「都是自己人,老錢,正式給你介紹下,這就是大老闆兩個兒子中的其中一個,江小魚,這小子可不得了啊,我這個當叔叔的都打心眼裡佩服。」
大老闆,這三個字,其中的意思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只有真正圈內核心的人,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錢錦作為跟了孔雀八年的嫡系,當然瞭解這三個字的含義。
徐百超把江小魚的身份亮出來,錢錦出奇的並沒有多大驚訝,卻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其實在第一天見你,你說自己姓江的時候我就隱隱約約猜到了,到今天請你喝酒之前,已經確認了八分,小魚兄弟,多的不說,我錢錦佩服你,不是因為大老闆三個字,而是因為你自己!」
「這話我愛聽。」江小魚馬上拿過桌上一瓶酒,「就衝你這句話,就當得起我一聲錢哥了。」
三個人哈哈大笑,幾句話的時間,距離已經拉近了不止一籌,彷彿量變引發了質變,男人之間的友情,大抵是酒場上喝出來的、出生入死打出來的,只要對胃口,時間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小魚兄弟,」幾瓶酒下肚之後,原本陌生的隔閡已經消失了,錢錦,拎起酒瓶主動把江小魚面前的杯子倒滿,壓低了聲音,「馬紅昌的事情我聽說了,居然是從樓上摔下來,死的好,死得好。」
江小魚笑而不語,跟錢錦對視一眼,都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只一個眼神,錢錦就更確定了馬紅昌的死因,江小魚沒說,但無疑已經用眼神告訴他了。
「之前我們是不熟,喝完這頓酒之後,咱就是自家人的交情了,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說,錢哥不敢說大話,辦不了的盡力去辦,辦得了的,花十二分的力氣去辦,一句話,隨叫隨到。」
錢錦也是個豪爽的漢子,這番話說的是擲地有聲,一個蘿蔔一個坑,實打實的,徐百超在一旁笑吟吟的看著江小魚的反應,魚哥兒這時候已經端起了酒杯:「既然錢哥這麼說,我也就不矯情了,我這人一般不太喜歡請人幫忙,但既然錢哥你能說出這些話,我要是再推脫就顯得不厚道了,錢哥,我敬你!」
幾杯酒下肚的當兒,江小魚眼神偶爾會往另外一個方向看去,那裡坐著一個本場最引人注目也是最有范兒的的極品女人,陳媚。
她依然是幹練性感的短髮,身上沒換下來的職業裝更為她平添幾分自信的魅力,灰色緊身短裙,修長的黑絲長腿搭在一起,桌上一瓶開封過的紅酒,她端著紅酒杯,老身自在的坐在那裡自飲自酌,時不時的往江小魚這邊看一眼,不是躲躲藏藏,而是明目張膽,擺明了是告訴魚哥兒她就是跟蹤來的。
這個女人,果然是萬花叢中一點紅,放在哪裡都是出類拔萃的角色。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已經有不下三波人在她那碰了一鼻子灰,還有源源不斷的搭訕者前赴後繼,通過她的口型,小魚哥看到,每個試圖和她搭訕的人都堅持不了三句話,她送給每個搭訕者的開場白都是一個字:滾。
她一輛車足夠抵得上那些搭訕者的全部家當了,連徐百超都自愧不如的女人,豈是一樓這些百萬以下身價的人所能降服的?
直到此時此刻,小魚哥在琢磨出當初陳媚那句話中複雜的意味:沒有哪個男人有資格讓我做他的情-婦。
一個不怒自威的身影從二樓走了下來,終於能從陳媚身上吸引過去一些視線,得體的職業套裝、端莊的盤發,略微粉黛,她那種令人望而卻步的氣質掩蓋了年齡偏大的缺陷,也讓人多少忽略了她的容貌。
比起陳媚,這個女人興許不夠年輕、不夠妖嬈和魅惑,但從她的面貌可以看出,再提前十年二十年,她也是一個能和沉默一較長短的主兒。
小魚哥不認識她,但大約能從旁邊徐百超的反應中猜到了她是誰。
這女人剛下來,徐百超那張滄桑的臉頰上就露出了二貨般的笑容,嘴巴快要咧到了耳根上,能讓超哥犯二的女人,恐怕除了a市傳說中的地下女王孔雀,就沒有別人了。
不少酒客都在朝她打招呼,力圖留下一個良好印象,她對每個人一視同仁,微笑點頭,眼神環視一周的時候,在陳媚身上停留了一秒,最後把目光停在了江小魚這一桌上。
錢錦一臉肅穆,正要起身,有個人卻已經搶先了,魚哥兒蹭一下站了起來,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臉上露出跟徐百超一樣的二貨笑容,伸出了右手:「孔雀阿姨。」
一個寬大的手掌握住了小魚哥,江小魚一眨眼的工夫,徐百超就不知道何時從他身後冒了出來,代替孔雀握住了他的手掌:「小雀我為你介紹一下,這是江小魚,前幾天醉八仙那檔子事就是他幹出來的,我已經批評他好幾次了。」
次奧,還有這樣出賣兄弟的!簡直就是內奸啊!
小魚哥還是頭一次碰到比自己還賤的人,嘴角抽筋的把手趕緊收了回來,那眼神,恨不得跟這個無良大叔絕交,更誇張的是,這大叔肉麻的喊完了小雀,還不停的在對自己擠眉弄眼,彷彿在高速小魚兒,他是堅定的無產革命階級。
信你就有鬼了,小魚哥很不給面子的翻了個白眼。
在無良大叔喊出小雀這兩個字的時候,孔雀的下眼皮以肉眼難見的速度跳動了一下表面上雲淡風輕實際上已經咬牙切齒,腦袋裡已經計劃好了待會兒回去是讓他跪鍵盤還是跪鼠標。
「這件事不怪你,是他們太過分了。」孔雀難得的對江小魚露出一個微笑,輕聲道,「第一次來a市吧?你這個徐叔不合格,你來到這裡他居然還不知道。」
孔雀對魚哥兒說話的態度,頓時成了酒吧一樓的大新聞,那些常客一邊疑惑著一邊在猜測這年輕人是何方神聖,要知道,整個a市,沒有哪家的年輕公子哥能讓知名冷漠的孔雀這麼好說話。
「哪裡哪裡,是我沒通知他而已。」魚哥兒招牌的燦爛傻笑擺在臉上,然後面色一正,「對了,孔雀姨,我想跟你要個人。」
「不用這麼客氣,有什麼要求儘管說,阿姨你都喊了,你出生那天我沒去,這次就當送你一個見面禮好了,別說是一個人,就算你要這家情人酒吧,我也捨得送出去。」孔雀抬頭環視一周,似乎想到了什麼觸動心靈的事情,臉色慼慼然。
這話又引起了周圍一陣轟動。
「門口有個小泊車員,就那個比女人還俊俏的奶油小生,我看他挺有趣,我這裡也正好缺個幫手,問問他願不願意,如果願意的話,就讓他跟我好了。」
「就是小蘇。」徐百超補充道。
「小蘇麼?可以,待會兒讓他準備準備,你離開時候直接帶上他就行了。」孔雀說到做到,相當爽快。
「總得問問人家的意見吧,現在講究人權,我可不敢強人所難。」江小魚笑嘻嘻道。
「貧嘴。」
孔雀微微一嗔,展演一笑,「放心吧,這點事情,我還能做得了主。」
「那就謝謝孔雀姨了。」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江小魚也不再推脫,他確實挺看重那個小蘇,魚哥兒在殺手界混了兩年,走南闖北,練就了一雙看人賊追的火眼金睛,別看那個小蘇長得一副小白臉樣,從他不卑不亢的態度就能看出,那小子也是骨頭挺傲的主兒。
江小魚就喜歡他不聲不響露出的那股子傲氣,這一點,跟他自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寒暄幾句之後孔雀就離開了,她沒有干擾徐百超這個三人團隊的小圈子,她跟徐百超,有一種旁人難以理解的默契,這種默契,極少人能看出來,不過江小魚看出來了。
回到酒桌後,沒說兩句話,魚哥兒就端著一杯啤酒站起身來,朝徐百超擠擠眼睛:「你們先玩著,我去摘一朵別人不敢碰的女王花。」
說話間,魚哥兒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擺著一個拉風的poss朝陳媚那桌走去。
這麼好一朵女王花,如果沒人採摘,凋謝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