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
「嗚嗚……我不要在理你們了,你們大人都是騙子,最愛騙小孩了,豆豆再也不理你們了,嗚嗚……」
「豆豆……」
「媽咪,你騙了豆豆,你說過要跟豆豆一起回家的,可是你又騙豆豆了,媽咪不要豆豆了,豆豆也不要媽咪了,嗚嗚……」
「不要,豆豆,豆豆你不要走,豆豆……」
「嗚嗚……豆豆好可憐,豆豆沒有爹地,也沒有媽咪,嗚嗚……豆豆好可憐,嗚嗚……」
眼看著那個可憐的小東西離她越走越遠,秋嬋驚慌的想要伸手去拉她,可是怎麼都拉不到。
她的腳步像是定住了般,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美麗的小女孩走向前面的一道白光,消失之際,小女孩又回過頭來對著她招手,「媽咪,豆豆不要你們了,你回去吧,媽咪……再見……再見,媽咪……」
「不要,不要走豆豆,對不起,豆豆你不要走,豆豆……豆豆……豆豆……」
「秋嬋,秋嬋你沒事吧?」
猛然一個噩夢驚醒,秋嬋額頭大汗淋漓,臉色蒼白如紙,沈君臨忙扶她坐起,滿目心疼。
「秋嬋,你沒事吧?是不是做噩夢了?」
秋嬋先是一震,倏爾抓著沈君臨急促的問:「豆豆呢?你幫我找的豆豆呢?她人呢?」
「你先別著急,看看那個……」說著,沈君臨拿著遙控器開了前面牆壁上的電視,隨即播放出來的,正是豆豆離奇消失在江邊的新聞。
看著電視屏幕上播報出來的新聞,看著那麼多人在江面上打撈豆豆的屍體,都還沒有結果時,秋嬋顯得又激動又難過,起身就要走,沈君臨忙抱住她。
「你去了也沒用,尹徹跟蕭揚都在,那麼多人都找不到她的下落,你去也沒有用啊!」
「你放開我,放開我!」她無力的在他懷裡掙扎,抽泣得撕心裂肺,「讓我出去找,她一定會沒事的,你讓我出去找,我求求你……」
「秋嬋,別這樣,就算沒有了豆豆,你還有尹徹,還有我,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你別激動。」
她一邊搖著頭,一邊淚流滿面,「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豆豆就是我命,如果她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要活了,君臨,我求求你,帶我去江邊,我要見豆豆,我要去找她。」
「你身體那麼虛弱,江邊風大,你承受不住,何況你肚子裡還有孩子,難道你想成全尹徹的孩子,犧牲掉我們的孩子嗎?」
她繼續無力的搖著頭哭泣,「可是我要豆豆,君臨,我要豆豆,你不知道,豆豆她……她……」
豆豆她也是我們的孩子。
她心痛得說不下去了,就一個勁的在他懷裡哭,哭聲淒涼又憂傷,聽得沈君臨內心裡一陣一陣的抽痛著。
他抱著她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別這樣,如果豆豆在天之靈,知道你如此為了她傷心難過,她也會很難受的,秋嬋,別這樣!」
「你胡說!」聽到他的話,她激動的拍打在他的胸膛,邊哭邊喊:「你胡說,豆豆不會死的,她不會死的,你胡說。」
「好好好,就算我胡說,你打我吧,罵我吧,只要能讓你別這麼激動,你拿我怎麼樣都可以,秋嬋……」
她不會拿他怎麼樣,只是撲在他懷裡,雙手緊緊的抱著他的身體,哭得更令人剜心割肺。
「君臨,我愛豆豆,你知道嗎?豆豆她……她……」她也是我們的孩子。
不知道為什麼?後面那句話她就是說不出口,怎麼都說不出口。
「我知道你愛她,小孩子天資聰穎,活潑可愛,我第一眼看見也很喜歡,可是這是天意,要是她命中注定有這一劫,我們誰攔都攔住的。」
她哭得眼睛又紅又腫,仰著目光看他,「真的嗎?你真的很喜歡她嗎?」
「嗯,雖然沒有接觸過,但是第一眼的感覺,讓我發自內心的喜歡她。」
她咬著唇,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嗚嗚……君臨,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豆豆,是我害了她,對不起!」
「你怎麼會跟我說對不起呢?在說,豆豆失蹤,也不是你的錯,是尹徹自己把女兒弄丟的,這不管你的事。」
「不……你不知道,豆豆她……」
他盯著她的眼睛,堅定而執著,看著她痛苦哭泣的模樣,他真的很想知道,豆豆她到底怎麼?怎麼能讓她如此傷心難過。
她突然又說不下去了,刻意避開他的目光。
「豆豆她怎麼?」他問。
她背對他,背脊僵硬又筆直,她要說嗎?該說嗎?
說了他會怎麼辦?現在孩子都下落不明,她到底要不要說?
豆豆在的時候,她跟沈君臨還沒有離婚的時候,她都不能給豆豆一個完整的家,現在她不在了,就算她說了又有什麼用。
什麼都給不了她了,她現在說了,只會讓沈君臨知道後,痛苦豆豆的失去。
她一個人痛就夠了,沒必要讓沈君臨知道後也跟著一起痛。
可是她不知道,她這樣,同時也在讓他難受,還對他不公平。
明明就有一個這麼大的女兒了,明明就相見過了,她卻依舊瞞著他,連讓他都來不及知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孩子就已經失去了。
這樣的打擊會更大。
她閉上眼睛,眼淚無聲的滑落。
她的身體周圍覆蓋下來那男人溫熱的氣息,男人的荷爾蒙繚繞在她四周,促使得讓她更安心,更鎮定。
秋嬋靠在他懷裡,撕心裂肺的疼痛瀰漫至全身。
他能感受到她的痛,他垂下頭,溫熱的吻滾燙在她的臉頰上,吮吸著她殘留在臉龐上的淚。
他心疼的捧著她的臉頰說:「失去豆豆,不是你的錯,不是任何人的錯,我們盡力了,我想她到天上,會安息的。」
聽到他的話,她內心裡又湧來一陣刺痛,撲去緊緊的抱著他,「可是她還那麼小,君臨,豆豆還那麼小,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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