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方覺得傅龍和周敏的關係很有問題,可是這問題到底在哪兒呢?
鎮南方說不清楚,他的腦子裡又出現了周敏喝水的那只杯子,那杯子與肖凝玉的那只根本就是一對兒,也不知道這是她們一起買的,還是只是個巧合。
鎮南方推開了舒逸房間的門,屋裡滿是煙霧。
「老舒,你這是想把屋子給點嘍?」鎮南方戲謔道。
舒逸這才站起來打開了窗戶。
「老舒,少抽點吧,還有,就算你抽煙也盡量做到讓空氣流通吧,不然你這樣很傷身體的,自己吸自己的二手煙,活不耐煩了?」
鎮南方煞有介事地批評著舒逸,舒逸「嗯」了一聲「找我有事麼?」
鎮南方問道:「任神父的案子怎麼樣了?」
舒逸搖了搖頭:「疑點重重啊,可是偏偏我還是拿不出證據來推翻警方對任神父的自殺認定。」鎮南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那個杜老四身上也找不到突破麼?」
舒逸苦笑了一下:「杜老四雖然之前說了謊,可是後來他說的又是真的,他還真有個寡婦女友,正愁錢建房,大概差了七、八萬,杜老四已經給她打了四、五萬過去,估計他還是真想向任神父開口借錢的。」
那麼任神父的死就這樣定性了?鎮南方也不相信任神父會真是自殺。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舒逸要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了,舒逸也在想破解的辦法。
「任神父是自己割的腕,還留下遺書,現場也沒有任何他殺的痕跡,而且連打鬥掙扎的痕跡也沒有。」
鎮南方說到這兒:「除非……」
舒逸瞇著眼睛:「除非是有人逼著他這樣做,他不得已必須這麼做。」
鎮南方點了點頭:「可是……」
舒逸笑了,鎮南方說的這個可是才是他這一整天苦思冥想的。
鎮南方望著舒逸:「老舒,你想了半天,有沒有想到什麼。」
舒逸點頭說道:「任神父是個熱心教會的神職人員,對於別人的事情他從來都是有求必應,不過到他自己卻近乎無慾無求,而且他從小就是個孤兒,是在教會長大的,這樣一個人能夠有什麼短處讓別人拿捏,逼他自殺呢?」
鎮南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舒逸淡淡地說道:「只有兩種可能,其一,任神父自己觸犯了教條,而且還是在他們自己看來罪無可恕的那種,其二,他根本不是自殺,完全是他殺,只是殺人的手段卻很是特別,有人控制了他的意志,當然,用什麼樣的方法就不知道了。」
舒逸的話讓鎮南方大吃一驚,他還真沒想過舒逸說的,有人會用控制意志的手段造成任神父自然的假象?
「既然你已經想到了,為什麼不設法查清楚呢?」鎮南方感覺舒逸一定還有其他的想法。舒逸皺起了眉頭:「因為我還有一個問題沒有想明白,那就是他們的動機是什麼?任神父的死與傅龍案到底有什麼關係。」
就在這時,鎮南方的電話響了,是小惠打過來的,小惠陪了唐元築去蜀川,現在打電話來一定是蜀川那邊有什麼消息了。
鎮南方接完電話,望向舒逸的眼神有些怪異,他輕聲說道:「老舒,你不用想了,任神父和傅龍案確實扯上了關係。」
舒逸的心思動得很快:「是不是那個『九龍翠玉瓶』的賣家已經查出來了,就是任神父?」鎮南方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自己才起了個頭舒逸馬上就想到了。
鎮南方回答道:「是的,委託方正是任神父!」鎮南方苦笑了一下:「這也太假了,根本就是大明其白的栽贓嫁禍。現在好了,人死了,死無對證。」
舒逸的臉色更難看了,鎮南方輕輕叫了她一聲。
他不知道舒逸為什麼在聽到這個消息以後會是這樣一個表情。
「南方,你想想看,用幾個億的東西來嫁禍一個神父,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鎮南方終於明白了:「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那麼他們的所圖就不是幾個億了?」
鎮南方現在才明白舒逸為什麼會愁眉不展了。
接著舒逸又笑了:「也好,警方給出自殺的結論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有人希望看到這個結果,至於該怎麼查我們就怎麼查。」
他看了看鎮南方:「你來不會只是想問關於任神父的案子吧?」
鎮南方把去見周敏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又提出了自己對周敏與肖凝玉之間關係的懷疑說了下。
「看來這兩個女人之間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我想,這個秘密應該是我們揭開傅龍案的關鍵所在。」舒逸瞇著眼,鎮南方說:「嗯,我決定加緊對兩人的關係的調查,必要的時候我還想用些技術手段。」
這兩天鐘南山一直在查趙瑞和的案子,他決心要還給錢必多一個清白。
雖然趙瑞和的家人也表示了,他們並不懷疑錢必多會是殺害趙瑞和的兇手,可是法律講的是證據。
他想找出證據,證明那晚錢必多離開的時候趙瑞和還活著的。
可正如錢必多說的那樣,他去的時候有鄰居看到,可是他離開的時候卻沒有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可偏偏趙瑞和的死正好也就是他離開的那個時段,見到他離開也說明不了問題。
鍾南山問過了街坊鄰居,他們都沒有在那晚見過趙瑞和。
這也難怪,那晚錢必多和趙瑞和喝了兩瓶白酒,兩人都差不多醉了,趙瑞和自然不可能再到街上去轉悠了。
鍾南山的頭都大了。
鍾南山停下了車,這兩天只要一有時間他就會到趙瑞和家的附近轉悠。
電話卻響了,鍾南山接聽了電話,是馬飛打來的。
「是鍾警官麼?」馬飛的聲音有些顫抖。
鍾南山感覺馬飛有些反常:「我是鍾南山,是馬飛吧?找我有什麼事麼?」
馬飛說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見自己,到底是什麼事?鍾南山也沒想太多,就開車趕到了馬飛的住處。
馬飛給鍾南山倒了杯水,然後搓了下手:「錢警官的事情我聽說了,我不相信他會殺了趙師傅。」鍾南山點了點頭:「我也不相信,不過我們警察辦案講的是證據。」
馬飛皺著眉頭,好像想說什麼。
鍾南山笑了:「怎麼這副表情,有什麼話就直說了。」
馬飛說道:「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鍾南山淡淡地說道:「你把我叫來了,該不該說你還不清楚嗎?」馬飛苦笑了一下:「趙師傅死的那晚,我曾經去過成哥家裡,就是成勇,原本我是想去成哥那混頓酒飯的,可是嫂子卻說他出去了,我便問嫂子他去了哪兒,當時他就說應該是去找趙師傅喝酒去了。我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可是第二天就聽說趙師傅出事了。」
「趙師傅出事以後我就首先想到了成哥,他那晚不是去了趙師傅家麼?我去問成哥,可是他卻矢口否認了,他說那晚他並沒有去見趙師傅,而是一個人到河邊去了,說是有些煩心的事情,一個人去河邊吹風,想要清醒清醒。」
「見他說得真切,我又想,他也不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就沒有把這事說出來。可是錢警官對我也不錯,聽說錢警官竟然背上了殺趙師傅的嫌疑,我的心裡也很是過意不去,思前想後,我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們。鍾警官,其實成大哥對我也很不錯的,我,我真不應該這樣……」
鍾南山拍了拍馬飛的肩膀:「你沒有錯,放心吧,我們警察是不會隨便冤枉一個好人的,成勇的事情我會好好的調查,謝謝你!」
聽鍾南山這麼說,馬飛的心裡才好過了一些。
鍾南山很快就離開了馬飛的住處,他要去找成勇,他覺得馬飛提供的線索很重要,就算成勇沒有嫌疑,可是若是成勇真在那晚去了趙瑞和家,只要時間對上,那麼成勇很可能就能夠看到些什麼,如果成勇看到了什麼,那或許就能夠為錢必多脫罪了。
至於成勇向馬飛否認那晚去找趙瑞和,鍾南山是能夠理解的。趙瑞和死了,成勇是個公務員,他可不想惹上什麼禍事。
再說了,無端端扯進殺人案裡去誰都不願意。
成勇把鍾南山請到了書房裡,他愛人上了茶就離開了。
成勇望著鍾南山苦笑了一下:「一定是馬飛對你說了什麼吧?」看來成勇確實是個明白人。鍾南山點了點頭:「我相信馬飛不會騙我,我想知道那晚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成勇的臉色有些蒼白:「其實那晚我原本是準備去找老趙喝兩杯的,鍾警官你也知道,自從鄧強出事以後,這空氣緊張啊,幾個老哥們聚到一起的時間也少了。喝喝小酒聊聊天的機會也不多。」
鍾南山說道:「那麼說你真是去了趙瑞和家?」成勇知道這事兒是瞞不住的:「去了,可是我沒進去,因為……」
成勇告訴鍾南山,那晚他去了趙瑞和的家裡,卻聽到趙瑞和正在和一個女人爭執什麼,聲音不大,可是他確定那是女人的聲音,他還以為是夫妻倆吵架,他原本想勸的,再想想吵得也不厲害,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那喝酒的興致卻沒了,悻悻地離開了。
鍾南山問了下時間,應該就是錢必多離開後不久。
「成勇,那時候都九點多鐘了,你平時都喜歡那個時候喝酒的麼?」鍾南山淡淡地問道。成勇搖了搖頭:「這倒不是,那天單位上有些煩心事,下班的時候耽誤了,不過那個時候我們聚著喝酒的情況倒是不少。你也知道,我們幾個除了好這一口,也沒有太多的愛好了,好在幾個婆娘都沒有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