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麗的死讓盧興很是氣憤,這是對他的挑釁,也是對警方的挑釁,他決心要從田麗的死掀開這個案子的冰山一角。
回到局裡,他徑直去了方叢山的辦公室,方叢山也已經知道了田麗的事情:「老盧,你也別太自責,我們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會對田麗下手,不過這樣也暴露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肖進南的死確實有問題!」方叢山安慰著盧興,不過方叢山的話說得沒錯,如果肖進南的死真是之前說的那樣是自殺,那麼對方有什麼必要殺死田麗。
盧興告訴方叢山,對方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所以田麗家被翻得亂七八糟的,之後他也仔細查找了一遍,並沒有什麼自己覺得有價值的東西。
或許已經被對方搜走了吧。
方叢山認為田麗的手上是不是握有什麼證據,盧興否定了他的這個說法,田麗是一心想要替肖進南申冤的,如果她真有什麼有價值的證據應該早就拿出來了。
「可是老盧你想過沒有,如果田麗自己都不知道她的手上握有證據呢?或者就是肖進南自己留下的。」
盧興想想確實也有這樣的可能,方叢山說道:「你不是說田麗曾經說過肖進南死之前曾經和人約過見面,他是去見面以後出的事麼?你查過沒有,約他的這個人是誰?」
盧興搖了搖頭:「我查過,可是事情已經過了這麼久根本就查不出來,如果他是接了某個電話急忙離開的還好說,可是聽田麗那口氣好像是早就約好的,到了點拔腿就去了,這個我們還真查不了。」
方叢山「嗯」了一聲:「那下一步你準備怎麼辦?」盧興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方叢山微微笑了笑:「聽我的,去和小鎮聊聊吧,或許你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鎮南方和小惠還在古董黑市裡瞎逛就接到了舒逸的電話,知道舒逸和沐七兒竟然到了渝市,兩人很是開心,鎮南方開著車就回了酒店,因為舒逸和沐七兒已經等在那兒了。
見到舒逸,鎮南方把渝城的案子大致說了一遍,舒逸聽完以後只問了鎮南方一個問題,那就是鎮南方還能不能堅持這個案子真和孫凱的「十誡」有關係,鎮南方沒有回答,因為他猶豫了。
舒逸淡淡地說道:「其實有時候我們的第一判定大多都是準確的,不要輕易地懷疑自己,雖然其中出現了新的情況看似否定了自己之前的判定,可是我們還得考慮一些別的原因,就比如案中有案,拿傅龍案來說吧,或許傅龍的死確實是因為『十誡』的緣故,但『九龍翠玉瓶』卻是另一個案子,只不過是第二個案子或許借了第一個案子的力,有人撿了便宜也說不定!」
鎮南方當然明白舒逸的意思,舒逸是說有人趁傅龍被殺而藉機奪走了那瓶子,而這原本與傅龍的死並沒有直接的關係。也就是說舒逸在鼓勵自己堅持「十誡」的方向。
鎮南方苦笑了一下,原來自己一直被裝在瓶子裡,如果不是舒逸的這番話他還出不來呢?這不,手中還有一個鄧強案呢,看來自己得靜下心來,好好看看這三個案子的關係。
不過在鎮南方提到女士們肖凝玉的時候舒逸卻皺起了眉頭,雖然舒逸沒有見過這個女人,可是從鎮南方的敘說來看他覺得鎮南方的判斷沒有錯,這個女人有問題,他甚至還覺得這個女人與傅龍之間一定有什麼恩怨,但到底是恩還是怨就不好說了。
小惠卻不管他們的,她拉著沐七兒去逛街了。
舒逸問鎮南方,下一步想怎麼辦,鎮南方說他準備先理清楚肖凝玉與傅龍的關係,另外他還會對吳律師進行細緻的調查。
舒逸點了點頭,這兩個切入點對於調查傅龍的死也沒有錯,不過舒逸還是說道:「南方啊,因為唐老提及傅龍的那個瓶子,你好像忘記了你原本設定的調查路線了吧?」鎮南方楞了一下,舒逸繼續說道:「其實你一早從教會入手,接觸任神父,對熟悉傅龍夫婦的教友入手我覺得是對的,可就因為唐元築的出現,那瓶子的出現,你的重心卻發生了偏移。」
「我曾經對你說過多少次,別放棄你最初的感覺,那樣或許你會多走不少的彎路。」
鎮南方聳了聳肩膀:「老舒,其實我也是沒有辦法,任神父也說了,和傅龍比較熟悉的就是他和唐老了,其他的人,唉……」
舒逸反問道:「你想過沒有,或許有人也和傅龍熟悉,可是唐老和任神父或許並不知情?」鎮南方楞了一下,這種可能性倒不是沒有,舒逸又說道:「又或者那個人和傅龍並不熟悉,可是卻熟知傅龍的家世,或許是源於周敏對教友的一些訴說,又或者是源於教友之間的擺談呢?」
鎮南方低下了頭,看來自己的工作還是沒有做仔細。
舒逸說道:「我建議你先回到這條線上來,至於古董黑市那邊警方應該比你更熟悉這幫人,讓他們去查,那個肖凝玉麼,也應該多關注一下。」
舒逸的一番話對鎮南方的啟發蠻大的,昨天晚上鎮南方想了很久,可是他的思維卻被那只瓶子給禁錮了,連他自己都沒覺得他已經偏離了最早的調查方向。
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小看了刑事案,當案中有案,甚至一個案子裡摻雜了若干小案子的時候,它的偵破難度並不比一個間諜大案差多少。這個時候你需要的是耐心,是細心,是感覺。你玩過九連環吧?其實也是一個道理,一個一個地解套,別被眼前的假象所蒙蔽。」
鎮南方沒想到,原來舒逸竟然也對孫凱的偵探小說感興趣,舒逸告訴他,孫凱的「十誡」系列他全都看過,鎮南方瞪大了眼睛:「老舒,這樣的小說你也看?這哪是什麼偵探小說,分別就是言情小說,每一本都沒有結局,誰是兇手根本就沒查出來。」
舒
逸卻笑了:「正因為是這樣他的小說才倍受追捧,同時正是這樣開放性的結局,大家才更加感興趣,因為每個人都可以當一把偵探,我告訴你,還有人專門成立了一個研討會,就是討論每一部小說誰才是真正的兇手。我不不論他的小說裡確實感情戲份多了些,但是如果你把他的每部小說都看成一道偵破的習題,你就會發現很有趣。」
舒逸的話讓鎮南方茅塞頓開,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孫凱會取得成功了,慢慢回想自己看過的孫凱的書,何嘗不像舒逸說的那樣,每個人的心態、知識層面與視角不同,在看這本書的時候得到的結局也不同!
門鈴響了,鎮南方過去把門打開,門口站著的是盧興,鎮南方把他請進了屋。盧興看到舒逸的時候楞了一下,鎮南方笑著介紹了一下舒逸的來歷,盧興嚇了一跳,他沒想到舒逸竟然有這樣的來頭,而且還是鎮南方的師父。
他忙和舒逸握了下手,他還沒開口舒逸便問道:「盧隊,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而且這件事情還讓你感到十分的憤怒與懊悔?」舒逸這隨口一問更是讓盧興瞪大了眼睛,鎮南方見怪不怪了:「盧隊,你可別被老舒給唬住了,他是從你的面部表情得到的答案,忘記告訴你了,老舒可是微表情及行為心理分析的專家。」
盧興這才釋然,不過他心裡還是覺得舒逸夠神的。
坐下以後,盧興才把自己的來意說了一遍,舒逸聽完後輕聲問了一句:「你說你想從田麗的死查起麼?」盧興點了點頭,舒逸卻擺了擺手:「如果交警部門認定這就是一起正常的車禍呢?」
盧興說道:「可是田麗的家裡翻得如此的零亂應該能夠說明問題吧?」
「難道就沒有可能是她自己翻了沒來及收拾嗎?如果交警部門認定這是正常的交通事故,你覺得僅僅憑她的家裡被翻得零亂就能夠立案嗎?」舒逸的話讓盧興有些洩氣:「照你這麼說我應該怎麼辦?」
舒逸望向鎮南方:「如果是你,你怎麼辦?」鎮南方看了盧興一眼:「放棄對大唐案調查!」盧興瞇起了眼睛,當初鎮南方可是也說過從大唐案查起,怎麼此刻又改口了?
「我知道你一定很想不通,當初我也提出重新調查大唐案,可是此一時,彼一時,當時情況還沒有這麼複雜,如果暗中調查,而不驚動我們的對手的話,或許我們還能夠有所收穫,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對田麗出手,就已經說明了他們知道了你對大唐案的重視,甚至在深入調查了,那麼此刻他們一定會趕在你的前面,為大唐案掃尾。」
「敵在暗,你在明,你肯定是追不上他們的腳步,另外,原本我們對大唐案的調查就沒有很堅實的依據,一旦對方反擊,那樣我們的處境就會很被動,甚至還會影響到我們對孫凱案的調查,所以我們必須暫時放棄大唐案,這樣我們才能夠走出困境,否則繼續往下走的話,將會舉步維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