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爽確實慌了神,幾乎整個游輪他都找遍了,卻沒有發現車銳的遺跡,最後是個年輕人告訴他說安先生因為有些事情一個小時前提前下了船了。
車銳提前下船了,而且還是一個小時前,他終於想起來了,一個小時以前游輪確實停了一小會,當時是導遊就停船好讓他們更好的觀看風景,屬於臨時停泊。那時候他沒有在意,現在看來那個臨時停泊就是車銳離船的時間。
趙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聽酒吧的人說車銳是和兩個女人一起被兩個年輕人叫走的,那兩個女人中黑人趙爽知道一定是那個想和車銳單獨談談的女人,另一個印尼人應該就是車銳提起過的另一個有魄力的買家了。
而兩個年輕人自然就是唐禮的手下無疑。
可是他們被帶到哪兒去了呢?
趙爽望著不遠處的行動組長,還是下不了決心,要不要設法和岸上取得聯繫,徵求一下下一步的行動。想了想,他決定再等等,他不希望自己在匆忙中做了決定。
坐在甲板上的躺椅上,趙爽閉上眼睛,他想把事情想個明白,他知道一旦行動,那麼後果就不是他能夠控制的了,車銳現在明顯已經落到了他們的手上,如果車銳是被帶上了另一艘船,當然,也只可能是這樣,那麼那艘船會去哪?對於唐禮他們而言,最安全的地方自然不是返回香江,而是出海,到公海去!
車銳原本不是說唐禮會給他們三天時間考慮的嗎?怎麼突然就變卦了?莫非是他發現了什麼,不,不可能,行動組雖然上了船,可是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動作。
想到這兒,趙爽有些明白了,是的,問題就在這兒,唐禮很謹慎,他把車銳他們弄走,為的就是想看看誰會有動作,一旦游輪上的人有動作,那麼他們就很容易判斷出車銳他們三人當中誰有問題了。
想到這兒,趙爽的後背嚇出一身的冷汗,就在剛才他幾乎就準備讓行動組行動了,他原本是想和岸上無線電聯繫,讓舒逸他們找水警幫忙,一是扣下游輪,二是追趕接走車銳他們的船。如果行動組真的有了動作,車銳就真正危險了。
車銳的應變向來都是一流的,只要自己不輕舉妄動車銳就不會有危險。唐禮不會平白無故地抓走車銳他們,總有他的目的,如果是想要車銳的命,根本不用費這麼大的勁兒。
趙爽長長地出了口氣,還好自己想到謀定而後動,不然險些就釀成了大禍。
趙爽睜開了眼睛,他決定這件事情暫不聲張,一切都等到明天順利上岸再說,車銳已經離船了,就算他們再有什麼動作那也是於事無補,甚至還會給車銳帶去麻煩,想明白這一點,趙爽就回房間睡大覺去了。
行動組的人得到了趙爽的暗示也都各自陸續回房休息了。
楊秀雲在房間裡呆了一會,心裡放不下又重新回到了甲板上,可卻沒有見到車銳和趙爽他們,心裡感覺有些奇怪,不過她知道車銳的行動一組是上了船的,而且行動組的人也通知過,遇到緊急的情況讓他們和自己聯繫,現在看來應該是沒什麼事。
楊秀雲沒有在甲板上呆多久就回屋了。
漁船已經到了公海,車銳和兩個女人都沒有休息,兩個女人都在咒罵著唐禮不是個東西,這根本就是一欺詐性的交易。
車銳像是在傾聽著他們的牢騷,可是腦子裡卻在想著另一件事情,那就是趙爽知道了自己失蹤之後會怎麼辦?在完全失去聯繫的情況下,他不得不多考慮幾種可能,如果趙爽能夠沉得住氣,想明白其中原委,按兵不動那自然是最好不過,那樣自己這邊無論如何也能夠把這危機應對過去。
可如果趙爽沉不住氣,那麼他勢必就會讓行動組有所行動,行動組一旦行動了,就算趙爽不暴露,唐禮也一定會首先懷疑上自己,因為這兩個女人都不是華夏人。
該怎麼辦?
車銳的腦子裡一直反覆出現這個問題。
逃麼?就算是逃也得逃得掉才行,而且現在可是關鍵的時刻了,真要做這個逃兵以後自己在舒逸的面前還能夠抬得起頭來嗎?車銳苦笑了一下,既來知則安之,管他的,大不了就是一死。
「你說我說的對吧?」海蒂拍了一下車銳,車銳楞住了,他哪裡有聽海蒂說了些什麼,海蒂瞪了他一眼:「你倒是說話啊!」車銳苦笑了一下:「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走神了。」海蒂這才說道:「我和她都在說我們的人如果是發現我們不見了一定會很著急的,真不知道他們會鬧出點什麼動靜來!你說那樣會不會讓唐不滿,而對我們做出什麼不利於我們的事情。」
車銳淡淡地說道:「放心吧,唐禮一定會派人通知我們的同伴的。」這一點車銳倒是根本就不懷疑,唐禮是會讓人通知趙爽自己離船了的,他真正關心的不是自己同伴的正常反應,而是過激反應。
柔諾說道:「安先生,剛才你走神是在想什麼,能告訴我們嗎?」柔諾望著車銳,像是想把他看穿。
車銳微微一笑:「我在想,一會睡著了以後要是不小心打了呼嚕會不會唐突了兩位佳人?」車銳是在胡扯,柔諾白了他一眼,走回到自己的床位上坐下。
車銳這才說道:「好了,我們乾著急也沒用,現在我們是魚肉,人家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主動權在他們的手上,我們呢就安心地等待吧,等那個唐禮出現,到時候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其實我們最應該想的是如何說服自己的老闆,讓他既要接受這個價格又要接受人家貨賣三家的現實。如果老闆不願意,那麼交易落空,我們才是真正的死定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車銳聽到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應該是衝著他們來的。
果然,有人輕輕地敲了幾下門,門便打開了。
「三位,我家主人來了,請三位過去說話。」年輕人冷冷地說道,相比剛才引他們來的時候態度差了許多。他的目光從三人的臉上慢慢是劃過,車銳面色如常,內心卻翻滾起來,莫不是游輪那邊出了什麼事麼?
不過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見子打子,再說吧。
三人被帶到了另一個船艙,唐禮果然已經等在那兒了,只是他卻面若寒霜,目光中露出殺意。車銳的心緊緊地揪了起來,看來唐禮是來者不善。
「三位,請坐!」唐禮的語氣也十分的冰冷,車銳微微一笑:「唐先生,你用這樣的方式把我們擄到這兒來,好像應該生氣的人是我們吧?」唐禮冷笑道:「安先生,稍安勿躁,這件事情唐某做得確實有些魯莽,不過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說罷,他點了一支雪茄,不再說話。
車銳也自己點了一支煙,還瀟灑地吐出一個圓圓的煙圈。
兩個女人坐下後都靜靜地望著唐禮,沒有誰說話。
突然唐禮將雪茄往桌子上的煙灰缸裡一摁,他身後的一個年輕男子迅速地掏出槍來對準了柔諾。柔諾的臉色大變,她盯住唐禮:「你,你這是幹什麼?」唐禮笑了:「光棍眼裡不揉砂,真沒想到,我三番五次的試探還真沒把你試出來,諾曉柔小姐,你真以為我唐禮是豬麼?」
這一幕讓車銳和海蒂的心裡都是一驚,他們怎麼都想不到唐禮竟然會突然對柔諾發難。
「你根本就不是什麼印尼人,更不是菲國的什麼科研人員,你是國際刑警,你真正的國籍是泰國。我沒說錯吧?」唐禮一臉的冷漠,彷彿他隨時都可能讓人要了柔諾的命。
柔諾沒有動,換做是車銳在被人用槍這麼近距離比著的時候他也不敢有任何的動作,你動作再快能夠快得過子彈麼?真正像舒逸那樣的變態少之又少,至少他自己做不到。他也用驚訝的目光望向柔諾,他的驚訝並不是偽裝出來的,而是真的驚訝,他怎麼也沒想到海蒂竟然是來自泰國的國際刑警。
柔諾此刻已經沒有剛才那樣的惶恐了,她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她冷眼看著唐禮:「你把我的同事們怎麼樣了?」見柔諾承認了,唐禮得意地笑了起來:「諾小姐,其實你裝得還真的像,就連我都深信不疑,在你們三個人裡,我最懷疑的是他!」他指著車銳:「因為他遇事太淡定了,雖然很可能是一貫的性格使然,但擁有這樣性格的人卻不多,所以我就在想,他才是真正地在偽裝!」
「所以從頭到尾對安先生的試探是最多的,不過安先生後來的表現確實讓我放下了心來,因為後來我終於能夠肯定,安先生的淡定確實是性格使然,無論什麼事情他都是泰然處之,這樣的性格很好,也很適合於商業的談判,當然,安先生在談判方面的高超技巧唐某也是領教過了的。」
車銳尷尬地笑了笑,他知道唐禮說的是第一次見面時他的表現,現在想想自己當時的表現是有些過了。不過此刻他更擔心的是這個叫諾曉柔的國際刑警,不管怎麼說大家的目標都是一致的。可是他卻不敢輕舉妄動,一來在這兒他鬥不過唐禮,二來誰知道現在到底是真的還是另一場試探。
對於唐禮的試探,車銳已經有些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