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連書俊家,舒逸遞了支煙給鎮南方:「看來一開始我們的思路還是對的,有人故意陷害連書俊,就是為了轉移我們的視線,等我們把注意力放在連書俊的身上,他好全身而退。」
鎮南方淡淡地說道:「可是他們也太沒有魄力了,捨不得多下些本錢,如果不是十萬塊,而是一百萬,再不濟五十萬也好,他們的目的很可能就達到了。」
舒逸點了點頭:「你說得不錯,我想最初策劃這起陷害案的人是應該考慮到這個細節的,只是執行者在執行的過程中打了折扣!」鎮南方皺起了眉頭:「你是說原本他們的計劃應該不止十萬元?而是有人從中私吞了?」
舒逸笑道:「對,按照我們的推測,島上肯定有警員被收買,於是我們才想到要調查他們的銀行賬戶,可是除了連書俊賬戶上的十萬元,其他人都是清清白白的,你也說了,十萬元並不多,為什麼非得經過銀行賬戶,付現金豈不安全得多,擺明了他們是設了局誠心讓連書俊做替罪羊。」
「假如他們不玩這一手,那麼是不是所有人的銀行記錄都會十分的乾淨,我們想要找突破口就相對困難得多,偏偏他們又設計了這樣一個環節,就把他們的計劃顯得漏洞百出,正如你剛才說的那樣,無論是一百萬,還是五十萬,我們都不會輕易相信連書俊是被冤枉的,設計者難道就沒有考慮過這一點麼?」
鎮南方「嗯」了一聲:「能夠做出這樣大局的人,又怎麼可能在這樣明顯的小細節上有疏漏,看來應該是那個負責把錢打進連書俊賬戶上的人起了貪念,吃掉了大頭。」
渡船靠岸上,舒逸和鎮南方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
「那你再想想,這個往他賬戶裡打錢的人可能是誰?」舒逸微微一笑望向鎮南方。
鎮南方也笑了:「你在考我?依我看應該就是那個內鬼,而且我大致可以斷定原本用來陷害連書俊的那筆錢應該和他所得到的報酬差不多,這就導致了他的心理不平衡,他冒了那麼大的風險,做了這麼多事情才得到這些錢,可連書俊什麼都沒做,只是一個准替罪羊,卻也拿到這麼多,連書俊出事了自然這錢就沒了,可萬一連書俊屁事都沒有這錢是不是就白撿了?再說了,就算連書俊出事,這麼多錢也白扔了,多可惜啊,不如象徵性的打個十萬塊,在他看來十萬塊或許已經很不少了!」
舒逸完全同意鎮南方的分析:「這樣我們就可以對那個內鬼有一個模糊的印象了,這個人很吝嗇,對錢很是看中,平日也喜歡貪小便宜,缺乏大局觀,膽子也很大。」鎮南方瞇起眼睛:「島上的警員並不多,對照這個特徵我們應該很容易找出這個人。」
舒逸說道:「找人的事情讓何督察去辦吧,這事不能急,得讓他們先把連書俊扣了再說,否則驚動了那個人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畢竟他不是我們最終的目標。」
從島上回來,舒逸就去找了杜洪澤和何錦坤,他把連書俊的事情說了一遍,兩人對於他的推斷都表示同意。舒逸告訴他們已經做通了連書俊的工作,他要求警方立即暫時把連書俊扣押起來,而且就件事情一定要做得張揚,要讓那個內鬼真的以為警方已經被誤導。
這樣他才會安心,但他一定不會再繼續停在香江,只要他有所動作就一定能夠把他逮住。
舒逸還把對那個內鬼的性格速寫說了出來,何錦坤聽了說道:「我知道有個人符合這個性格!」
杜洪澤問道:「誰?」
舒逸對島上的那些警察並不瞭解。
何錦坤苦笑了一下:「炳叔,舒處,就是那天到碼頭接我們的那個,他是島上警所的負責人。」舒逸瞇起眼睛想了想:「怪不得,這就能夠解釋得通了。」
何錦坤不明白舒逸在說什麼,一臉的疑惑。
「還記得那晚我們上島前一直在等他們的消息麼?可是他們卻沒有給你打過一個電話,直到我們上了小島他才說知道我們馬上就到了,所以就沒有打電話,想等我們上島之後當面匯報。」
何錦坤「嗯」了一聲:「沒錯,不過他這麼說也很正常啊!」
舒逸歎了口氣:「在當時那個狀況下,連我都覺得他的解釋確實很正常。可是仔細想想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舒逸端起茶來喝了一口:「當時我們可以說是在打一場硬仗,可以說及時地獲知前方的情況對於我們的指揮與部署都是至關重要的,按理說,在第一批警員失蹤的時候他就應該及時匯報了,假如他在那個時候匯報,也許就不會出現第二批警員失蹤的事情了。反過來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在那個特殊的情況下,他會不會在有意地削弱警方在島上的力量呢?」
何錦坤的臉色微微一變,仔細想想還真是這麼一回事,為什麼連續失蹤了兩批警員炳叔都沒有給自己打電話,等自己上島以後,處理的根本就是一個爛攤子。
杜洪澤沒有說話,悶著頭抽煙,何錦坤說道:「要不我把炳叔請來問個清楚。」何錦坤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炳叔可是老警察,幹了一輩子,要不了好幾年就退休了,雖然平時喜歡佔些小便宜,把錢看得重些,可是卻沒有任何的不良記錄,最主要的,自己入行還是炳叔帶出來的。
舒逸擺了擺手:「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姑且不肯定那個人是不是炳叔,此刻他都在持觀望的態度,他在等,等我們對連書俊做出行動!只有我們先處理了連書俊,才能夠讓他吃下一顆定心丸,否則他一定會小心翼翼。再說了,對於炳叔就是那個內鬼目前也只是根據內鬼的性格速寫做出的推斷,雖然他的表現也有些不合理的地方,但是勉強也說得過去,我們根本就沒有足夠的證據。」
杜洪澤點了點頭:「舒處的意思是先把連書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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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了,然後讓他覺得安全而有所動作?」
舒逸說道:「嗯,這是最穩妥的辦法。」
何錦坤問道:「可就算有人想離開香江,我們在沒證據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把他怎麼樣啊。」舒逸淡淡地說道:「確實沒有證據,可是只要他要離開香江就一定會把證據送到我們的面前。」杜洪澤和何錦坤都感覺很好奇,他們不知道舒逸為什麼會這麼說。
舒逸笑了:「道理其實很簡單,因為他拿到的報酬一定比十萬塊錢多很多,要離境的話他是不可能帶這麼多現金的,而且我肯定他拿到的報酬也一定不是現金,那為什麼我們在調查他們的銀行賬戶裡除了連書俊的有問題,其他人都很乾淨?」
杜洪澤拍了下腦袋:「化名,他一定是用了化名。我明白了,他出境一定會使用假身份,只要我們截住他,他的假身份就是最好的證據!」
舒逸「嗯」了一聲:「我們也必然能夠在他的身上找到那筆錢!」
杜洪澤望了一眼何錦坤,何錦坤無奈地笑了,這就是差距,在查到連書俊賬戶上那十萬塊的時候何錦坤幾乎第一時間這斷定連書俊就是那個內鬼,自己根本就沒有想過那十萬塊的不合理性。
可舒逸卻從那十萬塊看出了這許多來,自己和他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
「我馬上去安排,讓內務部上島帶走連書俊。」杜洪澤輕聲說道。
「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們了,我等你們的好消息。」舒逸站了起來,就準備離開,杜洪澤叫住了他:「葉縝那邊……」
舒逸笑道:「暫時還不能動他,我的人在盯著,放心吧,應該不會有事的。」
舒逸離開了,何錦坤望著杜洪澤苦笑了一下:「虧得我們沒有這樣的對手,他實在是太可怕了。」杜洪澤笑了笑:「現在你相信我說的那句話了吧,如果他願意留下,我就是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他,給他做副手我也願意!」
「可惜啊,我們的廟太小,容不下這尊大神。」
杜洪澤說的是真心話,他是個愛才的人,在香江警界,杜洪澤也是個傳奇的人物。
「好了,你去忙吧,我把連書俊的事情安排下,你要密切留心島上那幾個人的動向,不要先入為主,不僅僅是炳叔,所有的人都必須在你的監控之中,這一次可不能再弄砸了,讓人家看笑話。」
何錦坤輕歎口氣:「說真的,這一次和華夏國安的人真正接觸以後,對我的打擊還是蠻大的。」杜洪澤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知道自己和人家之間的差距,迎頭趕上,知恥而後勇嘛!」
但增這段時間玩得很瀟灑,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是為什麼事情來的了,整日裡逮著張道長滿香江跑,香江的旅遊景點他都玩了個遍。
「舒逸,我準備回去了!」午飯的時候但增突然說道。
舒逸笑了笑:「那麼快就要回去了?」但增歎了口氣:「你們都已經確定了不是鬼怪作祟,我留下還有什麼意義?還不如早點回去,不妨礙你們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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