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家的弱智兒子竟然能夠做高等數學題,就連舒逸他們聽了也覺得震驚。
東方曉苦笑了一下:「一個弱智的孩子,從來就沒有上過學,怎麼可能……」朱毅歎了口氣:「是啊,我也是這麼想,可是偏偏這都是我親眼看見的。」舒逸瞇起眼睛,像在想什麼,鎮南方說道:「要是說別的技能無師自通也還罷了,可這書本知識,就憑一個弱智的孩子,他真有那本事自學成材?」
舒逸開口了:「假如有人教他呢?」
許大軍問道:「誰教他?胡明可是說過,他根本就沒有時間教孩子,而他老婆雖然在供電局工作,卻只是個普通工人,就算想教她也沒那本事。」舒逸微微一笑:「杜小君,我記得胡明說過,胡良從小就喜歡去學校,後來學校的那些老師啊,同學的,都對他很是包容,很多時候都默許了他去旁聽!」
「之後他認識了杜小君,兩人還成了朋友,通過旁聽胡良很可能就打下了相對的基礎,再有杜小君的教授,他真有這本事也說不定。」
舒逸說完,東方曉卻反駁道:「可你別忘記了,就算是這樣,他只是個弱智,就是個正常人沒有經過很系統的學習都很難做到這一點!」
舒逸還沒說話,朱毅就抬起了手:「不,這種可能性還真是存在的,雖然胡良是弱智,可是我們不能忽略了人的意志力,如果他真的專注於一件事情,他往往會比智商健全的人更容易取得成就,就因為他的心智不全,所以他能夠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擾,一旦他心無旁騖,那麼他就一定能夠做到最好!」
林川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舒逸碰了碰他:「你也說過,杜小君的本事不比你差,如果她一直用心地教胡良,那麼胡良有這樣的成績也是很正常的。」許大軍笑道:「好了,這些都是題外話,反正這事兒和我們的案子也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們就不必費這心思去想太多了。」
朱毅點了點頭:「嗯,提這事情也只是覺得有些意思,可惜,我也沒能夠幫得上胡明的忙。對了,南方,小童那邊有什麼進展嗎?」鎮南方搖了搖頭:「還沒有,你是沒見童宇那樣子,整個人都憔悴了很多,眼裡也佈滿了血絲。」
朱毅皺起了眉頭:「這可不行,工作是工作,但也要讓他注意休息,這腦子用多了就得休息,不然身體會垮掉的!」舒逸也正色地說道:「南方,你去實驗室一趟,不管怎麼樣,一定要逼著童宇好好休息一下,這樣不行,別案了沒破他自己就出了問題,不能讓一個天才就在我們的手裡沒了!」
鎮南方應了一聲,站了起來:「那我現在就去!」
鎮南方離開後東方曉說道:「這幾天也沒有再聽到那冊子的消息,好像兇手這幾天也躲了起來。」許大軍抓起朱毅扔在桌子上的煙:「先生,你說是不是最近我們加大了偵察的力度,對方知道了,所以他就暫時停止了一切的行動。」
朱毅沒有說話,東方曉卻說道:「還有一種可能,他逃離了新州,放棄了行動,如果是這樣我們想再找到他就難了!」
朱毅抬頭望向東方曉,半天才輕聲說道:「這種可能性不大,兇手很執著,而且他的目標一直就很明確,他選擇的對象都是新州各中學的學生!」許大軍噴出一口煙霧:「也不儘是學生,別忘記了,他還殺了小伍、李小花,差點就殺了於倩!」
朱毅搖了搖頭:「那只是巧合,巧合而已,小伍的死也好,李小花的死也好,就連於倩的出事,冊子本身就不是送給受害者的,只是他們湊巧從不同的渠道拿到了那本冊子。而當兇手啟動了殺人的程序,那時候他就顧不得這許多了,當然,還是不排除殺小伍帶著挑釁的因素,但他一開始的目標並沒有改變。」
朱毅頓了頓又說道:「包括後來阿強他們拿到的沒有金屬線的冊子,同樣也是從學生的手裡弄過來的,這就證明了我說的這點,直到目前為止,兇手還沒有把冊子送到學生以外的人的手上。」
舒逸很是贊成朱毅的說法:「至於離開新州,我感覺可能性也不大,雖然我們加大了偵察的力度,可是他應該知道以我們現在的手段,想要抓到他是非常困難的,否則根本等不到他殺這麼多人,他或許會有些緊張,但絕對不會這樣輕易地放棄。」
舒逸站了起來,走了兩步:「雖然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能夠真正知道他的動機和目的以及想達到的結果,但我相信他一定還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也還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東方曉皺起眉頭:「為什麼?」舒逸笑了笑:「你想想,無論是小伍的死還是李小花的死都是偶然,既然他殺人有一定的規律所循,那麼兩個偶然自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既然不是他想要得到的結果,而我們根本就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我想他一定不會這麼輕易放棄。」
東方曉問道:「你是說他可能還會有所行動?」舒逸點了點頭:「是的,他的行動在時間上沒有太多的規律可循,有時候兩次行動的間隔時間長一些也是很正常的。這一點不是有過先例的嗎?」
朱毅說道:「舒逸說得沒錯,我倒是也覺得他不會就這樣放棄,搞不好也就是最近他就會再次行動。東方、大軍你們那邊還是得盯緊了,要密切注意冊子的消息。」
胡明頹然地坐在沙發上,蘇雲英一臉的愁容:「老胡,兒子這個樣子,我真的好害怕,以前他出去我老是擔心,可是現在他天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我反而更加的不放心了。你說那個杜小君到底和他說了什麼,怎麼他一下子就變成這樣了?」
胡明歎了口氣:「我怎麼知道,兒子向來都喜歡和你溝通,我和他根本就說不上什麼話,你都問不出來,我又能有什麼辦法?」他說罷望著蘇雲英:「要不你再去找找杜小君?」蘇雲英苦笑了一下:「我只差跪下來求她了,她根本就不理睬我。」
「你說,兒子會不會對人家做了什麼……」胡明輕聲問道。蘇雲英瞪了他一眼:「想什麼呢,我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樣的人我清楚,是的,他肯定是喜歡杜小君,但他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而且你還看不出來麼,在杜小君的面前他可乖了,杜小君說什麼就是什麼。」
胡明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多心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唉,除此之外我還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怎麼會一下子鬧得這麼僵!雲英,這也怪你,這兩年你對良子有些放縱了,常常一出去就是一整天,也不知道他都在外面幹些什麼。」
蘇雲英很是不滿:「他雖然智商低了些,可是他是個人,不是阿貓阿狗,我不能夠整天把他關在家裡,再說了,你兒子這個樣子,你覺得他能夠做什麼?就算他想跟著別人學壞也得人家願意帶著他吧?」
蘇雲英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胡明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良子已經快二十二了,他應該有他自己的想法,有他自己的生活,我不像以前那樣看著他,就是想讓他自己去適應這個社會,我們已經這個年紀了,你真以為我們能夠陪他一輩子?總有一天我們都會先他離開這個世界,最後他還是得獨自一個人面對生活的,不是嗎?」
胡明覺得鼻子有些酸:「每次進他的房間,看到那一屋子的書我就覺得難受,假如他是個正常人多好,我一定會讓他接受最好的教育,我知道他喜歡學習,想讀書,可這可能嗎?那一屋子的書倒像是一個嘲諷,以後就少給他買書了吧!」
蘇雲英聽到胡明這麼說,她倒是想到了什麼:「這麼些年來,我總是見他常常看書,那樣子好像看得很是認真,你說,他真能看懂嗎?」胡明瞪了她一眼:「你還真以為我們的兒子是天才啊,他的智力只相當於十一、二歲的孩子,你覺得他真能看得懂嗎?」
「之前那個杜小君不是經常來嗎?我好幾次都見她在教良子看書呢!」蘇雲英聽胡明這樣說他們的孩子,很不甘心。胡明卻不耐煩地說道:「有個屁用,就憑她就能夠讓良子看明白那些書了?那些都是些什麼書你知道不?大學教程,甚至還有更專業的東西,有的就是我都不一定能夠看得明白!」
胡明站了起來:「不行,我還得再去找杜小君,解鈴還需繫鈴人,除了她和良子,誰都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無論如何,我必須要把這事情弄清楚。」蘇雲英自然不會攔著,不過她還是交代道:「老胡,去了你注意一下自己的態度,千萬別發脾氣,那女孩的脾氣也倔著呢!」
胡明「嗯」了一聲:「我知道,放心吧,我會好好和她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