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州市移動通信有限公司技術中心主任胡明給林川倒了杯水:「林工,這事兒我們確實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如果說固定是某個區域內經常發生這樣的現象我們還或許能夠查出來,可是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
林川皺起眉頭,手裡翻看著技術中心的一些調查數據。胡明繼續說道:「你看看,九月二十二號、二十六號,十月七號、十號以及十四號……」
林川苦笑了一下,二十幾天內,五、六次較大圍的信號干擾,就算對方真是用大型的信號干擾器,那麼他們的運動範圍幾乎是整個新州市了!而所用的機器至少是八到十台才可能完成他們最大範圍的干擾,就是用大卡車來裝載相關設備也得要兩三車吧?他們也不嫌累得慌!
胡明歎了口氣:「我們甚至懷疑是不是部隊在搞軍事演習,和兩個駐軍及分區取得了聯繫,都說沒有這麼一回事,這些人給我的感覺很專業,甚至比我們技術部門還要專業。對了,對於干擾源我們兩次捕捉到它的信號,不過卻查不出它到底來自什麼地方,好像有一套密級很高的反追蹤程序!」
林川放下手中的資料:「看來我們遇到的是同行,而且還是個高手啊!」胡明也這麼認為:「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麼啊?這完全是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如果說他是因為某種目的,想要竊聽什麼人的通話也用不著進行干擾啊,相反,我們沒有查到任何竊聽的跡象。」
「正因為這年事情對我們來說相當的棘手,所以沒人得請你們無委會幫忙。」胡明說到這兒,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味道。林川苦笑道:「胡主任,我們無委會那些設備你應該知道吧?和你們相比我們那就是小米夾步槍,你覺得我們又能夠起到什麼作用啊!」
胡明緊咬著嘴唇,半天他才輕輕地冒出一句來:「其實這個案子有個部門查起來應該要容易得多。」林川不解地望著他:「那你們還找我們無委會做什麼?」胡明尷尬地笑了笑:「那個部門我們不是夠不著嗎?假如由你們出面,再把這事兒上升到一個高度,他們就可以介入了。」
林川一臉的茫然:「我說胡主任,你倒是說明白啊,別吞吞吐吐的。」胡明這才小心地吐出兩個字來:「國安!」林川楞了一下,胡明接著說道:「要說設備最先進的應該是他們,而且對於查案他們可是有一套利害的手段。」
林川瞇起了眼睛,雖然他參加工作的時間不是太長,可是也和國安方面打過幾次交道,胡明說得沒錯,要說整個新州市哪個單位的設備最先進,確實是國安的,另外查案那可是人家的特長,只是這事兒人家國安會管嗎?
見林川不說話,胡明遞過來一支煙,林川擺了擺手:「謝謝,我不吸煙!」胡明自顧點上:「林工啊,其實如果是你們去請他們協助調查我想事情就好辦多了!」林川彷彿明白了,移動公司找上無委會原來打的竟然是這個主意。
「名不正,言不順的,人家怎麼可能出手?」林川輕輕歎了口氣。胡明忙說道:「所以我說啊,得把這事情上升到一個高度,破壞通訊信號這種事情其實可大可小,要說他的行為危害了通信安全、社會穩定,同時也對國家的安全造成了一定的影響說得過去吧?」
林川想了想還真像胡明說的這樣,他點了點頭:「這樣吧,我回去和我們王主任請求一下,胡主任你也知道,我就是一個具體的辦事人員,搞技術的,這些部門之間協調的事情我說了不作數,就算我去找人家,人家也不一定尿我,我只能夠把這個思路向上面反應,具體該怎麼辦,由領導他們決定。」
胡明見林川既然這樣說,他也不再勸了,至少八字也算有一撇了。
晚上十點左右,閒得無聊,朱毅先給家裡去了個電話,向老婆問了好,又詢問了一下女兒的學習,接著他給陸亦雷也打了一個,倒沒有什麼事,只是朋友間的問候。可電話才講了兩分鐘,電話裡就傳出一陣雜音,朱毅掛了以後又撥打過去,還是這個樣子,手機的信號看上去倒是滿滿的,可就是根本無法通話。
朱毅有些鬱悶,腹誹了移動公司幾句,便不再撥打了。
大約五、六分鐘後,手機響了,是陸亦雷打過來的:「朱哥,怎麼回事啊?你突然就掛斷了,再打過來就是無法接通。」朱毅回答道:「我也不清楚,就剛才那陣子這電話根本就無法用,信號倒是滿格的,估計是移動公司的問題。」
兩人又隨意地聊了幾句才掛了。
朱毅想了想撥打了移動公司的客服電話,詢問了一下剛才的情況,可是移動公司那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認錯的態度倒是蠻好的。
凌晨一點,朱毅接到東方曉的電話,又發生了「自殺案」,竟然就是朱毅所入住的酒店的報的警察。
自殺的是酒店的客人,是一個馬來的華僑,叫宋致會,五十幾歲,他是到華夏來旅行結婚的,新娘是一個二十八歲的漂亮女人,典型的老夫少妻。宋致會是在酒店的浴缸裡割腕自殺的,當他的妻子發現他的時候已經斷氣了。
而衛生間的盥洗台上發現了一本冊子,竟然就是那本《**》,封面上有金屬線。
東方曉望著面前的這個漂亮女人,心裡在暗自猜想著,以她的條件怎麼就想到要嫁給一個老頭,或許是因為錢吧,這樣的年齡懸殊,要說是因為愛情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朱毅也在打量著這個女人,女人應該是個混血兒,帶著印度血統。
「宋夫人,我們是新州市警察局刑警大隊的,想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夠配合。」東方曉很禮貌地說道。女人微微點了點頭,她的情緒很低落,有點沮喪,可是卻看不出悲傷。
東方曉說道:「宋夫人,宋先生是什麼時候進衛生間洗澡的?你又是什麼時候發現他的屍體的?」
女人淡淡地說道:「他去洗澡的時候應該是晚上十點多鐘吧,我先洗了以後他才進去的,原本我也沒在意,就先睡了,誰知道我一覺醒來發現他竟然沒在床上,我覺得有些奇怪,叫了兩聲也沒聽到回應,就想他是不是在衛生間裡,推門進去就看到他已經死了!大概是半小時前吧。」
朱毅插話道:「他進衛生間之前有沒有什麼異常?」女人瞇著眼睛想了想,搖了搖頭:「我沒發現他有什麼異常,只是看上去有些疲倦,今天我們去了很多景點,別說他,就是我也感覺有些累。」
東方曉拿起那本冊子:「這冊子你們是在哪得到的?」女人苦笑了一下:「公交車上吧,當時不知道是誰落在座位上的,先生看了兩頁覺得有些意思就順手帶回來了,當時我就說他,這玩意撿來做什麼,光是聽名字就邪門得很,可他卻不在乎,沒想到還真出事了!」東方曉冷笑一聲:「你怎麼知道拿了這本冊子就會出事?」
女人說道:「我不知道,只是看到這東西心裡就不舒服,讓人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東方曉不再問她冊子的事:「宋先生的死好像你並沒有感到有多傷心!」女人聳了從肩膀:「我為什麼要傷心?我嫁給他是為了他的財產,不然以我這樣的年紀會嫁給一個糟老頭子嗎?」她倒是蠻直接的,東方曉苦笑著看了朱毅一眼,搖了搖頭。
朱毅卻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要他死?」
女人的身子微微一震:「你什麼意思?不會懷疑是我殺了他吧?雖然我對他沒有什麼感情,但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他原本就有病,拖不了幾年,我有必要這麼著急嗎?」朱毅微微一笑:「這是兩回事,我並沒有說是你殺了他,我只是說你有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女人用力地搖了搖頭:「沒有,絕對沒有。」
東方曉皺起了眉頭,他覺得朱毅這話問得有些過了,不管怎麼說,宋致會和這女人都是華僑的身份,這可是涉外的案件,弄不好就會惹來麻煩。可是他也不好說朱毅什麼,只得盡快結束了問話:「宋夫人,謝謝你!」
女人看了朱毅一眼,那目光透著寒冷,聽見東方曉這近似於結束語的客套她說道:「警官先生,請別急著走,我想知道你們警方的結論是什麼?」東方曉的心裡有些苦澀:「從現場來看他確實是自殺。」
女人冷笑一聲:「可我相信他一定不是自殺!」朱毅輕聲問道:「為什麼?」女人歎了口氣:「因為我,就在今天下午我們去河源遺址參觀的時候他還對我說,因為有了我,他感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而且也有了和病魔作鬥爭的信心和決心,你們說,他既然有這樣的心態,會自殺嗎?」
東方曉和朱毅都不懷疑女人說的話,而且他們從內心都不相信宋致會是自殺的,因為那本《**》。可是東方曉卻說道:「宋夫人,你的心情我們理解,可是法律講求的是證據,我們必須要有足夠的證據證實他真是被人謀殺才可能立案偵查的。所以,對不起了,宋夫人,雖然我們覺得還有疑點,可是我們需要時間來證實我們的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