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曉再一次召開了案情分析會,朱毅自然也應邀參加,陳元偉和吳培榮親自找東方曉談過話,他們把朱毅那不為人知的身份也隱晦地向東方曉透露了一下,東方曉在震驚之餘也很快就明白了兩位大局長的意思,你東方曉不是咬死這幾起案子不是自殺案嗎?想查案,想抓住真兇,這些都沒問題,可是這靠山你得抓住了。
靠山自然就是朱毅。
原本東方曉對朱毅無端端地這插手警方辦案還有些想不通,可畢竟人家是上面請來的,而且也真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並不干涉自己的工作,沒有在一旁指手畫腳的,相反關鍵的時候還真能夠提出建設性的意見。現在他知道了朱毅的身份,國安和軍安兩大部門的安全顧問,自己這小小的刑警隊長算什麼?
吳培榮分管刑偵工作,這個會議他是必須參加的,他低調地坐在了朱毅的下手,當然朱毅在入座前也謙讓過,可吳培榮哪裡敢托大,朱毅只是微微一想就明白了原由,也不再和他客氣了。
東方曉見大家都入座了,他輕咳了兩聲:「今天召集大家開這個會議的目的是對近日來發生的幾起詭異的『自殺案』進行一些探討,來一場『頭腦風暴』,希望大家能夠暢所欲言,集思廣益。」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這個案子確實很是詭異,大家明明知道這些所謂的自殺事件應該沒那麼簡單,可是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能夠提出一點有意義的意見或者建議,此刻就算是上面同意對案子進行立案,東方曉他們也是無從入手。
就連朱毅算是見多識廣了吧?可來到新州已經三、四天了,也還是一頭的霧水。
「具體的案情大家都清楚,我也就不再多費口舌了,大家都清楚,所謂的自殺根本是站不住腳的,但我們現場勘察的結果卻偏偏又證明了自殺的事實!前兩天我曾經和陳局、吳局以及朱先生一起在討論這個問題,如果我們拿不出有力的證據證明他們不是自殺,是謀殺,我們甚至連爭取立案的機會都沒有。在座的都是老刑警了,你們應該知道,法律講求的是證據,雖然我們提出了疑點,但卻沒有相應的證據支撐!」
東方曉歎了口氣:「當然,我們也可以睜只眼,閉只眼,把這幾起案子就當做自殺案來了結了,可是同志們,我們不能這樣做,因為我們是警察!如果我們真的那麼草率,明明知道案子有疑點而放任不管,那樣真兇就會逍遙法外,就還會有更多的人因為我們的失職,不,是瀆職而喪命,那我們就是在犯罪!」
這時一個年輕警察開口說道:「頭,你的意思我們明白,我們也很希望能夠抓住兇手,其實這個案子搞得大家都很鬱悶,特別是那個《**》的傳聞已經在新州搞得滿城風雨了,這個兇手可是在對我們進行囂張的挑釁。可我們呢?到現在為止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們能怎麼辦?查也得有個方向吧?」
年輕人望向許大軍:「許隊倒是去查過那冊子的出處,可是卻根本查不出一點線索,從冊子入手不行,我們該怎麼辦?」
許大軍的臉色有些尷尬:「唉,小邵說得沒錯,想從冊子入手是不太可能的,我問過很多搞印刷的人,他們都是這樣說的。」
東方曉皺起了眉頭,雖然年輕人的話有些讓人洩氣,卻不得不承認人家說的是真話。隨即他的眉頭又舒展開來了:「邵宇說的沒錯,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聽聽大家的意見。」他的目光移到朱毅的身上:「朱先生是上級領導部門請來的心理專家,對於最近發生的這幾起案子他也大致都瞭解,要不我們聽聽他的看法?」
東方曉微笑著對朱毅說道:「先生,你就給大家講講吧!」
朱毅也不推辭,他先掏出煙來散了一圈:「好吧,既然東方隊長讓我來打這頭炮那我就說說,說得不好還希望大家能夠見諒。」
點上煙,又喝了口茶,朱毅才緩緩地說道:「我和在座的各位其實認識是一致的,我不相信這幾起案子都是簡單的自殺案,相反,應該說是一起經過精心策劃,有組織,有預謀的謀殺案,兇手的作案手段很是隱蔽,意圖在我們看來也不甚明確,之前幾個受害者之間除了都是學生身份以外,很難再找到其他的內在聯繫。」
「接著是小伍同志的死,這就讓這個案子失去了我們掌握的唯一的兩個規律之一,那就是受害者已經從單一的學生這一規律變得無序了,再後來又出現了心理醫生於倩的事情,這件事情在座的也許除了東方隊長和吳局以外知道的人不多,我簡單說一下……」
朱毅說完於倩的事情後,他又說道:「我剛才說的兩個規律,另一個就是出事的現場我們都發現了同一件東西,就是剛才小邵同志說的那本《**》,到目前為止,這本冊子是唯一一個能夠讓我們把所有案子聯繫到一起的線索。」
「值得一提的是,於倩應該算是自殺未遂吧?當然也是因為她丈夫在家的原因,不過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她在事後竟然對之前發生的事情沒有一點記憶,東方隊長和我趕到醫院的時候,那時她也剛剛醒來,臉上一片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到醫院去了。」
沒有人打斷朱毅的話,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該就這案子說些什麼,還不如認真地聽聽朱毅的意見。
「事後我又去找過於倩,徵得她的同意,我對她進行了催眠,讓她慢慢記起了那晚發生的事情,原來那晚在她催促她丈夫去洗澡之後,她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結婚時丈夫和她說的那些誓言,她丈夫為了表示自己有多愛她曾經說過願意為她做一切的事情,甚至為她去死!正因為這句願意為她去死,從而引發了她要其丈夫為她自殺的這一幕。」
「當然,她丈夫怎麼可能會答應就這樣無緣無故地自殺?結果她就認為丈夫的愛是假的,而她想用自己的死來證明她才是真正願意為對方去死的那個人。」朱毅說到這兒喝了口茶。
許大軍忍不住問道:「那我們可不可以認為於倩這樣做是有原因的,比如說她和她丈夫因為什麼問題,之間有了隔閡,她的心裡生出了積怨,再聯想到結婚時的甜言蜜語,她的心裡就不平衡了,就走了極端!這樣一來,她的問題就與我們手上的案子沒有什麼關係了?」
大家都望向了朱毅,他們在聽了朱毅說這許多之後也有了同樣的疑惑。
朱毅搖了搖頭:「不,如果於倩只是個普通人,我也會有許隊這樣的想法,可偏偏於倩不是個普通人,她是個心理醫生,況且她和孔繁榮之間的感情也沒有許隊說的那麼不堪。當然,每個家庭,每對夫妻之間或多或少都會有些矛盾,但這些矛盾大多都不是不可以坐下來好好溝通,好好商量的,沒有那麼多大是大非。」
「於倩和孔繁榮也是一樣!於倩是對孔繁榮的工作狂有些意見,可是她更多的是理解,而平時夫婦間開玩笑的時候她也懂得將這種負面的情緒當做玩笑來發洩一下,所以說,那晚發生在她身上的那一切是很不正常的。」
吳培榮嘿嘿一笑:「朱先生,照你這麼說她應該不是撞邪了就是撞鬼了!」吳培榮說完賠了個笑臉:「開個玩笑,先生可千萬別介意。」
他也意識到這麼說有些無禮,可朱毅竟然笑了起來:「吳局說的不無道理,至少現在我們看來她確實像是見鬼了,而見鬼的不只她一個,還有之前死去的那五個,包括小伍,熟悉小伍的人都知道他是個樂觀的人,這樣的人可能自殺嗎?」
一個老刑警望著朱毅:「朱先生,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該不該講。」東方曉對朱毅介紹道:「這位是我們隊裡的元老孫叔,還有兩年就要退休了。」對於這樣的老人朱毅還是很尊重的,他微微欠了欠身:「孫警官請講。」
孫叔皺起眉頭:「我在想是不是有這樣的可能,這些人在自殺的時候是不是受到了外界的什麼東西控制了他們的思想,而使他們做出這些顯然不符合自己本意的事來,包括那個心理醫生!」
朱毅點了點頭,孫叔的假設與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只是他到現在還沒有想出來是誰用了什麼樣的手段來控制了這些人的思想:「孫叔說得很有道理,其實這也就是我們吳局剛才提到的撞鬼了!只是這鬼的手段厲害,本領高強啊!」
大家都笑了起來,孫叔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他還以為朱毅是在笑他,誰知道朱毅又說道:「你們別笑,我說的是實話,當然不可能有什麼鬼,但是這個兇手對於我們來說不就是鬼魅嗎?我們明明知道他的存在,可是他是誰,他到底是用的什麼手段來實現對他人思想的控制,我們卻無從得知。」
東方曉輕聲問道:「朱先生,兇手會不會利用了心理學的某些手段來現實這一切的?」朱毅肯定的說道:「不可能,催眠雖然也有可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它需要特定的很多條件,所以我從一開始就排除了這種可能,另外我也想過會不會是某種迷幻類的藥物,後來我也否定了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