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玲沒有去學校,並不是她自己不想去,而是她的母親看到她的精神很差,逼著她在家裡休息。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而她的母親自己也請了假在家裡陪女兒,她知道昨晚的事情對岳玲的打擊一定很大,早知道當時就不讓岳玲去唐蓉家了,如果當時她讓岳玲領著唐蓉回來,或許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吃過早餐,岳玲就抱著靠枕蜷縮在沙發上。
母親肖若雲給她倒了一杯果汁遞到她的手裡:「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岳玲搖了搖頭:「媽,我沒事!」肖若雲皺起了眉頭:「還說沒事,你看看你的臉色好差!」岳玲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沉默了一下,然後抬起頭來:「媽,你說,如果昨晚我答應唐蓉和她睡一個屋,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肖若雲的心裡輕歎了一下,她摸著岳玲的頭慈愛地說道:「傻孩子,就算你能夠守住她一時,又能守住她一世麼?一旦她存了想要自殺的念頭,你是怎麼都守不住的。」
岳玲用力地搖了搖頭:「不,媽,她不想死,真的,她並不是自殺的,我知道她很怕死,不然她也不會那樣地哀求我去她家陪她,一定是那本冊子!」肖若雲沒有說話,她知道岳玲說得沒錯,如果說唐蓉真要自殺的話為什麼還要拉著岳玲去她家裡,難道是為了她的自殺見證麼?
肖若雲輕聲問道:「冊子?什麼冊子?」肖若雲並不知道那個流傳在這些學生之間的那個關於《**》的傳聞,岳玲一下子抓住了肖若雲的手:「《**》,傳說只要看過那本冊子的人都會死!」
肖若雲的目光中流露著擔心,她怕岳玲得了魔怔:「別胡思亂想了,哪有那麼邪乎的事情!」岳玲卻說道:「我也看過了那本冊子,我還記得扉頁上的那句話,『生,不能如夏花般絢爛,但死一定要象秋葉般靜美!』。」
肖若雲摟住了岳玲:「玲子,你別害怕,你不會有事的,有媽媽在,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岳玲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擠出個笑容:「媽,你想什麼呢,你還不瞭解你的女兒嗎?哪能夠這樣輕易就被打倒了,我只是想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肖若雲哪裡肯讓岳玲去冒險:「玲子,聽媽的話,這事兒你就別再去想了,更不許你管!」
岳玲站了起來:「我累了,想睡一會!」說完就往自己的臥室去了,肖若雲楞了一下:「不是才起床嗎?這孩子,在和我鬥氣呢?」
聽到岳玲的房間門關上,肖若雲輕輕地歎了口氣。
案情通報會,刑警隊長東方曉竟然沒有出席,陳元偉很是不滿:「許大軍,不是讓你通知東方隊長的嗎?」許大軍低下了頭:「我通知他了,不過他說和市一中的幾個老師約好了。」陳元偉還想說什麼,朱毅笑道:「陳局,那邊是事先約好的,東方隊長要是爽約就不好了,你看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案情通報會上,許大軍代表刑警隊對四起自殺案做了具體的通報,其實之前朱毅就先看了相關的卷宗,四起案子看起來確實都是自殺,要說解釋不通的地方大致有兩個,那就是四個自殺的學生在死之前都沒有向任何人流露過厭世的情緒,還有就是他們都收到過一本《**》,這本小冊子也都出現在了現場。
許大軍只是介紹了案情,但他卻沒有發表傾向性的意見。他發言完正準備坐下的時候朱毅微笑著叫住了他:「許隊長!」許大軍是一中隊的隊長,朱毅這樣稱呼他倒是沒有什麼問題。許大軍聽朱毅叫他,忙望向朱毅:「朱先生,還有什麼問題嗎?」
朱毅的手輕輕壓了壓:「坐,坐下說!」許大軍很是納悶,他也不知道朱毅到底什麼來頭,不過副市長和局領導對他都很是尊重,自己自然也不敢怠慢,他苦笑了一下:「朱先生,我還是站著說話吧!」
朱毅也不糾結這個問題,他輕聲問道:「剛才許隊的發言我聽了,我想知道你們刑警隊的看法,能說說嗎?」許大軍看了看陳元偉,陳元偉淡淡地說道:「讓你說你就說,你看我做什麼?」
許大軍嘿嘿一笑:「陳局,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怎麼想怎麼說嘍!」吳培榮瞪了他一眼:「說吧,哪那麼多廢話?」許大軍這才正色地說道:「我和頭都覺得這幾起自殺案並不是那麼簡單,它們之間有著密切的關聯,那就是那本《**》,所以從我們的角度來說,我們不相信這四起案子的當事人都是自殺,說他們是當事人不如說他們是受害者!」
陳元偉的臉色微微一變,但他沒有說話。吳培榮卻問道:「你們刑警隊的意思是不是認為這四起案子應該列為謀殺案來立案偵查?」許大軍又一次望向陳元偉,見他沒有什麼反應,許大軍點了點頭。
朱毅微微一笑:「謝謝許隊,請坐!」許大軍坐下後,像是長長地鬆了口氣。
朱毅的身子靠近陳元偉:「陳局,我能談談我的看法嗎?」陳元偉忙說道:「朱先生,你這是哪的話,還希望你能夠指導下我們的工作呢,你現在代表的可是市領導!」朱毅擺了擺手:「我只代表了我自己!」
朱毅輕咳了一聲:「剛才聽許隊大致說了一下,我個人的意見也傾向於許隊他們的看法,我是三天前聽說這個案子的,當時只發生了三起,最初我也想過,是不是如他們所說的那樣,學生的心理負擔過大,加上遇到了一些挫折,從而產生了悲觀厭世的心理,可是後來我仔細研究了一下,這樣的情況不是沒有,但不應該在一個很小的區域裡頻繁的出現這種現象,自殺嘛,它不是傳染病,一來就影響一群人!」
「直到我到了新州之後,又聽到了另一個傳聞,那就是關於那本小冊子,那小冊子我也弄到了一本。」朱毅從包裡掏出了一本和案發現場一模一樣的小冊子來,正是傳聞中的《**》。
「這冊子的內容不多,不過倒是挺專業,它很容易讓原本心理就脆弱的人產生一定的共鳴,但它的言辭並沒有那麼大的煽動力,要說看了這本冊子的人就會去自殺,這說不通,就是有可能,也只是個別人。剛才許隊也說了,這四個死者在死前根本就沒有任何悲觀厭世的情結,怎麼可能看了這冊子就動了自殺的念頭?」
朱毅掏出煙來,突然意識到這是會議室,陳元偉笑道:「抽吧,他們這幫兔崽子正盼著你帶個頭呢!」朱毅也哈哈大笑起來,一包煙一下子讓他散去大半。
他點上煙然後說道:「就拿昨晚發生的這一起來說吧,那個死者叫唐蓉吧?」許大軍拿著朱毅發的香湮沒有點,放在鼻子上聞了聞,見朱毅問他,他點了下頭:「是的。」
朱毅繼續說道:「根據唐蓉的那個同學的筆錄,唐蓉在拿到《**》後很是恐慌,擔心自己會遭遇不測,所以她才找到了她的那個同學,把這事情告訴了她,最後唐蓉因為自己的父母都不在家,所以才一再請求她那同學陪她回家,大家想想,她求生的那種願望得有多強?」
大家都點了點頭,朱毅一臉的嚴肅:「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自殺?」
陳元偉和吳培榮對看了一眼,吳培榮微微點了點頭,陳元偉這才開口說話:「朱先生說的很有道理,這樣吧,我們把意見匯總一下,上報市裡,看看市裡是什麼意見!」朱毅淡淡地說道:「我個人認為,陳局,你們不能只是看市裡的意見,更重要的是你們自己得拿出意見,既然案子有疑點,作為市局,你們就應該主動提出立案偵查!」
陳元偉的心裡有些不忿,雖說朱毅是市領導請來的專家,可是自己才是這一畝三分地的正主兒,朱毅這是在教他做事嗎?不過他臉上還是一臉的笑容:「好吧,既然朱先生這樣說了,我們照辦就是!」那話語裡夾著怪味。
散會以後,東方曉第一時間就接到了許大軍的電話,聽許大軍把會上的事情說了一遍,東方曉驚訝地說道:「你說什麼?那個什麼專家竟然敢逼著我們陳局表態立案偵查?」許大軍笑了:「是啊,頭,還別說,我看這個朱先生不像心理專家,便更像是辦案專家,他幾句話就把案子的關鍵給抓住了!」
東方曉「嗯」了一聲:「我可沒少磨陳局,可是我一提到這案子有疑點他就拿自殺的認定來說事,現在好了,只是不知道市裡那幫官老爺會怎麼想!」許大軍說道:「這個就不知道了,不過那個朱先生已經去市裡了,估計市領導還是會給他點面子吧,對了,頭,這朱先生到底什麼來頭啊?一個心理專家真能夠讓市領導對他刮目相看?」
東方曉沒好氣地說道:「我哪知道,要不這樣,你去好好查查?挖下他的背景?」許大軍爽快地答應了:「好勒,你等著我的消息!」東方曉又好氣又好笑:「你沒腦子啊?他也是我們能查的麼?行了,先這樣吧,有什麼消息給我電話。」許大軍問道:「你那邊有什麼進展嗎?」東方曉歎了口氣:「暫時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