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紀文化確實是很在乎葉茜琳的,葉茜琳的死對他來說打擊不小,他在向舒逸他們述說著自己和葉茜琳的往事時,一雙眼睛隱隱含淚。舒逸想或許紀文化並不是什麼好人,但他卻是個好男人,至少他懂得情與愛,這一點已經很是難能可貴了。
舒逸輕聲問道:「紀總,紀夫人的大學同學裡面有沒有和她的關係特別要好的?」紀文化想也不想說回答道:「當然有,辛梅就和她的關係非常要好,兩人高中的時候就一個班,進了大學也還在一起,說句毫不誇張的話,茜琳的事情她可以做一半的主!」舒逸笑了:「是嗎?那麼當初你和紀夫人的結合她持什麼態度?」
紀文化說道:「起初她也不太贊成茜琳和我在一起,可是後來她看出我對茜琳是真心的了不僅不再反對,反而還幫著我給茜琳說了不少的好話,若說我和茜琳能夠最終走到一起,她也是有功勞的。」
「她現在在什麼地方啊?」舒逸又問道。紀文化說:「她也在膠南,她現在是膠南市文化館的副館長。」舒逸皺起了眉頭:「哦?我記得紀夫人不是土木工程專業的嗎?這個辛梅既然是她的大學同學應該也是理工科的吧?怎麼就到文化館去了?」紀文化說道:「沒錯,她確實是理工科畢業的,可她國畫畫得好啊,這一技之長就被文化館看中了。她現在是市美術家協會的副主席,省美術家協會的理事。」
舒逸點了點頭:「那她愛人呢?」紀文化瞇起了眼睛:「她這一輩子都沒有結過婚。」這話讓舒逸、肖宇都吃了一驚,一個女人五十多歲了卻沒有結過婚,舒逸苦笑了一下:「她是不是有什麼生理上的缺陷?」紀文化搖了搖頭:「那倒不是,只是她是個獨身主義者,用她的話來說,要將獨身進行到底的。」
肖宇笑了:「說這話的人很多,可是真正做到的去少之又少,不過我懷疑她會不會是性取向有問題。」紀文化看了肖宇一眼,那目光帶著一些不滿,好像覺得肖宇不應該拿這事來說笑,紀文化說道:「她是個正常的女人,她的身邊也有男人,不過他們只是彼此解決對方生理上的需要,不涉及婚姻什麼的,說確切點吧,應該就只是性伴侶。其實這是人家的私生活,原本我是不應該多說什麼的,只是你們既然有這樣那樣的猜測,我才說出來澄清一下。」
舒逸問紀文化,除了這個辛梅還有沒有和葉茜琳走得近的同學,紀文化告訴舒逸,還有一個,是個男的,叫周勝利,周勝利和葉茜琳走得近是因為辛梅的關係,周勝利一直就愛著辛梅,辛梅對他的態度總是那樣不溫不火,要說兩人沒有關係,這幫同學都不相信,可是辛梅的獨身主義卻注定了兩人不會有結果。
最後周勝利只得找了一個愛他的女人結婚了,那個女人也知道她和辛梅的關係,不過並沒有糾結於這個問題,至少在她看來辛梅是不可能威脅到她的家庭的,男人嘛,沒有不花心的,與其讓他處處留情,還不如有一個固定的,沒有任何威脅的情人。
舒逸聽了微微一笑:「看來這女人蠻看得開的。」紀文化苦笑了一下:「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了,說實話,她看不開又怎麼樣?她在嫁給周勝利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是這樣的了。」舒逸問道:「那這個周勝利現在在做什麼?」紀文化回答道:「他在燕京,是一家雜誌社的主編。」
就在這時候紀元打來了電話,殯儀館那邊已經佈置好了,知道紀文化要到殯儀館去,舒逸也不好多打擾,就準備告辭離開,紀文化卻主動說道:「對了,你一定也想和辛梅聊聊吧?她應該會到殯儀館去的。」舒逸說道:「那我們就一起去吧。」
紀元在市交警隊工作,這是一個精明幹練的小伙子,二十六、七的樣子,不過今天他的臉色卻有些蒼白,或許是喪母之痛吧。他是家裡的老大,紀文化又處於悲痛之中,所以葉茜琳的喪事大多都是他在打理。他和陳勳是認識的,見陳勳和兩個人陪著父親到來,他和陳勳點了點頭,不過那神態很是冷淡。
「小春一會就能夠趕到。」紀元對紀文化說道。小春就是他的弟弟紀春,在省城上大學,從省城到這兒也用不了多少時間。紀文化點了點頭:「你媽的那些同學都通知到了吧?」紀元回答道:「都通知了,梅姨她們幾個在市裡的都已經到了,周叔可能要晚上才能到,另外市裡幾家房開公司的老總都差人送了花圈過來,媽他們單位的人也來了不少。」
紀文化望著紀元,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爸老了,你媽的事情你得多擔當。」紀元的眼裡也有了淚水:「爸,你,你也要注意身體。」紀文化介紹舒逸給紀元認識,紀元和舒逸握了握手:「希望你們能夠早日抓到兇手。」舒逸輕聲回答道:「我們會的,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紀元打了招呼之後又去張羅了,也不再管舒逸他們。
兩個女人往著這邊走來,大約都是五十上下,其中一個已經哭紅了眼睛,她一過來就抱住了紀文化,伏在了他的肩頭,又抽泣起來。紀文化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女人的後背:「好了,辛梅,別哭了,茜琳能夠有你這樣的朋友,她這輩子也沒白來世上走這一趟。」女人便是辛梅,舒逸不由得仔細打量了一下。
看得出辛梅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美人胚子,特別是一雙丹鳳眼很是迷人,雖然五十了,那皮膚倒也還光潔,只是眼角還是有了魚尾紋。辛梅看到了站在紀文化身後的警察,她停止了哭泣,這才離開紀文化的懷抱,望著舒逸他們說道:「你們是負責茜琳這個案子的警察吧?」舒逸點了點頭,辛梅的情緒一下子就激動起來了:「你們一定要抓住兇手,不能讓他逍遙法外了!」她的手抓住了舒逸的手臂,用力地搖了搖。
舒逸說道:「我們會盡快破案的,不過辛女士,我能夠和你單獨聊聊嗎?」辛梅同意了,她大概也知道,葉茜琳出了這樣的事情,警方一定會把她的親友進行例行詢問的,辛梅跟著舒逸到了外面,舒逸說道:「這兒也沒什麼坐的地方,我們就隨便走走吧!」辛梅點了點頭,可是她的心裡卻有些怪異的感覺,殯儀館這兒的氣氛怎麼也不適合散步吧?
不過她還是跟上了舒逸的步伐,舒逸的第一個問題就出來了:「剛才和紀總聊過,他說你和紀夫人的關係很是要好,現在看來,他沒有說錯,我能夠感覺得出紀夫人遇害你是很難過的。」
辛梅歎了口氣:「我和茜琳高中時關係就已經很好了,然後一起上的大學,參加工作以後我們也幾乎是天天都在一起,直到她結婚以後,大家聚會的時間才少了很多。」舒逸說道:「你說你和紀夫人關係一直都很要好,甚至有段時間幾乎還天天膩在一起,我是不是能理解為你有女同的傾向呢?」舒逸見她臉色微微發紅,知道這話有失水準。
辛梅也不計較,她說道:「我的性取向很正常,至於可以說是正常得不得了。」
舒逸說道:「辛女士是獨生主義者?」辛梅瞪了紀文化一眼,她有些責備他亂說話,畢竟這涉及她的個人**嘛。舒逸說道:「這些這些情況有助於他們早上破案,辛梅啊,放心好了,你的事情警察是不會說出去的。」辛梅歎了口氣:「我真的,對於警察我並不是很相信,我覺得警察都靠不足,大案子嘛你們查不了,小案子嘛你們又不願管,唯一有一點好,那就是禁令下了以後你們不擾民了,壞事全讓城管佔去了。」
舒逸苦笑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女人還蠻幽默的。女人也不管他,繼續說道:「其實這樣的評價有失公允,無論什麼職業,背景,其實人都分好壞的,甚至主流都是好的,五根手指頭都還要分個長短,何況是人,你說對吧?辛女士,我們看這個社會還是應該看到它陽光的一面,當然,陰暗面固然也是存在的,但並不影響這個世界總體的明媚吧?」辛梅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下舒逸:「小伙子,你是搞政工的吧?做思想工作還一套一套的,不過做政工的辦案我們能指望得上嗎?」
舒逸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還是很認真地回答道:「我不是搞政工的,我只是就事論事。」辛梅這才說道:「不過你和別的警察確實有些不一定,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做事情還是蠻踏實的,不知道為什麼,我還真就相信你,好吧,告訴你,其實我並不是什麼獨身主義者,其實我對男人沒興趣,明白嗎?」
舒逸楞住了,他沒想到辛梅會冒出這樣的一句話,紀文化可不是這樣說的。辛梅好像早就料到了舒逸會是這副表情,她淡淡地說道:「這個秘密知道的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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