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鍾越不知道舒逸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他輕聲問道:「舒處,你怎麼了?」舒逸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有些頭疼。」錢鍾越又問道:「那個姓柳的到底是什麼人?」舒逸回答道:「一個故人,好了,錢總,謝謝你的好茶,我想我得回去了!」既然譚三隻是讓錢鍾越轉告一句話,那麼看來譚三也不希望錢鍾越知道太多,舒逸知道在錢鍾越這兒自己是不可能打聽到什麼的,就告辭了。
錢鍾越留在了茶舍,只是讓司機把舒逸送回去。
舒逸才離開,一條人影就出現在了錢鍾越的面前,錢鍾越望著他冷冷地說道:「你讓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做了,你可以把我的妻子女兒還有傅老四放了吧?」那人淡淡地說道:「放心,他不會有事的,還有一件事情要你辦!」錢鍾越恨恨地說道:「你,你別得寸進尺!」那人笑了:「怎麼?我就得寸進尺了,你能幹嘛?你要不是想傅沖死,你就乖乖聽話!」
錢鍾越洩氣了:「你到底還想幹什麼?」那人說道:「今晚你再約他出來,就說譚三讓人送來了東西,指明交給他的。」錢鍾越皺起了眉頭:「為什麼剛才不給他?」那人說道:「輪不到你來教我做事,讓你做什麼你照辦就是了!」
舒逸確實凌亂了,回到住處,車銳已經等在那兒了,他見舒逸的樣子輕聲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像只鬥敗的公雞?」舒逸苦笑了一下:「我突然發現自己的判斷有問題!」車銳楞了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舒逸問道:「還記得在月華鎮的時候,譚三曾經提起過一件事情嗎?我在做判斷的時候竟然把這事給忘記了!我怎麼就把這事給忘記了呢?」
車銳說道:「快說吧,什麼事情,人都給你急死了!」舒逸說道:「譚三救過中毒的盧三盧三省,而盧三省又把《詛咒之書》交到了譚三的手中,一放就是十四年,然後不久前盧雲才憑著盧三省的手信把書取走!可是我在假設盧雲拉著李新洲去香江的時候卻忽略了這個問題,我只是猜測他們是去找《詛咒之書》,可書根本就是在盧雲的手中,為什麼他要拉著李新洲去?如果找書的假設不成立,那麼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山本財團在那兒折騰出這樣在的動靜又是為什麼呢?」
車銳也沉默了。舒逸望向車銳:「當時譚三說這事情的時候你也在場的,可我在提出我的假設的時候你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問題?」車銳苦笑了一下:「那是因為你的假設讓我覺得很有道理所以才忘記了這件事情。」舒逸歎了口氣:「知道錢鍾越對我說了什麼嗎?」車銳搖了搖頭,他不是舒逸肚子裡的蛔蟲,哪裡就能知道了。
舒逸說道:「錢鍾越說,譚三讓他轉告我們一句話,曾志高有問題,還有就是姓柳的並沒有死!姓柳的是誰他雖然沒有明說,我想指的應該是柳俊,這也是我們的假設之一,看來在這兒算是印證了,可是譚三他又是怎麼知道的?這個譚三真是個謎!」
車銳瞇起了眼睛:「我看讓老顧把譚三控制起來吧,譚三不是去了香江嗎?」舒逸搖了搖頭:「讓人盯著就行了,不要驚動他,照現在看來我們還不能判定他是敵是友。」車銳掏出了電話,他讓顧天意那邊查一下譚三的下落。誰知道十幾分鐘後顧天意那邊傳回來的消息卻是根本沒有譚三的出入境記錄!
車銳望著舒逸:「譚三應該不是通過正規渠道去香江的。」舒逸說道:「很有可能,他去得急,一應的手續可能來不及辦理,又或許曲靜他們也並沒有走正規渠道!」車銳說道:「曲靜和加籐冥的出入境記錄是有的,他們是乘坐航班過去的!或許你說得對,也許正因為他們走得急,譚三來不及完善出境手續只能通過黑市過去了。」
舒逸靠在沙發上,雙手揉著太陽穴:「或許譚三根本就沒有出境,你說會不會有這樣的可能?」車銳不禁楞了下:「啊?」舒逸笑了:「我只是隨口說說罷了。」車銳說道:「他給我通過電話,那電話確實是從香江打來的。應該是他本人,我不可能聽錯的。」舒逸問道:「他是什麼時候和你通話的?」車銳回答道:「昨天傍晚啊,我不是告訴過你的嗎?」
舒逸「哦」了一聲。
「你現在再給他打個電話過去,就打他香江的那個號碼!」車銳照舒逸的意思打了過去,響了很久的鈴聲沒有人接聽。車銳說道:「這是他住的那家酒店的電話,我想他去香江有得忙的,不在酒店也很正常。」舒逸點了點頭,不過他還是說道:「有一點我覺得有些想不明白,譚三既然可以直接和我們通話,為什麼會讓錢鍾越轉告柳俊還活著的話呢?為什麼昨晚他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不直接告訴我們呢?」
車銳覺得這並不奇怪:「說明他有著極強的反偵察能力,或許他覺得電話不安全,而這件事情很重要,由錢鍾越轉告相對要穩妥一點吧!差點忘記了,你手機關機的?」舒逸掏出來看了一眼,沒電了,他換了塊電池。車銳說道:「那邊已經定下來了,今晚一點由我們的人會同海軍陸戰隊一個中隊護送化石進京,小鎮給你打過電話,沒打通,他問你他需要跟著去嗎?還有,小惠那邊也收工了,如果你沒有新的指示他們就跟車回京了!」
舒逸給鎮南方他們打了電話,同意他們跟車回京,對於這次運送,舒逸的心裡總是不踏實,不過有小惠的參與他要放心不少,再加上鎮南方,路上如果真有什麼情況以鎮南方的機智應該能夠應付:「車局,告訴你的人,路上聽南方的!」車銳笑了:「我早就交待了,誰不知道他是你舒處手下的大將,那小子的聰明才智早就英名遠播了。」
舒逸也笑道:「別這樣誇他,太年輕,不經誇的。」車銳說道:「其實你真不用擔心,從津市到京城距離並不遠!一百多號人,軍車押運給他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亂來的。」
舒逸點了點頭。
晚飯後,大約八點多鐘,舒逸接到了錢鍾越的電話:「舒處,我剛剛收到一件東西,是三兒讓人帶回來的,說是很重要,讓我新手交給你,可是我這兒正吊著水呢,你能過來拿一下嗎?」舒逸忙問道:「錢總,下午你還好好的,怎麼就吊上水了?」錢鍾越苦笑著說道:「老毛病了,也不是什麼大事,要不這樣吧,兩個小時後我吊完水親自給你送過去!」舒逸說道:「還是我來拿吧,在什麼地方?」
「我還在茶館這邊的。」錢鍾越回答道。
舒逸掛了電話,心裡卻很是狐疑,譚三到底想做什麼?車銳輕聲問道:「出了什麼事?」舒逸說道:「也沒什麼大事,是錢鍾越,他說譚三托人帶了件東西,讓他轉交給我,他現在正在吊水,讓我親自過去拿一趟。」車銳皺起了眉頭:「奇怪,這個譚三怎麼總是喜歡讓錢鍾越做二傳啊?」舒逸說道:「或許他信任錢鍾越吧!」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倒是要看看這個譚三會給我們一個什麼樣的驚喜!」
兩人上了車,就往西郊去了。車上車銳還是有些不明白:「我說舒處,你就不覺得奇怪嗎?」舒逸開著車:「有什麼好奇怪的?」車銳說道:「我是說這個錢鍾越,我感覺他今天好像是有意要和我們粘上一般。」舒逸笑了:「你這一說我還真有這樣的感覺。不過細想我們在文慧家應該是偶遇吧?除非他一直盯著我們,不過可能性不大,我們到文慧家那是前後腳的事情。」
車銳搖了搖頭:「我不是說在文慧家的偶遇,他不是說嘛,就算沒有偶遇,他也會找我們的,也就是說為了譚三的那句話,他也會和我們碰面的,只是白天才轉告了一句話,晚上又讓我們去取一件東西,不管怎麼說,我覺得嘛,有些古怪!」
舒逸的心裡又何嘗不這樣覺得,可是他也沒想明白其中的緣由。
再有十幾分鐘就到地方了,可偏偏舒逸卻將車子在路旁停了下來。車銳不解地問道:「怎麼停下了?」舒逸回答道:「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我說不上來,只是感覺到越是離目的地越近,就越感到危險,或許是我多心了吧!」車銳說道:「你不會認為錢鍾越是想對我們做什麼吧?他只是個商人,帶點黑社會的背景,這樣的人他有膽子對我們做什麼嗎?」舒逸搖了搖頭,繼續發動了車子,不過他開得很慢:「一會你就在車上吧,我一個人下去!」車銳瞪了他一眼:「我說舒逸,你什麼意思,看不起我是不是?」
舒逸說道:「想哪去了,我們一明一暗,真有什麼事情發生也有個照應。」車銳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見舒逸這樣慎重,車銳也不敢大意,他還是很相信舒逸的直覺的,舒逸可是無數次從生死中闖過來的人,那種對危險的預感一般來說是很準確的。車銳說道:「你下午的時候讓我打譚三的電話,又說譚三很可能沒有出境,你不會懷疑是譚三夥同了錢鍾越想對我們不利吧?」舒逸淡淡地說道:「對於譚三,我看不透,這個人就是個謎,至少目前為止,他,我是不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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