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十幾分鐘,好在雙方都沒有過激的言行,就這樣對峙著。
「你們當中誰是舒逸?」這時剛才那個領頭的又走了回來,望著智剛他們幾個說道。暗處的舒逸心裡一驚,看來人家早就知道自己會來了,不過他並沒有急著現身,智剛卻瞇著眼睛:「你什麼意思?」那領頭的說道:「首長說了,如果舒逸來了,他可以見見,其他人請回!」智剛的心裡有些擔心,他擔心舒逸聽了這話會急著現身,他說道:「哼,誰不知道舒逸正在逃亡,他怎麼會和我們在一起。」
那領頭的說道:「既然舒逸不在,那各位,你們請回吧。」舒逸此刻卻下了決心,他終於從暗處走了出來:「智剛,你們先回去吧,和莫非會合,車上等我!」智剛沒想到舒逸真的出來了,他歎了口氣:「你不應該相信他的話!」舒逸微微一笑:「我們現在還有選擇嗎?不過我倒想看看是哪位首長蒞臨林城,去吧,我不會有事的。」
舒逸都這麼說了智剛自然不好再說什麼,他點了點頭走到舒逸的面前握了握他的手:「你自己小心一點。」舒逸「嗯」了一聲,放開了智剛的手,走到了那個人的面前淡淡地說道:「麻煩你帶路吧!」那人卻沒有動,望著舒逸說了一聲:「對不起!」舒逸聽了從身上掏出了手槍和一把軍用匕首遞給了那人,那人接過去後遞給了手下人這才對舒逸說道:「跟我來。」
那人把舒逸帶到了半山腰的一座屋子前,屋前也站著一個黑西裝的男子,那人停下了腳步:「請等一下。」說完他先進了屋,舒逸等了近三分鐘那人才出來:「請進吧!」舒逸跟在他的身後進了屋,屋裡的陳設很是簡潔,舒逸看到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老頭,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肩膀上兩粒金星閃閃,老頭正捧著一本書看著,舒逸看到了書名《曾文正公文集》。
「陳老,舒逸來了!」帶舒逸進屋的那人輕聲說道,舒逸推測他應該是這個陳老的侍衛長,舒逸此刻已經知道自己面前的這位首長是誰了,那就是華夏軍事科學院的副院長,華夏軍事科技大學的校長陳自然陳老!
陳老聽了那人的話並沒有抬頭,只是輕輕應了一聲:「嗯,你們都出去吧!」那人楞了一下,並沒有動,陳老淡淡地說道:「去吧!」他的聲音不大,可是他的語氣卻一點都不容置疑。那人和原本站在陳老身後的另一個黑西裝離開了,那人出門之前還是不安地看了一眼舒逸,舒逸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看起來很是平靜,古井不波的樣子。
門被關上了,舒逸還是站在那兒,沒有動,他也沒有向陳老行禮,而陳老也不看他,仍舊津津有味地讀著書,透過老花鏡舒逸看得出陳老看書看得很認真,不是裝出來的。大約一分鐘的樣子,陳老開口了:「坐吧,我把這一小段看了!」舒逸走到了他旁邊的一張沙發上坐下,舒逸坐得很端正,那是軍人的標準坐姿。
又過了五分鐘,陳老才把書放了下來,摘下老花鏡擱在書上,最後把書和眼鏡一齊放到了茶几上:「你就是舒逸?」舒逸回答道:「是!」陳老點了點頭:「最近我總是聽到你的名字。」舒逸沒有說話,他不明白陳老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個時候貿然答話並不明智。
陳老說道:「有興趣和老頭子我對上一盤嗎?」舒逸回答道:「我的棋藝太差,入不得首長的法眼。」陳老笑了:「沒事,我也是臭棋簍子!」舒逸沒有再說什麼,陳老雖然是在徵求自己的意見,可他卻知道,首長的話大多的時候更像是在命令。
茶几上就有棋盤,陳老說道:「我老了,這腦子趕不上你們年輕人,我執黑吧!」說完也不客氣,一子點在了天元上。舒逸楞了一下,圍棋有句俗語,金角銀邊草肚皮,天元定勢那是實力與自信的綜合體現,山莊正門的影牆上的「天元劫」雖然也是這樣的定勢,那是吳清源老先生棋藝高超,一生罕遇敵手的自信,而此刻陳老這一子卻讓舒逸有另一種感覺,霸氣!這霸氣與陳老的官威是緊緊連在一起的,他這是在給舒逸壓力,心理上的壓力。
陳老落了子,一雙眼睛卻望向舒逸,舒逸的臉上卻還是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他拿起一粒白子,點了左下手的「三三」。陳老皺起了眉頭:「看來我高看了你,格局並不怎麼高嘛!」舒逸淡淡地說道:「格局與身份相當,在首長面前,我的格局自然就只有這一點了!」陳老聽了舒逸的話,臉上露出了笑容:「哦?傳聞中的舒逸可不是這麼謙遜的人。」
「陳老學貫中西,才高八斗,在我心裡也應當是溫良和善的。」舒逸這話只說了一半,他的意思陳老已經聽明白了,這是在說自己咄咄逼人,盛氣凌人。陳老又落了一子,緊緊地靠在了舒逸的那個「三三」上,這是再一次的緊逼。
舒逸跳了一子,陳老又靠了上來,舒逸也不管他,按部就班地應著子。
終於一盤棋結束了,陳老以四分之三子的贏面獲勝,舒逸淡淡地說道:「你贏了!」陳老點了點頭:「我贏了,因為我是首長,對吧?真是為難你了,算得這麼精確。」舒逸說道:「陳老叫我來就為了下一盤棋嗎?」
陳老搖了搖頭:「舒逸,我知道你今晚為什麼來,原本我不應該阻止你的,可是我沒有辦法,一來我們和華洋公司有項目上的合作,於公我必須保證我們的項目不會受到外界的干擾與影響,二來我欠別人一個人情,人情是要還的,於私我得還人情,所以今晚你這樣貿然而來我不得不阻止你。」
舒逸瞇起了眼睛,陳老輕聲問道:「我的話你能明白嗎?」舒逸點了點頭:「明白,也就是說今晚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從這兒帶走我想找的人。」陳老歎了口氣:「看來你還是沒明白,不過我也不會難為你,雖然我知道你現在正在被通緝,可是那並不關我的事,好了,你可以走了!」
舒逸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就離開了。可是他的心裡還是充滿了疑惑,陳老明明白白地告訴了自己不會讓自己從山莊帶走馬家的人,可是他為什麼說自己根本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呢?這個陳老在打什麼機鋒?他的話語裡難道暗藏了什麼樣的玄機?
舒逸帶著這個疑惑走出了山莊,回到了車上。智剛問道:「舒哥,到底是哪位首長?」舒逸苦笑了一下:「軍科大校長,軍科院副院長陳老!」智剛倒吸了一口冷氣:「華夏軍事科學第一人!」舒逸點了點頭,夏莫非問道:「他都和你說了些什麼?」舒逸把陳自然和自己說的話都說了一遍,夏莫非的臉上也露出了苦笑:「有他頂著,我們今晚沒戲了!」
舒逸沒有說話,掏出一支煙來點上,他還在想著那個問題,陳老為什麼說自己還不明白他的話的真實意思,車上明明坐了五個人,可是卻是一片沉默,陳老的出現打亂了他們原定的計劃,這個客人確實是重量級的。
就連智剛他們的心裡都十分的鬱悶,智剛他們出來的時候又遇到了那個吳隊長,那人的得意樣讓智剛覺得很是噁心,可是明明知道了有首長在山莊裡,智剛他們就不可能像剛才那樣消遣這姓吳的了。
終於,嚴峻忍不住問道:「已經四點了,難道我們真的只有撤嗎?」舒逸沒有說話,大口地吸著煙,所有的人都望向他,突然舒逸腦子裡靈光一閃,他想到了陳老說過的一句話,於公於私,今晚自己貿然而來他都會阻止自己的。貿然,陳老用了這個詞,這個詞有些講究,陳老這是在說自己根本就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那怎麼樣才不算是貿然呢?又怎樣才能夠名正言順地搜查山莊帶走馬家的人呢?
舒逸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智剛看到了這一閃而逝的笑容,他問道:「舒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舒逸點了點頭:「陳老並不是真心想要維護馬家的人,他只是怪我貿然行動,沒有經過周密的計劃,陳老雖然受人之托要阻止我們,但是如果我們的辦法得當,陳老就不會再堅持阻止我們的行動了!」
夏莫非楞了一下:「辦法得當?有什麼辦法?真要和內衛幹上一架嗎?舒哥,那後果可是很嚴重的,我怕到時候就真會連累到陸局了。」舒逸淡淡地說道:「你們想想,陳老在這兒,我們要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夠名正言順地搜索山莊?」大家都搖了搖頭,舒逸卻開口說道:「辦法其實很簡單!那就是當陳老的安全受到威脅的時候,那樣根據內衛條例,陳老就必須轉移,無法轉移的情況下只能向當地警衛部門求助,這兒遠離市區,警衛部門的人一時半會趕不過來,而我們軍安的人恰逢其會,出手援助是再正常不過,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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