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王守銀就來叫醒了舒逸:「小舒,快,有線索了!」舒逸穿上衣服:「什麼線索?」王守銀說道:「志軍的下落有消息了!」舒逸心裡一驚,這也太巧了,自己和朱毅剛到怎麼說有線索了?不過舒逸的臉上卻是露出驚喜:「是嗎?這是個好消息,走,去告訴老師去。」
兩人來到了朱毅的房間,朱毅已經起了,正在陽台上打太極拳,房門並沒有關,好像他算到了兩人會來一般:「你們先坐,我馬上就結束了。」舒逸望著朱毅那架勢,他看得出這是陳氏太極,而且並不是簡化版,是陳氏的真傳,估計是陳克親自傳授的。
待朱毅收了勢,王守銀才笑道:「朱先生這太極可是打得出神入化,頗得陳氏太極的精髓啊!」朱毅笑了,望著王守銀:「我這就是花把式,權當是鍛煉身體罷了。」舒逸這才說道:「老師,老王說已經打探到志軍的下落了!」朱毅楞了一下:「是嗎?快說來聽聽!」
王守銀說道:「就在離招待所不遠的南邊有一家路邊餐館,因為在交通幹道上,所以二十四小時都營業的,我們的偵察員碰巧去那兒調查,那有個服務員叫祁香,她說就在前晚大約是半夜一點多鐘的時候店裡曾經去了三個客人,開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具體什麼車她說不上來,不過那三個人在店裡吃的宵夜卻是她招呼的。」
朱毅遞給大家一支煙,並沒有打斷他的話。
王守銀點上煙然後繼續說道:「她說她聽到三人小聲地說什麼,那人手上有槍,要小心一點,而另一個人卻說沒問題,早就安排好了,他們就是去抬死豬,還說估計這時候那人已經早就睡死過去了。三人說話的時候聲音不大,這個服務員隔得也遠,他們就沒提防,殊不知這個祁香的聽力比常人又要好得多。」
「三人吃過夜宵就上了車,祁香說那車就是往招待所方向開的,四十分鐘以後,那車子又經過了她們的店子,上了國道。」
等王守銀說完,舒逸皺起了眉頭:「大晚上的祁香難道一直在外面呆著?」王守銀笑了:「這問題我也問過了,不過後來我實地去看了看,她根本就不用出門,她的櫃檯邊就是扇窗子,隔著窗子她依舊可以看到來往的車輛,他們主要就是做南來北往的車輛的生意,盯得緊要些也很是正常。」
朱毅點了點頭:「那三個人長什麼樣子她還記得嗎?」王守銀說道:「記得兩個,我已經安排人去畫像了!」朱毅說道:「嗯,老王,這算是條重要的線索,就勞煩你跟一下了,對了,我們去那小飯館看看吧!」
小飯館就在國道旁邊,這是南北交通的主幹線,在這做生意倒還真是個好地方,果然如王守銀說的那樣,櫃檯旁就是一扇窗,能夠看到來往的車輛。朱毅站在飯館門口,仔細地看了看,然後才緩緩地走進了店裡。
店裡有個二十上下的女孩,正在接觸兩個男人的盤問,其中一個手裡拿著述寫本,正在畫像,朱毅走上前去看了一眼畫像上的人,那畫像的男人抬起了頭看了朱毅一眼:「你是誰?」王守銀忙上前來:「小徐,這是朱先生,上面來的領導!」朱毅的身份很特殊,王守銀也不知道應該怎麼介紹,就很籠統地說了一句。
男人忙站了起來:「首長好!」朱毅擺了擺手:「你們繼續!」男人才坐下,繼續根據女孩的描述畫像,朱毅看了女孩一眼,然後臉上露出一個微笑:「你就是祁香?」祁香點了點頭,朱毅在另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平時你們這的客人多吧?」祁香回答道:「還好吧,一天到晚我們都有客人來。」
朱毅又問道:「像前晚那樣大半夜來客人的情況多嗎?」祁香笑了:「也不少,很多師傅都有吃宵夜的習慣,而我們二十四小時營業就是因為賣夜宵的收入也挺高的!」朱毅說道:「那前晚除了那三個人就沒有其他的客人了嗎?」祁香楞了一下:「那個時段還真的沒有了。」
朱毅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靜靜地聽那兩個男人詢問祁香那些人的特徵,舒逸一句話都沒有說,等朱毅起來,便和朱毅先離開了。王守銀留在了那兒,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不過舒逸他們臨走的時候他告訴舒逸,機票已經給訂好了,到時候會有人直接送到招待所去。
離開了飯館,朱毅才輕聲問道:「你怎麼看?」舒逸只說了三個字:「太巧了!」朱毅點了點頭:「確實是很巧,偏偏我們一到他們就查到了線索,對了,剛才你也看到了,那個祁香的話你覺得可信嗎?」
舒逸回答道:「聽著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或許我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所以對於她的話我始終有些懷疑。」朱毅說道:「先入為主?」舒逸苦笑了一下:「是的,我總覺得這線索來得蹊蹺,所以我對於祁香的話就持了懷疑的態度。」朱毅笑道:「這很正常,不過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祁香在說謊!」
舒逸問道:「為什麼?」朱毅說道:「就算她說的前半截是真的,那麼她後面說四十多分鐘後看到那車子回頭開上國道卻是在說謊。因為飯館外面這一段路上根本就沒有路燈,就靠飯館門口的那燈光根本就看不到大路上開過的是什麼車子,況且她還是坐在屋裡,她能夠看到的也只有耀眼的車燈而已。」
舒逸這才明白,朱毅為什麼一開始在飯館的門口看了那麼久,原來問題是在這兒。朱毅繼續說道:「車子過來的時候她看到的首先是車燈,而在那樣的視覺衝擊下,對光適應剛剛產生,以車子開過的速度,她根本就不可能在那樣昏暗的情況下看清開過的是什麼車。所以她最後一定說了謊,她不可能知道那輛車在四十分鐘後離開。」
舒逸說道:「由此是不是可以說她從頭到尾根本就是在說謊,她的話並不可信,而按那畫像也根本不可能找到所謂的嫌疑犯。」朱毅歎了口氣:「完全有這樣的可能,不過也有可能是有這麼回事,他們故意讓留下一點線索,但祁香身上卻一定有問題,她為什麼要說謊?」
舒逸說道:「那我們該怎麼辦?直接接觸這個祁香麼?」朱毅搖了搖頭:「現在不行,我們馬上要回林城,不能把祁香煮成夾生飯,你想過沒有,突然冒出的線索如果說是有目的的,那麼它的目的又是什麼?」舒逸說道:「該不會是想要留下我們吧?不讓我們如期回林城?」朱毅聳了聳肩膀:「這個就不知道了,如果真是這樣的目的,那麼今晚我們去機場的路上可就不那麼太平了!」
舒逸說道:「他們不會敢對我們出手吧?」朱毅笑了:「你也看到了,他們殺了徐圖,綁了小龔,你覺得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做的?」舒逸楞了一下,想想確實是這樣,他說道:「放心吧老師,有我在,你不會有什麼事的。」舒逸這話可不是矯情,而是真心話,他就算是拼了命也不會讓朱毅有什麼危險。
朱毅淡淡地說道:「其實我倒是希望他們真對我們出手,這樣我們也能夠少走很多的彎路。」舒逸覺得朱毅的說法也有些道理,可是他還是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雖然他對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但自保無虞,要保證朱毅的安全卻還是有些夠嗆。
回到招待所,舒逸有些不解:「老師,我們就呆在招待所,什麼都不做?」朱毅喝著茶抽著煙,一副很愜意的樣子:「你想做什麼?」舒逸苦笑了一下:「難道你忘記了我們是為什麼來的嗎?」朱毅回答道:「記得,為了志軍的事情來的,可是這兒的一切不是有老王麼?」
舒逸有些不滿:「既然這樣,我們來這一趟有什麼意義?」朱毅說道:「當然有意義,這表明了我們對這個案子的關注,關心!」舒逸說道:「可是我們卻沒有任何的作為!」朱毅望著他一臉的微笑:「沒有作為那是因為現在真正具體在辦這案子的人不是我們,而是啟封市國安的同志,我們要相信自己的同志不是嗎?」
舒逸被朱毅弄得沒了話說,朱毅說道:「我們匆匆忙忙地來,又要匆匆忙忙地離開,你說我們這短短一天的時間能夠做什麼?只能夠表示我們對這案子的關心了,審方解梅或者詢問祁香,這都只能是王守銀他們的活,甚至是他們拿到畫像後的追兇,我們根本就使不是半分的力。其實啟封這邊的案子,在志軍失蹤後,我們就已經徹底失去了控制。」
舒逸瞇起了眼睛,冷靜下來想想,朱毅說的確實一點都沒有錯!從一開始自己的偵破重心就不是在啟封,此刻就算是自己想插手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朱毅笑了:「是不是覺得很委屈?心裡很不舒服?」舒逸沒有說話,靜靜地坐著,朱毅說道:「找個角度來看這並不是一件壞事,不是嗎?從一個參與者到旁觀者,你的視線會變得更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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