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龍久淵靠在辦公桌旁,輕聲問道:「你相信黃秀玲的話嗎?」舒逸苦笑了一下:「至少我覺得她並沒有說謊!」龍久淵說道:「她知道我們並沒有抓到那個彭標,就把一切都推到了那個彭標的身上,還有,她說賀哲是用她和樊老六通電話的事情威脅她,她才打電話給了彭標和狄偉,她原本只是想讓他們給賀哲一點教訓,是彭標執意殺了賀哲!」
舒逸點了點頭:「她是這麼說的。」龍久淵笑道:「其實在我看來最想殺死賀哲的應該是她才對,因為賀哲是切實地威脅到了她!」舒逸搖了搖頭:「我不這麼看,賀哲是用這事情威脅了她,可是她瞭解賀哲的性格,就像她說的,以前賀哲就很是懼怕樊老六,所以一直不敢對她怎麼樣,賀哲是個有賊心,沒有賊膽,怕事的主!」
「只要好好教訓賀哲一頓,那麼以後賀哲就是敢再對她怎麼樣了。可是她想得過於簡單了,這件事情對於她來說不是大事,大不了她就是承認了曾經和樊老六通過電話又如何,她和樊老六之間的關係,在出租汽車公司是人都知道,根本就不用避嫌,她甚至可以實說,樊老六打電話來是為了查那新車載走兇手的事情,反正她是知情的,載走兇手的根本就不是新車,她根本就沒有太大的顧慮。」
龍久淵沒有吭聲,靜靜地望著舒逸,舒逸繼續說道:「反而那個彭標才是真正緊張的人,雖然那個所謂的目擊者提到的是新車,這一點不符合事實,可是只要提到了出租車就已經足夠讓他害怕了,他真正擔心的並不是賀哲是不是真正聽到了樊老六和黃秀玲的談話,而是賀哲對於黃秀玲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
龍久淵這才點了下頭,舒逸的分析讓他認可了。
「所以黃秀玲說她除了對彭標可能出現在幾個案發現場知情,其餘的她一概不知道我倒也能夠接受,我只是奇怪,樊老六和她通電話的事情除了賀哲,還有誰知道?賀哲又是怎麼知道的?」舒逸說到這兒才停了下來。
龍久淵皺了下眉頭:「你說有沒有這樣的可能,是賀哲殺了老六和錢鋒他們?」舒逸有些不解:「動機,動機呢?如果說賀哲是彭標一夥的,那麼說他殺了老六他們幾個我倒還想得通,可彭標他們下手殺了賀哲,明顯他們並不是一夥的,你說是吧?」
龍久淵搖了搖頭:「不能這麼肯定,也有這樣的可能,賀哲或許就是彭標一夥的,而他的存在就是為了起到雙保險的作用。另外很有可能是為了監視黃秀玲,否則他為什麼又碰巧會聽到黃秀玲與樊老六的通話,而又以此來威脅她?」
舒逸笑了:「就算你說得沒錯,可是既然這樣他們為什麼要殺害賀哲?」龍久淵淡淡地說道:「賀哲威脅黃秀玲,這是自我暴露,一旦讓我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們就很可能查出樊老六他們的真正死因,況且這次死的還有我們的同志,他們知道這場遊戲玩大了,他們不敢賭,在賀哲色膽包天,自我暴露之後,他們只能除掉了他!再說了,他們或許早就已經發現了歐陽他們在暗中跟蹤著黃秀玲!」
舒逸拍了下桌子:「必須要找到那個彭標,看來彭標現在是整個案子推進的關鍵性人物。我想,他應該也知道那個假林得旺的下落!」龍久淵歎了口氣:「這個彭標可不比狄偉,他滑得就像個泥鰍,我估摸著他或許已經離開林城了!」舒逸說道:「那倒未必,他的任務在林城,而且和那個林得旺應該有很大的關係,我想他應該只是藏了起來,遲早我們還是會打交道的!」
龍久淵說道:「嗯,我多佈置人下去,全城搜查!」舒逸說道:「嗯,聲勢搞大一些,出租車公司有他的相關資料,雖然肯定不是真的,但那照片不會有錯!讓警方配合,大張旗鼓的,逼著他做出下一步的動作。」
桌上的電話響了,舒逸拿起來「喂」了一聲,接著就楞住了。龍久淵問道:「怎麼了?」舒逸輕聲說道:「龔志軍失蹤了!」龍久淵吃了一驚:「怎麼會這樣?」舒逸搖了搖頭,放下電話以後他說道:「龍處,我準備去一趟啟封,可是我擔心四號的事情……」龍久淵說道:「放心吧,我看著,一定不會出什麼大事的!」
舒逸點了點頭:「另外還有一件事情,那個賀哲,好好查查他的社會關係,我想到他的身上一定能夠查到什麼,你說得對,這個賀哲很可能也是他們一夥的,如果真是這樣,他應該有自己一條線,或者他和彭標根本就是兩條平行線,我傾向於後者,否則他在遇害的現場看到彭標的時候不應該沒有任何的反應,至少警惕應該有吧?哪裡會那麼容易被幹掉?」
龍久淵竟然沒想到這一層,他的臉一紅:「照你的說法,賀哲確實和徐圖他們幾人的死有關,只是他卻不是彭標一夥的,又或許他和彭標即便是一夥的,但彼此之間並不知道?」舒逸淡淡地說道:「龍處,之前你不是做過一個假設嗎?或許他們也並不是一夥人,而是兩路人!」
龍久淵楞了一下,他說道:「我明白了,你放心去啟封吧,希望你能夠順利地找到志軍,他一定不能再有什麼事了!」舒逸歎了口氣,他的內心裡卻很是忐忑,龔志軍的失蹤很是時候,林城這邊剛剛有突破性的進展時,龔志軍便出事了,朱毅說得沒錯,兩個地方相距那麼遠,可卻是守望相連。
舒逸給朱毅去了電話,這兩天他一直都給朱毅匯報著案情的進展,可奇怪的是朱毅從頭到尾都沒有給他一點的建議,只是聽,只是說知道了,他甚至沒有發表一個字的意見。不過朱毅給他的感覺好像很忙,他也不知道朱毅在忙些什麼,他甚至還把鄧琨也拉上了,兩個人一天到晚就在外面轉悠。
「哦?你準備去啟封?」朱毅問道,舒逸苦笑了一下,出了這樣的事情他能不去嗎?龔志軍和徐圖這兩個人都是陸亦雷派給自己的,現在倒好,一個犧牲了,而另一個也失了蹤,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對陸亦雷說。朱毅這樣問,舒逸歎了口氣:「嗯,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志軍,我不希望他再出什麼事!」
朱毅沉默了一下說道:「我陪你一起去吧!」舒逸聽了心裡一喜,他沒想到朱毅會主動提出陪自己去啟封,他說道:「那好,我馬上去安排,下午就走!」
朱毅是直接到機場和舒逸碰面的,朱毅的精神看起來很不好,彷彿很是疲倦的樣子,舒逸問道:「老師,你這是怎麼了?」朱毅淡淡地笑了笑:「沒什麼,就是晚上睡得不好,沒事的。」舒逸這才放下心來,朱毅問道:「龔志軍是怎麼失蹤的,啟封那邊有什麼說法嗎?」
舒逸搖了搖頭:「沒有,今天大早他和啟封市局的同志約好有事,可是一直沒出現,老王就去了他在招待所的房間,卻沒有看到人,而他的傳呼機、手機竟然就在枕頭下面。現場也沒有掙扎的痕跡,啟封方面把招待所附近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他,他們覺得這件事情太蹊蹺,就趕緊給我來了電話。」
朱毅點了點頭:「這事確實蹊蹺,如果說他是存心要去哪裡槍和傳呼機是一定會隨身帶著的,這麼重要的東西留下來只有一種可能,他是被人綁架了,而對方故意留下了這兩樣東西,算是對我們的一個告知!」舒逸說道:「告知?這就是說他們是在告知志軍被劫了,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做?」
朱毅輕聲說道:「因為他們接下來很可能會和我們提條件,而志軍就是他們和我們談判的一個籌碼!當然,又或者他們是想引你去啟封,如果真是為了引你去啟封,那麼你的處境就會很危險。」舒逸苦笑道:「我倒希望他們能夠和我面對面的來一場,老師,說句老實話,我快要憋屈死了,從接手這個案子以來,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腦子裡除了案子就還是案子,可偏偏這腦子裡總是一團漿糊。」
朱毅說道:「你們最近不是已經有所突破了嗎?如果不是你們有所突破,他們也不會急著對志軍出手,對了,有個問題你想過沒有,那個目擊者,他為什麼要說謊,既然要說謊又為什麼要冒險站到你們的面前來?這一點很重要,不把它搞清楚你們或許就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舒逸在思考著朱毅提出的這個問題,朱毅又說道:「你之前說過,龍久淵曾經提出可能是兩幫人,一幫在揭,一幫在掩,按你們的推測,這個目擊者應該屬於揭的這一幫,可是他揭得又不徹底,甚至有很大的誤導的成分,既然要揭又何苦要誤導你們?如果就他根本就不是真正想要揭示什麼又有什麼必要出現?當然,問題的最關鍵就是他到底是什麼人,立場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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