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們是京裡來的記者,那個女人是不是讓你們幫她鼓吹什麼靈魂附體?」女人說話的語氣很是不屑,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感覺。這感覺讓沐七兒很是不爽,偏偏她又無法發作。
舒逸淡淡地說道:「按理說,這樣的事情我們是不應該報導的,可是你也知道,記者的職責就是客觀真實地還原事件的真相,所以我們也還在作進一步的調查。當然了,如果調查的結果真是這樣,我們也只能夠照實寫了!」
聶子晴冷笑道:「荒謬,你們也算是有知識有文化的人了,竟然會相信這樣的無稽之談!算了,這事情已經為聶家帶來了很大的負面影響了,我不希望再繼續下去,你們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吧。」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女人,使了個眼色。
女人不知道從哪裡拿出兩個小手提袋,她輕輕地把袋子放在茶几上。
聶子晴抬手指了指袋子:「每個袋子裡有五萬塊錢,我想那女人出手也不會這麼大方吧?收了這些錢你們趕緊給我離開南海,我這是禮,俗話說先禮後兵,要是二位還不識相的話,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舒逸笑了:「聶小姐好大的手筆,錢是好東西,可是偏偏我這個人好奇心重,我很想知道聶小姐這樣做的目的,如果聶小姐能夠給我一個合理的,我能夠接受的解釋,或許我還真就拿上錢打道回府了!」
聶子晴望著舒逸:「我憑什麼要向你解釋?誰不知道,你們這些記者一天東聞西嗅的不就是為了整倆錢嗎?如果還嫌少我可以再多給兩萬,不能再多了,做人要懂得知足,有道是有心不足蛇吞象,不過最後卻是眼大肚皮小,沒命享受。」
舒逸越發覺得這事情有意思了,聶子晴這樣急著要攆他們走,真的只是因為怕媒體給高陽正名嗎?再她又是利誘又是威逼的,這背後又有什麼文章呢?女人又取了四萬塊錢,分別裝進了他們眼前的袋子裡,然後退到了一邊。
舒逸摸著下巴,想了想,然後說道:「如果我們拒絕呢?」聶子晴的臉色微微一變:「你可以試試!」舒逸站了起來:「曉曉,我們走!」說罷和沐七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別墅。
他們自然沒有再上那輛奧迪車,而是向著公路方向走去。
「看來這個聶子晴是個狠角色!」沐七兒輕聲說道。舒逸搖了搖頭:「不,她只是在假裝凶狠,你沒看出來她的姿勢一直都沒有變過,蜷著腿坐在沙發上,還有,她每次說狠話的時候放在腿上的右手就不自覺地抓緊裙擺。」
沐七兒沒有留意到這點,舒逸說道:「再有就是她加錢也太爽快了些吧?按理說討價還價得有個過程吧,她根本就不等我們開口,直接就一人加了兩萬,我告訴你,如果我們開口讓她一人給我們十萬她也一樣會答應,只要我們同意她的條件,離開南海。」
沐七兒很是不解:「她為什麼要這樣?」舒逸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看起來不僅僅是因為我們是媒體記者那麼簡單,記者這一行你或許不清楚,他們雖然經常也有些潤筆或者封口的費用,可萬萬是拿不了那麼多的。」
沐七兒說道:「你是說她或許還把我們當成了其他的什麼人?」舒逸笑了:「多半是這樣,在黑道上,這十幾萬都已經夠買一條人命了!」沐七兒也好奇起來:「真想知道她把我們當成了什麼人。」舒逸說道:「放心吧,她的人一會就會追上來的。」
果然,兩人還沒有走一公路上,那輛黑色的奧迪就追上了他們,車子在兩人的身旁停了下來,那個像管家似的女人伸出頭來:「二位請留步。」舒逸和沐七兒停下了腳步,女人下了車:「小姐讓我請二位回去,剛才小姐的態度不好,她說想當面向二位道歉。」
舒逸淡淡地說道:「道歉就不必了,話不投機很正常,你回去轉告你們小姐,我們是不會離開南海的,至於新聞的事情,我們自然會調查清楚了再說。」說完舒逸拉住沐七兒就準備離開,女人叫道:「慢著!」
舒逸轉過身來望著女人:「還有什麼事嗎?」女人微微一笑:「小姐說了,如果二位不願意跟我回去的話就把這個給你們,她說相信你們看了這東西一定有興趣再和她好好談談的!」說罷從包裡掏出一樣東西,像一枚徽章。
舒逸接過來看了一眼,臉色微微一變,沐七兒也伸頭來看了看,這是一枚如指甲蓋大小的徽章,三角形,沒有任何的圖案,一色的綠。別人不知道這是什麼,可是舒逸和沐七兒卻是認識的,這是國安外勤人員的徽章,一般是用在國安系統內部合作的時候。
在臨時決定的合作,因為時間緊急,無法用繁瑣的辦法來辨識身份,那麼就靠這枚徽章,光有徽章還不行,還有顏色的區分,外勤人員的身上一般都會有七枚這樣的小徽章,分為「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在部裡每週末即時下發的外勤口令中就規定了下周七天內每天相應的顏色。
哪天用什麼色的徽章是有著嚴格規定的,這有利於多部門外勤協作行動時的人員辨識,你戴錯了色就會馬上被發現是冒充的了。
可是舒逸又納悶了,資料上顯示這次調查這個靈魂附體事件的只有南海國安的人,應該不存在部門間協作,為什麼會用徽章?莫非還有其他地域的國安人員也參與其中?更奇怪的事情是聶子晴又從哪得到的這玩意,又為什麼會那麼肯定自己看到這東西一定會再去見她?難道她已經知道了自己和沐七兒的身份?
不應該!他們到南海的事情只有部裡為數不多的幾個領導知道,根本就沒有通知當地相關部門,用的身份也是記者,聶子晴怎麼會知道?舒逸裝做一臉的茫然,把徽章遞給了女人:「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所以,我也不會跟你回去見她,抱歉!」
這一定是試探,舒逸心想自己還是小看了聶子晴了。雖然他也很想弄清楚這徽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是他忍住了,拉起沐七兒繼續向公路走去。女人楞了半天,才上了車:「老陳,我們回去吧!」司機老陳也不說話,車子掉頭回去了。
沐七兒悄悄看了一眼遠去的奧迪:「那徽章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嗎?」舒逸歎了口氣:「想,可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表現出對那徽章有興趣那麼也就等於承認了我們的身份!她哪來的那徽章,她又怎麼知道我們認識那徽章?」
舒逸冷笑了一下:「如果他們認定我們認識那徽章的話一定會再來找我們的,那時候我們就不用再和她演戲了,不過現在我們還得再看看,這萬一她只是懵的,或者只是試探,我們在不知道她的底細前還是最好別暴露。」
搭車回到市裡的時候已經是午飯的時間了,舒逸和沐七兒隨便應付了一下,然後就回了酒店。
「下午是不是去見聶長生的老婆?」沐七兒問道。舒逸搖了搖頭:「下午休息,我們去逛街,掃點土特產!反正我們沒和她約過,什麼時候去見她都無所謂。」沐七兒苦笑了一下:「這可不是你的風格,這次來你就半天做事大半天玩,怎麼,你不著急啊?」
舒逸淡淡地說道:「我們不能急,我們這次可是有角色的,這樣好的公費旅遊的機會我們自然不能浪費,對吧?只是一味的工作會惹人懷疑的。再說了,今天早上你不覺得我們身邊好像少了點什麼?」
沐七兒這才想起來:「那個同行!」舒逸說道:「我一直在留意,今天早上他竟然沒有跟蹤我們。」沐七兒說道:「也許我們出門早了吧。」舒逸搖了搖頭:「你和國安外勤打過不少交道,他們要盯一個人,你就是大半夜出去他們也會跟上的。」
沐七兒說道:「你不是說並不能肯定那人就是國安的嗎?雖然他給人的感覺很專業,可是如果他只有一個人呢?」舒逸笑了:「這倒是,不過你想過沒有,還有一種可能。」沐七兒想了想:「他也許是聶子晴的人!」舒逸說道:「不無可能,指不定那張字條就是他給遞進來的!」
在酒店睡了個午覺,一點多鐘,舒逸和沐七兒換了一身休閒的衣服就增逛街去了。兩人還真買了不少的東西,舒逸發現那個人果然又出現了。那人今天又換了一身行頭,牛仔短褲、黑背心,太陽帽,墨鏡,還有一個小斜挎包,手腕上是個數碼相機。
看上去也像一個遊客無異。沐七兒也發現了,她微微一笑,對舒逸說道:「看來他真的對我們很感興趣!」舒逸也笑道:「既然他對我們感興趣就讓他這樣跟著吧,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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