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老闆見鎮南方他們下去,他一把封住了鎮南方的衣領:「你們為什麼要害她,為什麼?她還是個孩子!」鎮南方冷冷地望著他,廣仁一把揪開了旅店老闆,兩個夥計想要上前來,廣仁說道:「都別亂動,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廣仁看上去很凶,倒是把那兩小子給震住了。
旅店老闆見廣仁那麼橫,他叫道:「你們快打電話,報,報警!」鎮南方蹲了下去,仔細地檢查著希娜古麗的屍體,當然,他並沒有把屍體掀起來,屍體正面是伏在地上的,他無法察看。一旦動了屍體,那就破壞了現場,至少現在他不能那麼幹。
鎮南方的目光望在了她的左手手指上,我不知道他發現了什麼,只見他抬頭向著樓上望了望。
警察來得挺快,就在旅店老闆的夥計報警後不到十分鐘就聽到了警笛聲,好像來了至少兩輛警車。接著這看到一隊荷槍實彈的警察衝進了院子,他們竟然用槍指著廣仁和鎮南方、李鐵嘴。
我的心裡一凜,他們好像並不是單純為了希娜古麗的事情來的,這幫子警察這架勢看來是有備而來,難道他們就是衝著我們來的?果然,有四五個警察衝上樓來,槍口對準了我和廣森,其中一個警察說道:「不許動,把手舉起來放在頭上。」
廣森有些不忿,我輕輕地說道:「聽他們的吧!」我先舉起了手,接著廣森才跟著舉起手來抱在了頭上。這些警察竟然還都穿了防彈衣,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我突然想到,或許警察並不是接到希娜古麗案子的報警來的,而是根本就是衝著我們來的,緣由是廣仁在酒吧門口開的那一槍。
果然,我們舉起了手,立刻有人上前來搜身,我們是從床上爬起來的,槍自然不在身上,於是他們就衝進了房間,很快就把槍給找到了。
「吳隊,找到了!」我心裡暗暗吃驚,看來這些警察還不是鎮上的,這個吳隊應該是刑警或者特警隊的,至少是縣裡才有這樣的編制。
那個被他們叫做吳隊的人正在下面指揮人保護希娜古麗的死亡現場,他的臉色很難看,在他看來或許他們早到一步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慘案了,所以他望向鎮南方和廣仁他們的目光也很不友善。
我和廣森被帶了下去,而我們的行李也被他們給搜了下來。
就在這時,又聽到了警笛聲,幾個警察跑了進來。為首的那人見到這幫全副武裝的警察先是一楞,接著他看到了那個吳隊。他忙幾步上前:「吳隊,你們怎麼也在?」吳隊陰沉著臉:「熊所長,在你的轄區出現槍擊案你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原來這個吳隊還真是從縣裡來的,也難怪,我們開槍的事情都過去好幾個小時了,如果他們真是鎮上的警察應該早就來了,怎麼會現在才出現。只是又是誰通知了縣警察局的呢?
我望向廣仁,他竟然沒有一點表示,他不是說過出什麼事情他來應對嗎?我以為這個時候他是應該出來解釋一下的,誰知道他好像一點都滑想要解釋的意思。
那個吳隊抬起手:「把人帶走!」熊所長楞了一下:「不行啊吳隊,這起謀殺案還需要他們協助調查呢!」吳隊淡淡地說道:「我必須把他們帶走,這裡的案子你慢慢查吧,需要並案的話我想也應該是我們接手,不是嗎?」
熊所長一下子沒了話說,他也納悶,既然市局刑警隊的人已經來了,為什麼不直接接手這個案子呢?而是忙著把人給帶走。吳隊接著又說了:「這樣吧,我讓馬剛他們留下來,這個案子你們就別管了,派兩個人協助一下就行了。」
我們被吳隊他們帶走了,我們的兩輛車他也讓人開著走了。
不過我發現他們走的方向不對,去縣裡應該是向南,車子卻是向北。我正納悶,我碰了碰身邊的鎮南方,他看了我一眼,我輕聲說道:「我們這是去哪?不會是尋個沒有人的地方把我們給斃了吧?」
鎮南方笑了笑:「你想像力也太豐富了吧?也別寫書了,去聯想集團得了!」
「不許說話!」一個警察馬著臉訓斥道。不知道車子開了多久才停了下來,我、鎮南方和李鐵嘴一輛車,而廣仁和廣森被押進的是吳大隊的車。
車停下來以後,我們三人被攆下了車,我看了看四周,乖乖,還真是荒無人煙,這時我們看到廣仁和廣森也下車了,只見廣仁和那吳隊有說有笑,就像老相識的樣子。鎮南方皺了下眉頭,我的心裡也有一種被人愚弄的感覺。
我隱隱有些明白這些刑警是怎麼來的了,根本就沒有人向縣裡舉報我們開槍的事情,應該是廣仁搞的鬼。
果然吳大隊也沒和我們打什麼招呼,把我們的行李給扔回到我們的車上,包括那幾支槍,然後領著他的人開著車離開了。
鎮南方苦笑著說道:「廣叔,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廣仁說道:「其實小吳他們是我叫來的,我想或許用這樣的方式離開墩爾克,離開那詭異的旅店是最好的辦法。」我輕聲說道:「那希娜古麗的死?」廣仁搖了搖頭:「是個巧合,我也不知道她會在這個時候死。」
其實我對廣仁這樣的安排還是很不舒服的,我說道:「既然你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為什麼要答應三姐到旅店來,你明明知道她和那旅店老闆不對付的。」廣仁看了看鎮南方,又看了看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李鐵嘴就說道:「你放心吧,店老闆是不會把那個三姐怎麼樣的。」
鎮南方歎了口氣:「如果我沒猜錯,希娜古麗的死就和那三姐有關。」我一楞:「為什麼?」鎮南方說道:「希娜古麗早就死了,至少是在我們聽到她跳樓前的一個小時死的,而她身下的血跡應該也不是她流出來的,她明明的死於窒息!」
我很是不解:「你一眼就能看出她是死於窒息,那麼他們為什麼還要費那麼大的勁偽造這樣一個現場?」鎮南方說道:「他們是想殺人滅口,或許他們已經感覺到希娜古麗想把一切告訴我們,他們必須要除掉她。而讓她從二樓,確切地說我們的門口跳下去,同時也能夠把我們給繞進去。」
我總算有些明白了。
鎮南方又說道:「這個案子說複雜也複雜,就簡單也簡單,不過不管怎麼樣,他們都不會有事。」這次是廣森問的為什麼。
廣仁說道:「我們明明知道這個案子可能是那個旅店老闆動的手腳,可卻沒有證據,甚至根本不是他親自動的手,他完全能夠找到人為他們頂罪。」
鎮南方說道:「除了那老闆,還有唐珊也很可疑,因為我在希娜古麗的指甲縫裡看到了一絲纖維,很像唐珊旗袍的絲線,另外,希娜古麗的手上還殘留著淡淡的香水味道,雖然很淡,但我本身對香水很敏感,有些香水能夠讓我感覺到鼻子過敏,恰恰唐珊用的就是其中之一,那味道也是屬於唐珊的。」
我呆住了,我沒想到三姐竟然真有問題。
但我還有疑問:「廣叔,你剛才說他們能找到人為他們頂罪是什麼意思?」廣仁說道:「還讓得那幾個住客嗎?」我楞了一下,對,看上去象行屍走肉的那八個住客,我點了點頭,廣仁說道:「唐珊說的有一件事情我不懷疑,就是她提到的『生魂奪舍』。」
我說道:「莫非那些人就是所謂的生魂?」
李鐵嘴說道:「如果她說的『生魂奪舍』是真的話,那麼那些人確實就是生魂了,用佛家和道家的說法,就是人有三魂七魄,一旦人的魂魄被剝離去了大部分,那麼那人就成了我們所說的行屍走肉,而那幾個人看上去確實是這樣一個情況。」
李鐵嘴頓了頓:「我想你就是用刀去割,用煙頭去燙他們的身體,他們也不會有太多的知覺。」
鎮南方輕聲問道:「我有一點不太明白,這個唐珊明明就有問題,可她為什麼還要告訴我們這些呢?」這個問題我現在反而有些明白了:「因為她太自信,她自信我們會相信她,特別是她搬出了晦明大師的名頭。」
鎮南方的眼睛一亮:「對,問題就在這兒,也就是說她早就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了,知道我們是從京城來,於是她搬出了晦明大師。在我們遇到這麼多怪事以後她突然出現,以一個有正義感的受害者的身份,博取我們的同情,放下我們的戒備,其實她的所作所為與那旅店老闆應該是有異曲同工的效果。」
我長長地歎了口氣,其實我對唐珊的感覺說起來蠻好的,或許我是被她的外表所蒙蔽了,又或許我對女人的免疫能力太差。我望著鎮南方:「廣叔做這樣的決定你早就知道了?」鎮南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望向廣仁,廣仁說道:「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我問道:「那鎮子裡發生的那些事情我們就不查了?」廣仁說道:「至少現在還不是查的時候,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個世外桃源,找到舒逸他們。」我說道:「我們完全可以從他們入手,順籐摸瓜!」
鎮南方卻說道:「大伯說的沒錯,青苔哥,如果我們繼續困在鎮子裡,我們就只能被那些亂象迷了眼睛,至少現在我們還不能動那些人,真的動了,或許就再也找不到那個世外桃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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