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錦浩終於冷靜下來了,雖然他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可是他卻知道只有離開這裡才有可能弄明白事情的真相。
但要怎樣才能夠離開這兒呢?
閆錦浩看了看牆壁上方的那個換氣扇的位置,只有一尺見方,想要從那兒逃出去是不可能的。最後閆錦浩決定還是等機會,他們如果不想讓自己困死在這兒,那麼就一定會送吃送喝,而且從鐵門雖然能夠看到房間裡的情況,卻有視角的盲區,一旦他們看不到自己一定會開門進來的。
閆錦浩抬起頭,再次確定了房間裡並沒有監視器。
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警惕,好像這就是自己的本能一般。
槍!閆錦浩的腦海中突然閃出一個畫面,那是一把警用六四式制式手槍,他閉上了眼睛,那玩意他彷彿很熟悉,他甚至覺得閉著眼睛他都能夠把它玩得滑溜。自己到底是什麼人?他隱隱想到了什麼,警察!自己應該是個警察。
警察這個身份彷彿如黑暗中的一點燈火,將閆錦浩原本茫然的心給照亮了。
他忍不住一絲欣喜,但馬上那一點喜悅就被現實給澆滅了。
如果自己是一個警察,怎麼可能被關在這樣一個鬼地方,這地方怎麼看都像一間牢房,唯一的區別只是多了一套桌椅。閆錦浩坐了下來,習慣性地摸了摸身上,他又想起了自己原來是抽煙的,因為此時他的煙癮犯了。
閆錦浩再一次閉上了眼睛,冷靜下來的他不再驚慌,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地去回憶,總能想起過去的一切。至少現在他有了一個雛形,那就是自己曾經是個帶槍的人,至於是警察,軍人還是罪犯,暫時還說不清楚,其次自己是抽煙的。
線索雖然不多,可是足夠令他欣喜。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閆錦浩趕緊兩步貼到了鐵門上:「放我出去!」
鐵門沒有打開,而是從下方開了一個小洞,遞進來一隻大海碗,碗上擺著一副筷子,另外還有一瓶礦泉水。
這是送飯來了,只是不知道是中餐還是午餐。飯倒是能夠吃飽,菜看上去也還不錯,竟然還有一隻雞腿。閆錦浩大聲叫道:「我要煙,我要抽煙!」
門外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哪來那麼多屁事!」男人罵歸罵,沒過多久竟然真的從小洞口扔進來一包煙和一盒火柴。
閆錦浩把煙和火放到了桌子上,端起了海碗在椅子上坐下,慢慢地吃了起來。飯菜的口味還行,閆錦浩心裡卻在想,對方到底是什麼人,自己分明是階下囚,可偏偏卻好吃好喝的供著,還有,送進來的這包煙也是好煙,這階下囚的待遇也太他媽的高了吧?
吃完飯,閆錦浩把碗放到了門洞口,然後自己躺到了床上,美美地抽起煙來。
沒多久便覺得有些內急,他再次跑到門邊用力拍著:「開門,我要上廁所!」敲了半天,門外又響起了男人的聲音:「你還真不是一般的麻煩!」接著男人又說道:「你的床底下有只痰盂,將就一下吧!」
閆錦浩說道:「這不行,我,我不習慣用那玩意。」
男人說道:「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閆錦浩再說什麼,門口都沒了反應,看來男人應該是走開了。閆錦浩沒辦法只得拿出床底下的那只痰盂,湊合著解決了一下。
重新回到床上,閆錦浩開始想著法子,他必須要騙開這扇門。
騙這個男子進來難度說進來應該不會很大,可是閆錦浩卻不知道門外到底是怎麼想一個情況,對方到底有多少人?會不會才出去就又被人家給抓住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自己就衰到家了,再想逃跑的可能性就幾乎是零了。
可是不管怎麼樣還是值得賭一下的,否則不知道自己會在這兒被關到猴年馬月去。
閆錦浩雖然失去了記憶,但並沒有失去智商。打定了主意以後他就安心了,他抽完煙在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覺,他在等下一餐送來。
可是不知道等了多長的時間,第二餐的飯菜都沒送來。
閆錦浩感覺到了飢餓,莫非他們一天只送一餐飯?為什麼?難道是怕自己吃飽了逃跑?明顯不了,那是為什麼?
只有一種可能,這裡根本就沒有人看守,而那個男人一天只來一次,他來的目的就是給自己送一頓豐盛的飯菜和飲用水,讓自己不至於餓死渴死。想通這一點閆錦浩笑了,只要那男人再來,那麼就是他逃離的時候了!
閆錦浩竟然哼起了小曲,他突然發現暫時地失憶也是蠻不錯的,至少很多問題他不用去想,雖然他也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誰,但這好像也不是急得來的事情,既然急不來,那麼就慢慢享受著這陣子思維的空白吧。
一包煙被閆錦浩抽得只剩下幾支了,他覺得那個男人應該要來了。
終於他聽到了外面又有了響動,果然不出所料,那個男人又來送飯了,按照上一餐的規律,男人送了飯不會馬上就離開,他會在這兒逗留上大概十幾二十分鐘,也不知道他是在做什麼。
男人從門洞下把海碗遞了進來,閆錦浩很快就端了起來,看到上面的紅燒肉他誇張地叫道:「哇,紅燒肉,我的最愛。」接著就聽到他狼吞虎嚥的聲音。
男人在門外聽到閆錦浩的動靜,不屑地笑了笑,搖了搖頭正準備轉身離開,可就在這時男人聽到房間裡碗掉到地上的聲音,還聽到閆錦浩貌似痛苦的掙扎聲。
男人吃了一驚,難道閆錦浩中毒了?不可能啊,這飯菜可是自己媳婦親手做的,怎麼可能有問題呢?況且自己吃的也是這些,自己都沒事為什麼偏偏閆錦浩就出事了?自己雖然答應幫人家看管這個人,可是當初可是說好的,殺人害命的事情是萬萬不能做的。
莫非是自家媳婦見財起義,瞞著自己偷偷收了人家的錢下毒?還真有這種可能,那婆娘一天濫賭,好好的一個家都被她敗了個七七八八。男人想到這兒也顧不了這許多,要是真出了人命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男人忙掏出鑰匙打開了門,當他推門進去的時候看到閆錦浩側倒在地上,嘴裡還吐著白沫,渾身像是在抽搐著。男人心道不妙,這樣子好像不是中毒,是羊癲瘋發作的樣子!
男人在閆錦浩的面前蹲了下來,那樣子有些手足無措,說實話他還沒有碰到過這樣的情形,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掏出了手機,正準備撥號,突然閆錦浩坐了起來,一拳打在了他的太陽穴上,震得他滿眼冒著金星。閆錦浩可沒給他反應的機會,抬手又是一掌用力切在了他的頸部,男人一下子便暈死過去。
閆錦浩揉了揉自己的右手:「這頭還真硬!」說罷他拾起地上男人的手機,然後在男人的身上摸了半天,竟然摸出一隻錢包,包裡大概有七、八百塊錢,還有一些銀行卡,閆錦浩把現金揣進了口袋,然後看了看男人的身份證:梁濤。
他搖了搖頭,他不能確定這個男人自己是不是認識,他把身份證和錢包扔到了一邊,站了起來走出了房間。
果然如他猜測的一般,這兒竟然是個廢棄的貨倉,而自己則被關在一個改造的囚牢裡。這兒並沒有其他的人,只有這個男人按時來送飯。
拉開貨倉的大門,強烈的陽光刺得閆錦浩的眼睛隱隱發疼,他忙閉上了雙眼,然後慢慢適應。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上午十點半鐘,從他醒來到現在,他估計自己至少在這兒呆了近三十個小時了。因為他醒來了很久那男人才來送餐的,然後又隔了更長的時間才送來第二餐。這個男人為什麼選在十點送餐,估計就是讓自己無法感覺到外面的時間。
離開了貨倉,閆錦浩又有些迷茫了,自己現在應該去哪?
他想過報警,可他想到另一種可能,雖然感覺有些荒誕可卻並不是一點都沒有可能,那就是自己雖然拿過槍,可萬一自己是罪犯怎麼辦?誰能說自己被困不是他媽的黑吃黑的結果?
閆錦浩想了想決定還是先藏起來。
他隨便選了一條路,漫無目的地走了很久,他一直在翻看著那個男人的手機,他相信這個男人應該並不是囚禁自己的主謀,而他的電話裡應該會有主使者留下的聯繫方式。
可翻了半天他氣餒了,他沒想到這貨的手機上竟然有那麼多的電話號碼,而僅是這兩天這貨的通話記錄就有十二個,不同的號碼,而且通話的時間也都夠長,閆錦浩確定這些號碼應該都不是他要找的人,他要找的人不至於無聊到煲電話粥!
閆錦浩想把手機扔了,他感覺這玩意留在身上遲早也是個禍害,就在這時他看到街邊幾個小販正蹲在那兒,面前一張紙殼上寫著:回收舊手機。
閆錦浩淡淡地笑了笑,不一會,那手機就變成一百五十元的鈔票進了他的口袋。他可不要什麼手機,要來也不知道打給誰,現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要想辦法搞清楚自己是誰。閆錦浩停下了腳步,往那舊貨倉折去,他突然想到那男人醒來一定會和同夥聯繫,盯著他或許就能夠有所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