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錦浩原本沒想到這一層,現在看來還確實如此,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商業問題了,他說道:「之後呢?」
李菁蕪說道:「後來我考慮到這一點,也不希望這副字落到別有用心的人手中,所以我就出到了二百萬元,可是她還是不滿意,我說請她好好考慮一下,她就帶著那幅字離開了,這是上前天的事情。」
閆錦浩皺起了眉頭,上前天,那是就游雅麗出事的前一天。
「你們後來有過電話聯絡嗎?」
李菁蕪想了想:「前天下午我給她打過一個電話,可是她沒有接。」
老劉問道:「李總,那幅字你有沒有拍兩張照片?」李菁蕪笑道:「那是自然。」她站了起來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裡拿出幾張照片,然後回到沙發上坐下,把照片遞給了老劉。老劉看了看,幾張照片都大同小異。
閆錦浩說道:「我能拿一張嗎?」李菁蕪點了點頭:「可以,不過能夠告訴我出了什麼事了嗎?」閆錦浩說道:「你還不知道嗎?游雅麗被謀殺了!」李菁蕪「啊」了一聲:「那這幅字呢?」閆錦浩搖了搖頭:「不知道。」
李菁蕪歎了口氣:「要是這幅字弄丟了就太可惜了。」
閆錦浩站了起來:「李總,謝謝你提供的線索,如果有什麼需要可能我們還會來打擾你。」李菁蕪說道:「別客氣,配合警察辦案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閆錦浩從翰墨畫院出來就趕回了局裡,闖進了孟欣然的辦公室。
孟欣然正在接電話,見閆錦浩進來,他示意閆錦浩先坐下等他接完電話再說。
兩分鐘後,孟欣然掛上了電話,閆錦浩笑道:「怎麼?市裡一天要打幾次電話來啊?」孟欣然苦笑著搖了搖頭:「壓力山大啊!」
閆錦浩也不拐彎抹角:「孟局,案情有新的發現。」孟欣然說道:「哦?快說說。」
閆錦浩把去見李菁蕪的事情說了一遍,孟欣然瞇起了眼睛:「《滿江紅》?」他點上支煙來回地走了兩趟:「走,跟我去市裡,如果真是這樣,這個案子就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了,李菁蕪說得沒錯,這幅字的真正價值已經超過了它的商業意義,它如果落到了一些對華夏仇恨的國家手裡那就成了天大的笑話了,簡直和打我們華夏的臉沒有什麼區別。」
孟欣然拿起了帽子:「我們可不能當民族罪人!」
閆錦浩點了點頭,跟著孟欣然出了辦公室:「孟局,要不要先和張局長說說。」孟欣然擺了擺手:「不用了,這案子我負責,他那邊我會私下和他通氣的。」
龍書記的秘書從龍書記的辦公室出來,他對孟欣然說道:「領導給你們二十分鐘,撿重要的說。」
可一直過了半個多小時,孟欣然和閆錦浩才從龍書記的辦公室裡出來。
孟欣然說道:「小閆啊,現在你的壓力就更大了,《滿江紅》你必須得找到!」閆錦浩苦笑道:「孟局,我只能說盡力而為,你也知道,我們的對手太過強大。」孟欣然說道:「你小子,現在不是強調困難的時候,龍書記也說了,無論如何我們是一定得找到那幅字的,至於別的我會協調各方面對你進行配合的。」
閆錦浩說道:「孟局,這件事情我肯定還有打擾游家人的時候,可市領導不讓我去騷擾人家。」孟欣然說道:「你少給我吭吭,剛才人家龍書記說了,他會給游老打招呼,請他們配合你的調查。」
玉山市警察局刑警大隊重案中隊,孟欣然親自參加了案情分析會,會上閆錦浩把案子大概捋了一遍,然後說道:「各位,因為岳飛《滿江紅》真跡的出現,這起案子就已經不是一起單純的謀殺了,我們要繃緊腦子裡的弦,將這個案子上升到政治的高度。」
「我想諸位也知道岳飛和他這幅《滿江紅》的意義,對於華夏而言它就意味著民族精神,意味著我們與一切侵略者作抗爭的決心,它堅決不能夠落入別有用心的人的手中。」
孟欣然簡短地說明了案子的重要意義,目光在會議室裡掃了一遍:「所以同志們,我希望大家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認真對待這個案子,群策群力爭取早日破案,找到《滿江紅》!好了,下面主你們閆隊長佈置具體的任務。」
閆錦浩站了起來:「一隊負責對游雅麗姐妹的社會關係進行排查,範圍放寬一些,工作做細一些。二隊繼續查找那個出租車司機的下落,三隊負責對省內所有的書畫商進行聯絡,把情況通報給他們,一旦有人銷贓,必須馬上報案,記住,包括那些典當行!」
孟欣然擔心地說道:「這樣一來會不會起反作用,萬一有人起了心思呢?」
閆錦浩苦笑著說道:「孟局,就算我們不這樣,只要兇手把字畫拿出去一樣也會有人動心思的。我這樣做只是想起到個震懾作用而已。」
孟欣然歎了口氣:「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閆錦浩佈置完任務,孟欣然又耐心地囑咐了他幾句才離開。
閆錦浩讓大家分頭去查,自己則叫上老劉去游家。
老劉一邊開著車一邊笑道:「我想游老直接已經是不想見到我們了。」閆錦浩說道:「那也沒辦法,你想想,要不是游老,游雅麗有機會弄出這麼一幅字來麼?」老劉說道:「這你是說這字和游老有關?」
閆錦浩搖了搖頭:「我可沒說,凡事要經過調查,不能想當然。」
游彬這次是在書房接待閆錦浩和老劉的,林媽奉上茶後就悄悄退下去了。
游彬雙手扶在手杖上:「我聽龍書記說到什麼岳飛的《滿江紅》,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閆錦浩這才把游雅麗想出售《滿江紅》的事情說了一遍,游彬雙手拄著手杖,手杖一端戳在了地上:「這是國之瑰寶,怎麼能夠出賣呢?再說了,這丫頭到哪搞來這麼一幅岳飛的真跡。」
閆錦浩說道:「我們原本以為游老可能會知道這幅字的來歷呢。」
游彬搖了搖頭:「我哪會知道,如果我知道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這丫頭胡來。」
閆錦浩見游彬不像是在說謊,他問道:「游小姐呢,回學校了嗎?」游彬「哼」的一聲:「她接了高偉的電話跑得飛快,唉,在他的心裡,我竟然還不如高偉。」老劉笑道:「游老也不必難過,年輕人嘛,自然有他們自己的生活。」
游彬說道:「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戀愛嘛,人之常情,可是她找什麼人不好,找高偉!」閆錦浩說道:「游老可能對高偉有些誤會吧?」游彬冷笑道:「誤會?我可沒有誤會他,他自己做過什麼自己的心裡有數。」
老劉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他曾經做過對不起游小姐的事情?」
游彬嘴對了對,最後說道:「算了,那些事情就不提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路是她自己選的,成什麼樣算什麼樣吧!」
閆錦浩和老劉告訴了游彬,臨上車的時候閆錦浩叫住了林媽:「林媽,這是我在院外撿到的,你看看是不是你家小姐掉的。」他掏出了楊凡給他的那個紅身高跟鞋的上掉下來的蝴蝶結小裝飾。
林媽看了一眼:「我還倒真像是見過,不過不能確定,因為大小姐和二小姐一般都不怎麼住在這兒。」閆錦浩說道:「你想想,是姐姐的還是妹妹的?」林媽想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
一直到八點多鐘閆錦浩才回到家。
閆政坐在沙發上,開了落地燈,戴著老花鏡正看著書,戚紅在看肥皂劇,而閆錦源正和客戶通著電話。
見閆錦浩回來,戚紅忙問道:「吃了嗎?」閆錦浩說道:「沒呢!」戚紅忙站了起來:「去,洗把臉,好好把手洗洗,媽去給你把飯菜熱熱。」閆錦浩說道:「你看電視吧,我自己熱就行了。」戚紅哪裡肯依:「你呀,從幹上這行幾乎就沒吃過一頓安穩飯。」
做父母的都心疼子女。
閆政又趁機說道:「小浩啊,依我看還是換份工作得了。」閆錦浩說道:「爸,你就別操心了,我幹得好好的。」閆政說道:「唉,爸媽這不是擔心你會累壞身子嗎。」
閆錦源此刻也打完了電話,他笑道:「小浩啊,你就讓他們發發牢騷吧,對了,那個案子有眉目了嗎?」閆錦浩搖了搖頭:「沒有,反而更複雜了。」閆錦源知道他們的保密紀律,沒有再細問,只是說道:「嗯,別太著急,慢慢來吧。」
閆錦浩說道:「哥,我記得你也很喜歡書畫的,有件事情你幫我留意一下。」閆錦源問道:「什麼事?」閆錦浩回答道:「如果你聽說有人要出手岳飛的《滿江紅》就馬上通知我。」閆政放下了手中的書:「《滿江紅》不是早就遺失了嗎?據說是孫殿英從清東陵給弄走了以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閆錦浩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有消息就通知我一聲吧。」閆錦源感覺應該與弟弟正在查的案子有關,他點了點頭:「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