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竟然起了霧,十一點多了,沐七兒和巖花都沒有睡,兩人就搬了椅子坐在走廊上,望著薄霧沉沉的夜的苗疆。|i^
隔壁衛夫人留下的那兩個男人也沒有睡,他們能夠聽到沐七兒輕輕吟唱出的旋律。
兩個男人一個叫阿杜,一個叫阿蝦。兩人甚至連燈也沒關,這幾個晚上他們都是開著燈睡的,雖然衛夫人並沒有把自己撞鬼的事情告訴他們,可阿蝦卻告訴阿杜,接連有兩晚上他都能聽到樓上有腳步聲,他還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不是他的錯覺,因為他根本就不曾熟睡。
阿杜原先還不信,他說肯定是阿蝦聽錯了,再不就是隔壁的女人晚上上樓拿什麼鬧出的動靜,可在第三個晚上,阿杜也留心了一下,他確實沒聽到隔壁房間有任何動靜,排除了兩個女人上樓的可能,卻還是聽到了樓上的動靜。
阿杜的意思是上去看看,可阿蝦卻說:「聽說原來是夫人親自住在這兒,可不知道為什麼,才一晚她就不願意在這住了,你可沒見,第二天夫人的臉一片慘白,我想,她是不是遇到了不乾淨的東西!」
阿杜臉色一變:「你是說,鬼?」阿蝦點了點頭:「不然還有什麼能夠瞞住我們的耳朵,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樓上去?」阿杜膽子也不大,聽了這話,也就死了上去察看的心思。
今晚兩人聽到沐七兒的歌聲,阿杜輕聲說道:「要不我們出去問問,是不是真的有鬼?」
阿蝦苦笑道:「如果她告訴你有,你敢跑嗎?」阿杜說道:「那倒是,不過老是這樣提心吊膽的也不是個辦法啊。」阿蝦歎了口氣:「就算我們去問,也得人家肯說啊,那兩個姑奶奶根本就不曾拿正眼看我們。」
門口的巖花開口了:「沐姐姐,你說姐姐為什麼就不出來見我呢?」沐七兒停止了歌唱:「我也不知道,不過你就那麼肯定衛夫人見到的是你姐姐嗎?或許她只是找個借口離開這兒,她是在城裡享福慣了的,已經不習慣這樣的生活了。」
屋裡正挨著門偷聽巖花和沐七兒說話的阿杜悄悄對阿蝦說道:「你聽到沒有,那女人還有個姐姐!」阿蝦說道:「她姐姐不會已經死了吧?」
「她的姐姐確實已經死了,唉!」一個女人的聲音傳到了二人的耳朵裡,兩人對望了一眼,然後猛地意識到了什麼,驚恐地四下張望,屋子裡沒發現什麼異常。_!~;阿杜嚥了下口水:「你,你聽到了嗎?」阿蝦點了點頭:「聽,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接著他們又聽到巖花說道:「不應該啊,你想想她當初說要留下的時候那麼的堅決,還有,第二天早上見到我們的時候她的臉色很難看,就連說話好像都沒有力氣,很虛脫的樣子。」
沐七兒說道:「可是我們已經住了這些天,卻根本就什麼也看不見,聽不到。」
巖花幽幽地歎了口氣:「舒大哥說他見過,還說她向舒大哥動手呢,她不是最喜歡舒大哥的嗎?為什麼會那樣對舒大哥。」
屋裡的阿杜和阿蝦此刻還沒有從恐懼中擺脫出來,阿杜說道:「不行,我要出去問問那女人,她姐姐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伸手想拉開門,門沒有閂,可是他發現自己竟然拉不開。看到他臉上那詭異的表情,阿蝦也走了過來:「怎麼了?」
阿杜說道:「門,門打不開!」阿蝦搭了把手,可門竟然輕輕地開了。
可當門開來的時候兩人都楞住了,他們發現門外的走廊上哪裡有巖花和沐七兒的影子。阿杜剛開口問道:「人呢?」就聽到沐七兒的聲音繼續傳來:「或許她已經忘記了很多事情!」
阿杜和阿蝦的臉上恐懼的色彩更濃了,因為他們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沐七兒的聲音竟然是從樓下的走廊上傳來的,阿杜大起膽子伸出了頭向下望去,他腦子裡亂掉了,他們不是住在二樓嗎?怎麼一下子跑到三樓來了?阿蝦也是一頭霧水:「杜哥,到底怎麼回事啊?」
阿杜臉色蒼白:「你問我我他媽問誰去?」阿杜的聲音並不小,可卻好像根本就沒驚動樓下的巖花和沐七兒,阿蝦還想問什麼,就聽到耳邊一個女人的輕輕的笑聲:「好玩嗎?」
阿杜和阿蝦嚇得大叫一聲,扭過頭去什麼都沒有看到,再回頭來的時候卻看到樓梯口的地方站著一個紅衣服的女人,長長的頭髮散亂地披在肩上,遮住了半邊臉,沒有一點血色的臉。那張臉好比白紙,不,還泛著青色。
女人的五官很美,一臉的微笑,她緩緩地抬起了手臂:「來啊!過來啊!」阿蝦楞楞地就朝著女人走去,阿杜反應了過來,一把拉住了阿蝦拖著這跑過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阿杜在心裡對自己說道:「幻覺,一定是幻覺!」
奇怪的是進了屋關上門後,巖花和沐七兒聊天的聲音又在門外了。
阿杜平靜下來了,他望向阿蝦,阿蝦的目光散亂而呆滯,就在他的身旁靜靜地站著。阿杜搖了搖他:「阿蝦,你怎麼了?快醒醒!」
阿蝦慢慢地抬起頭來,望著阿杜,突然,他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好玩嗎?」猛地,他抬起雙手箍住了阿杜的脖子,阿杜瘋狂地掙扎著:「你,你瘋了……」才說了幾個字,就說不出話來了,因為阿蝦的力氣越來越大,掐得他差點窒息。
阿杜的眼前一黑,他知道再不出手自己這條命就算交待了,他掏出了身上的一把匕首,狠狠地向著阿蝦的胸口刺去!終於,阿蝦的手慢慢地鬆開了,阿杜咳了兩聲,慢慢地緩過氣來,他望著倒在地上的阿蝦,心裡是無邊的恐懼,他再次跑到門邊,打開了門,這次他看到了門口坐著的沐七兒和巖花:「鬼,鬼,有鬼!」
他跑到了巖花的身邊,指著他和阿蝦住的那個房間,巖花和沐七兒對望了一眼,兩人忙站了起來跑到房間門口,哪裡有什麼鬼?
兩人用疑惑的眼光望著身後的阿杜,巖花瞪大眼睛說道:「鬼在哪啊?」阿杜說道:「她上了阿蝦的身,我,我殺了阿蝦!」阿杜湊上前來望屋裡看了一眼,他徹底的呆住了,阿蝦明明應該是被他捅了一刀,正中心臟,流了很多的血,倒在血泊之中的,可為什麼此刻又躺在床上,他甚至還能聽到阿蝦打呼的聲音。
阿杜驚叫了一聲逃也似的跑下了樓,沒入黑夜之中。
巖花皺起了眉頭:「沐姐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沐七兒也不知道,她搖了搖頭:「或許他產生了什麼幻覺,自己把自己給嚇著了!」沐七兒走進了房間,因為她覺得有一點奇怪,外面的動靜鬧得這麼大,為什麼床上的阿蝦竟然就沒被吵醒。
沐七兒走到床前,輕輕拍了拍床上的阿蝦,阿蝦一下子坐了起來看到沐七兒湊得很近的一張臉,他嚇得忙向後退開:「鬼啊!」沐七兒說道:「什麼鬼?是我!」阿蝦這才拍了拍胸口,順了順氣:「大姐,人嚇人嚇死人的,你知道嗎?我正做著惡夢呢。」
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同伴不見了:「杜哥呢?」巖花沒好氣地說道:「說是見鬼了,一溜煙跑沒了!」阿蝦的心裡一驚:「到底怎麼回事?」
沐七兒於是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阿蝦面如死灰,他的心裡升起了強烈的恐懼,因為沐七兒說起的阿杜的情況與他在夢境中見到的一模一樣,不過卻只是個夢。他長長地出了口氣,但又想到阿杜跑了,他到時候怎麼向衛夫人交差,只得問道:「你們知道他往哪跑的嗎?」
巖花指了指阿杜逃跑的方向,阿蝦二話沒說就衝下了樓,向著那邊跑去,他一邊還叫著阿杜的名字。巖花和沐七兒都搖了搖頭,她們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只是她們不清楚罷了。
阿蝦沒跑多遠就停下了,因為他看到了前面有一個人影,他心裡一驚,竟然是夢裡那個穿著紅色衣服,披散著長髮的女人,女人低著頭,看不到她的那張臉,可這樣讓阿蝦更加感到恐懼。
女人終於抬起了頭,一雙空洞的眼睛望著阿蝦,接著,她露出了笑,不是微笑,而是一種獰笑,讓阿蝦感覺不寒而慄。女人說話了,那聲音讓阿蝦感覺很是虛無飄渺,就像是來自遙遠的地獄。
「你竟然還活著?」女人輕輕問道,阿蝦強忍著恐懼:「你是誰,到底想幹什麼?」女人兩個閃現就來到了阿蝦的面前,阿蝦嚇得差點跌倒在地上。女人歎了口氣:「你說如果一個人的心口被狠狠地捅了一刀,他還能活嗎?」
阿蝦下意識地望向自己的胸口,他看到胸口再慢慢地滲出血來,越來越多,他感覺到了身體正漸漸地冰冷,視線也慢慢地模糊:「我已經死了?」女人的身影飄遠了:「誰被這樣捅上一刀還能活嗎?」阿蝦還是有些不死心:「這不是夢嗎?」
女人笑了,那笑聲有些淒慘:「夢境與現實有時候就是扇門的距離!」
女人消失了,就像她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只是阿蝦緩緩地倒到了地上,心口流出了很多的鮮血,他終於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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