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方和謝意的話讓舒逸的心裡隱隱有些不舒服,而沐七兒卻開始擔心起來,她也催促道:「你們倒是快說啊!」
鎮南方看了謝意一眼:「你說的老舒會聽些,還是你來說吧。i^」
謝意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這詩是韓愈謫貶潮洲,途經藍關的時候所作,先生昨天返回麗江,雖然並無謫貶之意,可心情卻是相同的,卦上說,先生這次是有家難回,還有可能會客死他鄉,這是大凶之兆!」
謝意語出驚人,大家都嚇了一跳。靳大海並不知道鎮南方和謝意在易學上的厲害,他大聲說道:「謝意,你胡說什麼!」舒逸抬手制止了靳大海,他望著謝意淡淡地說道:「繼續。」謝意嚥了下口水,然後說道:「先生,你此行萬分的凶險,所以務必要十分小心。」
舒逸笑了:「我倒想聽聽,我會是怎麼個死法?」謝意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從卦上看,應該是南疆的瘴毒之氣什麼的。」沐七兒心裡一顫,她想到了圓法早上說的那些話,她問道:「有得解嗎?」謝意說道:「應該有,卦象上是有貴人相助的。」
鎮南方點了點頭說道:「詩的最後兩句是韓愈向他的侄子韓湘說的話,而韓湘是什麼人?八仙之一的韓湘子,這便是貴人。」舒逸笑道:「說來說去,我還是死不了?」鎮南方說道:「有貴人也得你願意他幫助,否則劫數還是難逃。」
舒逸擺了擺手:「好了,不說這事了,菜上好了,清寒,你來倒酒,咱們大家走一個。」
舒逸很少有這樣喝醉的時候,釋情把他扶上了車,沐七兒餵他喝了口水,釋情才發動了車子回基地招待所。
鎮南方和謝意上了葉清寒的車,葉清寒點了支煙,發動車子輕聲說道:「你們說的是真的?」謝意說道:「葉大哥,你覺得我們會拿先生來開玩笑嗎?」葉清寒歎了口氣:「舒處不會真的有事吧?」鎮南方搖了搖頭:「不知道,卦相上並不明朗,充滿了變數。」葉清寒問道:「我們能做些什麼?」
謝意回答道:「我們什麼都幫不了,一切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釋情和沐七兒把舒逸扶到了床上,釋情才說道:「沐姐姐,我就先走了,明天早上我再來送你們。i^」沐七兒把釋情送到門邊,釋情停下了腳步,望著沐七兒,輕聲說道:「沐姐姐,先生就勞你多費心了。」
沐七兒微笑著說道:「嗯,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關上門,沐七兒靠在門上,心裡很是混亂,謝意和鎮南方的話深深地影響著她。
沐七兒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眼睛落在了舒逸隨手放在茶几上的圓法的名片上,她很是猶豫,是不是應該打個電話給圓法,可想到舒逸的態度,沐七兒就有些擔心,舒逸明顯不相信圓法關於苗人盅術的說法,當然,至於謝意和鎮南方他們今晚說的舒逸卻好像已經往心裡去了,不然也不會喝這麼多的酒。
其實沐七兒卻沒有想到,舒逸喝這麼多酒還是因為樸永健的那個心結,不過鎮南方和謝意的話確實也起了些作用,多多少少在舒逸的心裡留下了一抹陰影。
沐七兒最後還是沒有給圓法打電話,但她把圓法的名片給小心地收了起來,她怕萬一哪天真的用得上。
凌晨的時候舒逸才醒了過來,感覺到口乾舌燥,他坐了起來,發現沐七兒並不在身邊,來到客廳,見沐七兒竟然在沙發上睡著了,舒逸苦笑著搖了搖頭,倒了杯涼水喝了幾口,然後輕輕抱起了沐七兒往臥室走去。
沐七兒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舒逸輕聲說道:「怎麼不進房睡?」他小心地把沐七兒放到了床上。沐七兒微微一笑:「原本是想坐一會的,不曾想竟然就睡著了。」舒逸躺到了她的身旁,沐七兒貼了上來,頭枕在了舒逸的胳膊上:「從來沒見你喝這麼多酒。」
舒逸笑了笑:「我一般很少喝酒。」沐七兒說道:「我知道你的心裡不痛快,明天我們就離開這兒了,既然放了長假,就安心休息,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放到一邊去吧。」
舒逸輕輕地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嗯,這段時間我就陪著你,好好地享受我們的二人世界。」沐七兒點了點頭,接著卻又歎了口氣。
舒逸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相信我,一定不會有事的。」
沐七兒說道:「我沒訂到直飛昆彌的機票,所以我們只能在林城轉機。」舒逸微微一笑:「也好,我正好是看看老師。」沐七兒說道:「圓法的那張名片我也收起來了,我想萬一我們能用得著。」舒逸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抬手緊緊地抱住了沐七兒,輕輕地吻著她的臉,她的唇。
沐七兒熱情地回應著,舒逸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回到麗江我們就結婚吧!」
沐七兒的身子微微顫抖,雙手抱住了舒逸的頭,深情地咬住了舒逸的唇,兩人在熱吻中褪去了身上的束縛,沐七兒突然哼了一聲,接著雙腿盤了上來,纏住了舒逸……
望著一飛沖天的波音客機,鎮南方長長地歎了口氣:「藍關,難關也,不知道老舒能不能順利逃過此劫。」謝意輕聲說道:「吉人自有天相,先生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葉清寒拍了拍和尚的肩膀:「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和尚說道:「我聽柳月的母親說她去了西部的寧海省支教,我一定會找到她的。」葉清寒說道:「有什麼需要大伙幫忙的,記得來個電話。」和尚問道:「你們也要走了麼?」葉清寒點了點頭:「下午我們就回京,南方那小子的心早就飛回去了,他急著去見小惠。」
和尚笑了笑:「葉大哥,有鍾離姑娘的消息嗎?」
葉清寒的神色黯淡了下來:「我打過幾次電話給她,她都沒接。」和尚說道:「去找她吧!」葉清寒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她有心結,給她點時間吧。」
和尚說道:「希望你們能夠早日相見。」
林城正下著瓢潑大雨。
城郊一個破舊的小旅館二樓最靠裡面的一個小房間門窗緊閉,屋裡黑漆漆的,一個老婦人把一個紅布包裹著的小陶罐放在小圓几上,點了一對白燭,上了三柱香,她坐床上,雙手合著什,閉著眼睛,嘴裡輕聲地念著什麼。突然,她睜開了眼睛,發出了尖利刺耳的笑聲。
她的笑聲驚動了隔壁的巖花,巖花跑到她的房間門口,使勁地敲著門。
老婦人終於把門打開了,她的臉上還有著笑意,那張皺如雞皮的臉搭配著她猙獰般的笑,看上去很是恐懼,巖花的視線繞過婦人,望向屋裡,她皺起了眉頭:「你找到他了?」老婦人轉身進了屋子,巖花跟著也進來了。
老婦人說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就在昨天以前我還感覺到他離我們很遠很遠,可現在我卻發現他竟然跟我們近來咫尺,看來就連老天爺都覺得他該死!」巖花的心裡不禁緊張起來,她知道老婦人不會騙她,老婦人是她的阿嬤,是整個西鄉苗寨出了名的盅師,如果那個男人真是被她下了心盅,想要知道他的行蹤自然就不是什麼難事。
老婦人看到巖花臉上的變化,她冷冷地說道:「閨女,你是我們苗疆的盅王,你如果真的想要護著他自然有的是辦法,不過你也應該知道,要破了你阿嬤的盅,必須先殺了你阿嬤,因為這不是簡單的心盅,我還下了血咒。」
老婦人走到圓幾邊上,撫摸著那紅布包裹的陶罐,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從你姐姐死的那年起,每月逢初一我會餵它陽血,逢十五我便餵它陰血,是我自己的血,是你阿嬤的血!」巖花痛苦地問道:「阿嬤,你這是何苦呢?」
老婦人收起了笑容,換上了怨毒的表情:「因為你姐姐!」巖花大聲叫道:「你說謊,如果單單是為了我姐姐,你應該早就對他下手了,不可能要等十二年!」老婦人楞了一楞,巖花接著說道:「阿嬤,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無端端地去傷人的性命呢?」
老婦人沉下了臉:「出去,你給我滾出去,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從今天起,我不再是你阿嬤,你也不再是我的女兒,你要救他可以,有本事你就殺了我!」老婦人連推帶搡地把巖花推出房間,「砰」地關上了門。
朱毅開著他的那輛捷達來到了機場,他看到了正在大門口避雨的舒逸和沐七兒,落下半截車窗,摁了兩聲喇叭。舒逸和沐七兒飛快地上了車,朱毅笑道:「我是從辦公室趕過來的,車上沒雨傘就沒下車去接你們。」
舒逸看了看這車子:「老師,這車該換了吧?」朱毅搖了搖頭:「沒那必要,這玩意對我來說就是代步,換它做什麼?再說了,你就是開法拉利在這城裡也頂多能跑出qq車的速度。」舒逸望了沐七兒一眼,兩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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