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五十分,在兩輛綠色軍務吉普車的開路下,幾輛黑色紅旗轎車緩緩地駛入了萊港海軍基地,在基地行政辦公樓前停了下來。i^
柳平川、唐德勳早就領著基地的高級軍官在辦公樓前候著了,見陸國光從車上下來,柳平川和唐德勳忙兩步迎了上去,唐德勳微微落後柳平川半個身位,畢竟柳平川在職務上要略高些,怎麼著也得突出領導。
「陸老,歡迎您到萊港視察指導。」柳平川一臉的笑容,雙手緊緊握住陸國光的手。陸國光也抓住他的手用力地搖了搖:「平川啊,一直就聽說萊港基地建設得很好,在全軍都有著極強的代表性,其實我早就應該過來看看了,可惜就是一直都沒能夠抽出時間。」
鬆開柳平川的手,陸國光又和唐德勳握在了一起:「德勳啊,萊港基地的發展你功不可沒啊!」唐德勳恭敬地說道:「這可是萊港官兵的共同努力以及上級首長的關心與指導的結果,德勳不敢居功。」陸國光指了指唐德勳笑著對柳平川說道:「老柳,你看看他這話說得,簡直是滴水不漏啊,他不應該做軍人,要是走仕途就僅這覺悟,這言語也是前途無量。」
大家都轟然而笑。
唐德勳把基地的領導層一一向陸國光做了簡單的介紹,陸國光也親切地和大家打了招呼。之後按陸國光的要求,大家都去了會議室,陸國光聽取了唐德勳和基地其他領導對基地建設根本任務的報告,對基地這些年來的工作給予了充分的肯定,同時也對未來的工作提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當然,這些都是官樣的文章,會議並沒有開多久就結束了,陸國光住進了基地為他安排的招待所,然後分別與柳平川和唐德勳進行了交談,至於內容是什麼就沒有人知道了。
令舒逸沒想到的,陸國光竟然還單獨接見了自己。
「小舒啊,北韓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不錯,有些本事,很會折騰。」舒逸的臉上滿是苦澀,很會折騰,合著這話怎麼聽都不像是在表揚自己。
陸國光讓舒逸在沙發上坐下,扔給他一包內供香煙:「我知道前些日子的事情讓你受委屈了,但沒辦法,一切都是為了工作,為了大局,你可別往心裡去,更別背什麼思想包袱。」舒逸淡淡地說道:「放心吧陸老,我不會讓情緒左右我的工作的。%&*";」
陸國光點了點頭:「有人說萊市很危險,說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到萊市來,他們擔心我的安危,可我還偏偏就來了,萊市有什麼危險啊?我還真就不信了,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拿我怎麼樣,敢拿我怎麼樣。」
舒逸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微笑著。
夜幕慢慢地降臨了,萊港看上去很是平靜。
在基地吃過晚飯舒逸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是很不喜歡這樣的應酬的。
敲門聲響了起來,舒逸輕聲說道:「進來吧,門沒關。」
門被推開了,卻半天沒再發出響動。舒逸向門邊望去,站著的是沐七兒。舒逸的臉上露出驚喜:「咦?你怎麼來了?」沐七兒幾步走上前來,緊緊握住舒逸的手:「我聽說你病了,還咯了血?」舒逸說道:「陸亦雷告訴你的?」沐七兒微微一笑:「他也是好意,他讓我好好勸勸你去醫院做個全面的檢查,小病不能拖,會拖出大問題的。」
舒逸苦笑著說道:「我沒事的,估計是工作壓力大了,有些心急,急火攻心所致。這不是最近幾天太忙嗎?等我忙過了這幾天我一定去醫院好好檢查,這樣成吧?」沐七兒伸手摸了摸舒逸的臉龐:「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可不希望你出什麼事。」
舒逸說道:「嗯,我明白。」
沐七兒說道:「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舒逸楞了一下:「什麼事?」沐七兒輕聲說道:「釋情和柳月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舒逸說道:「知道,是釋情讓你來的?」沐七兒說道:「是南方,他希望我能夠幫釋情一把。」舒逸問道:「他們要你怎麼幫?」
沐七兒說道:「我和柳月見過面了,聽了一下她的意思,這丫頭其實蠻單純的,我看得出來她對釋情是很上心的。」舒逸說道:「釋情呢?他是什麼意思?」沐七兒說道:「釋情也願意為這事兒負責。」
舒逸笑了:「你不會是想我來幫他張羅還俗的事吧?」
沐七兒說道:「我還真是這個意思。」舒逸點了點頭:「好吧,這事兒包在我身上,唉,一個高僧就這樣被我給毀了。」
沐七兒白了舒逸一眼:「著相了吧,這你就還沒釋情看得透,人家釋情都說了,人生何處不修行,出世是為了修行,入世也一樣是在修行。」舒逸楞了一下旋即笑了:「看來這小子已經悟了!」
沐七兒的到來讓舒逸的心情舒暢了不少,整整一天,他都在回憶著那幾個模糊的畫面,藍色火焰,鮮血和女人,特別是那個女人,他真想看清楚那是誰,可是無論他怎麼努力,女人的樣子還是那樣的模糊。
他沒有把這些告訴沐七兒,他不想沐七兒為他擔心。
十點半鐘,陸優敲開了舒逸的門,見到沐七兒,陸優微微笑了笑,然後對舒逸說道:「時間到了,我們走吧!」舒逸和沐七兒交待了兩句就跟著陸優走了,影子早已經等在了車上。二人上了車,影子發動了車子,駛出了萊港基地。
「陸局都和你們說了吧?」舒逸問道。
陸優點了點頭:「嗯,說了,一會路上我們換車掉頭回去,會有人開著我們的車去燃情會所。」影子說道:「華老他們知道嗎?」陸優說道:「陸局已經通知他們了。」舒逸說道:「我想他們那邊應該不會出現什麼狀況,最有可能就是撲了個空。」
影子說道:「這樣的話滿江他們會很危險。」舒逸說道:「他們暫時應該沒有性命之憂。」陸優不解地問道:「為什麼?」舒逸笑了笑:「如果真和我們猜測的一樣,你想想他們綁架滿江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陸優和影子對望了一眼,都搖了搖頭。
舒逸說道:「如果他們今晚的行動失敗,那麼滿江就是他們用來和我們談判的最後砝碼,用滿江來換取他們的全身而退。」陸優歎了口氣:「舒逸,你這腦子裡到底都裝著些什麼?」
舒逸沒有回答,而是點了支煙:「柳平川原本準備和柳雪好好談談的,可惜柳雪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柳平川一直沒能聯繫上柳雪,同時失去聯繫的還有跟在柳雪身邊的荊楚和幾個海軍陸戰隊員。」
陸優說道:「看來柳雪是準備一條路走到黑了。」
舒逸搖了搖頭:「其實我早就知道她不可能回頭了,她自己應該清楚,就算她現在想放手,等待她的也將是嚴厲的制裁,二百多條人命她脫不了干係,所以柳平川想說動她更多是一廂情願。」
陸優臉上有些尷尬:「都怪我們沒能夠看住她。」
舒逸笑了笑:「不怪你們,荊楚和他的幾個陸戰隊員都是特種兵,他們具有極強的偵察與反偵察能力,再者在柳平川還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們可以調動手上的資源,利用海軍陸戰隊的人來擺脫你們的監視。」
影子說道:「舒逸,你說她會逃嗎?」舒逸說不好,如果柳雪真的要逃恐怕已經離開萊市了。
車子停了下來,三人迅速地上了另一輛車,而三名男子也跳上了舒逸他們開來的汽車,發動後繼續往前駛去。
沒多久三人重新回到了萊港基地,不過他們並沒有開著車子進入基地,而是從基地的側門進入,陸亦雷早就安排了人在那接應。
三人避開了警衛,直接潛入了招待所,隱藏在了黑暗之中。
對於三人來說,這樣的潛藏是小菜一碟,他們在黑暗中靜靜地等待著。
一點十分,基地正大門方向傳來了槍聲,舒逸知道一定是佛祖的人開始行動了。緊接著,倉庫的方向也傳來了槍聲,舒逸皺起了眉頭,看來製造混亂的並非只有佛祖的人,他相信一定還會有其他的地方發生騷動,果然,距招待所不遠的家屬區竟然冒出了濃煙,接著看到了火光,家屬院失火了!
周敬波此刻頭都大了,他一直都認為這一次他的安防工作做得已經很是到位了,卻沒想到一下子突然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
在聽到大門外槍響後,他的第一反應便是帶人來加強招待所的保衛工作,誰知道陸國光竟然發起了脾氣,他要周敬波把招待所的警衛都撤了,讓他帶著人去家屬區救火,陸國光說不能因為他一個人的安危而無視家屬區的上千條人命。
周敬波還是不敢做主,只能偷偷給唐德勳打了個電話,唐德勳聽了想了想說:「照陸老的意思執行。」此刻唐德勳和柳平川都趕到了招待所,他們想要見陸國光,卻都被陳克擋駕了,陸國光的意思很明確,基地所有的力量都要投入家屬區的救火中去,他的安危他自己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