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恩明聽了金真正的話,他歎了口氣道:「其實他的身份證明文件我那兒也沒有。i^」金真正笑了:「宋局長,你是在說笑吧?你口口聲聲說他是你的人,還親自上門來要人,現在居然告訴我你也沒有他的身份證明文件,你說這件事情我就算想幫你也沒有辦法。」
金真正說完一臉的淡定,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宋恩明說道:「雖然我那兒沒有,不過有個人有,是他讓我來要人的。」
金真正咀嚼著宋恩明的話,能夠支使宋恩明來要人的人當然有些來頭,他出身在北韓的高幹家庭,又幹了這麼長時間的肅反局長,他馬上敏感地捕捉到了什麼,他坐直了身子:「宋局長說的那個人是?」
宋恩明回答道:「李煒正將軍。」金真正皺起了眉頭,這個李煒正是北韓軍事委員會的副主席,雖然和自己的父親一樣都是上將,可論起級別來說還比自己的父親高半格,自己這個少將更不在人家的眼裡了。
金真正望著宋恩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這傢伙到底是不是扯虎皮做大旗,畢竟對於舒逸,他手上沒有任何有力的證據證明舒逸是間諜,所以他也不可能貿然給李煒正打電話證實宋恩明的話。
宋恩明說完這句話後也不再開口,喝著茶,抽著煙,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金真正一時間竟然沒了主意,他說道:「宋局長先坐一下,我去去就來。」
宋恩明知道金真正一定是去給他父親打電話,他微笑著點了點頭:「沒事,去吧,我不忙!」宋恩明的鎮定更讓金真正的心裡沒底。
「既然他說是李煒正的意思,你就放人吧!」金哲宇淡淡地說道。金真正有些不甘心:「父親,我相信只要給我兩天時間我一定能夠把他的背景給挖出來。」金哲宇說道:「不是我不給你時間,是人家不給你時間。聽我的,放人吧,沒必要為這沒影的事情得罪李煒正,下一步你提中將的事情還得他的支持。」
金真正歎了口氣,他輕聲說道:「那金曼姝呢?要繼續查嗎?」
金哲宇說道:「一併放了。」金真正不解是說道:「一併放了?」
金哲宇說道:「你動動腦子,既然崔浩新沒問題,金曼姝只是為他補辦個證件又能有什麼問題?再說了,如果她真的有問題的話,放了你才能夠有機會抓住她的小辮子,要明白一個道理,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
舒逸蹲在牢房的一角,縮成一團,他打著顫,三號合劑的藥效已經過了,可卻把他原本發燒的身體給搞得更虛弱。舒逸的腦子裡不停地重複著一句話,我是崔浩新,我是北韓反間諜局的高級偵察員。
他反覆強化自己對這個假身份的記憶,他怕自己會失去意識,就算失去意識他也不能讓自己犯下錯誤。
舒逸聽到牢房的門打開了,他睜開眼睛向門的方向望去,一個胖子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的是金真正和那個女軍官。
胖子望著舒逸的狼狽樣,他皺起眉頭轉過身去:「金局長,這是怎麼回事?在事實沒有搞清楚的情況下你們有什麼權利對我們的人用刑?」金真正的心裡暗罵,你們反間諜局難道就不會刑訊逼供嗎?怎麼到我這兒你的反應就這麼強烈了?
金真正心裡罵歸罵,臉上去不敢露出絲毫的不滿,他不怕宋恩明,可他不想告罪宋恩明身後的李煒正。他只得賠笑道:「不好意思,正面的人做事情的手法有些激進,我早就告訴他們一定不能用這樣的方式來對待自己的同志,回頭我一定好好查查,到底是誰下的手。」
胖子走到舒逸的面前,微笑著對舒逸說道:「小崔同志,你受委屈了。」
舒逸看清了這個人便是反間諜局局長宋恩明,他知道宋恩明一來自己應該能夠脫險了,他微微笑了笑,因為虛脫,他的笑看上去有些淒慘,舒逸輕聲說道:「宋,宋局長!」接著,他便技巧性地暈了過去。
胖子伸手摸了一下舒逸的額頭:「好燙!」
舒逸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這是一個單人病房,一個女人背對著他站在窗前。
舒逸輕輕咳了一聲,女人轉過身來:「你醒了?」舒逸看清女人的樣子時吃了一驚。
女人笑道:「怎麼?認不識了?」舒逸說道:「怎麼會呢,你是金賢惠小姐。」女人點了點頭:「我還以為你忘記我是誰了呢。」
舒逸假裝看了看四周:「我怎麼會在這兒?」
金賢惠笑道:「你應該是想問我怎麼會在這吧?」舒逸讓她看穿了心思,尷尬地笑了笑。金賢惠說道:「是我請李煒正將軍把你救出來的。」舒逸楞了一下,他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是金賢惠找李煒正救了自己,金賢惠可是金真正的親妹妹,金哲宇的小女兒。
金賢惠在床前坐了下來,從果籃裡拿出一個蘋果,熟練地削掉了皮遞給舒逸。舒逸接過蘋果並沒有吃,就這樣拿在手上:「你乾姐姐沒事吧?」金賢惠搖了搖頭:「她沒事,你被宋局長接出來以後她也被放了出來。」
舒逸總算鬆了口氣。
金賢惠說道:「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我是軍事安全局北韓站站長金賢惠。」她向舒逸伸出手來。舒逸沒有去握她的手,舒逸靜靜地看著她。
舒逸此刻有些懵,陸亦雷可沒告訴過自己北韓站的站長是誰,他只是提過副站長肖長貴被抓了,北韓站的其他情況他並沒有向舒逸交底。
舒逸終於沉下了臉,淡淡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金賢惠笑道:「沒想到你還挺謹慎的。」舒逸靠在了床頭,他望著金賢惠,雙手枕在後腦。
他要看清楚這個金賢惠到底想要玩什麼花樣。
金賢惠說道:「七月流火五月花。」舒逸輕聲問道:「什麼花?」金賢惠回答道:「花非花。」舒逸又問道:「那又是什麼?」金賢惠道:「不是楊花,是離人淚。」
兩人說完這一串莫名其妙的話後,金賢惠微笑著說道:「怎麼樣,舒處長,這下你相信了吧?」舒逸點了點頭:「可我還是很不明白。」金賢惠說道:「我知道你不明白什麼,不明白明明我是金哲宇的女兒,怎麼又可能是北韓站的站長對吧?」
舒逸苦笑著點了下頭。
金賢惠淡淡地說道:「我確實是金哲宇的女兒,但這並不影響我成為華夏軍事情報局的工作人員,每個人都有權選擇自己的信仰和生存的方式。」舒逸說道:「我聽說北韓站的副站長被抓了?」金賢惠點了點頭:「是的,這件事情陸局很惱火,不過我查過了,他出事與北韓站沒有任何關係,我估計應該是局裡在北韓的其他線上出現了問題。」
舒逸望著她輕聲說道:「你的身份很特殊,當然,也有利於你的偽裝,可是遇到這樣的事情,你的嫌疑也最大。」金賢惠說道:「如果真是我,我有必要救你嗎?我知道你到北韓來的目的有兩個,其一是為了解救被綁架的華夏核彈專家江林威,另一個就是查出是誰出賣北韓站。我沒說錯吧?」
舒逸回答道:「你沒說錯。」
金賢惠掏出支煙,吸了一口:「如果我怕你查我,乾脆就借我大哥的手把你給除掉多好,一勞永逸還不會懷疑到我的頭上。」舒逸沒有說話,他知道金賢惠說的是實情。
金賢惠說道:「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麼你的心裡都會有顧慮,這樣吧,我們還是讓事實說話,反正你會展開調查的,我們拭目以待,看看到最後你挖出的那個內奸到底是誰。」
舒逸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那些不適的感覺都已經消失了,他說道:「我下一步準備單獨行動。」金賢惠笑了笑:「我們不會干涉你的行動。」舒逸說道:「麻煩你再為我做件事情。」金賢惠問道:「什麼事?」
舒逸說道:「給我準備一支槍,一支衛星電話,一張北韓軍事地圖還有關於李冰姬的全部資料和一些美金,越快越好,我想今天就離開這兒。」金賢惠說道:「沒有問題,我馬上就去安排。」
舒逸問道:「北韓站一共多少人?」
金賢惠回答道:「連我在內一共四十二人,平城原來有六人,肖副站長被捕後就只有五人。」舒逸說道:「肖長貴被捕以後你們不做好相應的對策嗎?萬一他頂不住怎麼辦?」金賢惠歎了口氣:「他已經犧牲了,被捕的第二天就在監獄中自殺了,用洗臉的毛巾上吊自殺了。」
舒逸皺起了眉頭,這個消息陸亦雷好像並不知道,不然他一定會告訴自己的,他望著金賢惠,心裡對她的懷疑絲毫沒有減少。
金賢惠說道:「你到北韓來應該有人接應吧,那個人是不是曼姝?」舒逸淡淡地笑道:「你知道你問這個問題是違反紀律的嗎?」金賢惠淡然地說道:「我知道,可是我必須問,因為我懷疑她有問題,不然這次我大哥也不會盯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