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和尚和謝意也早就回來了,見鎮南方和小惠進了院子,謝意說道:「王一民剛才過來問你們回來沒有,他說飯菜馬上就好了。」鎮南方笑道:「他的動作還蠻快的。」和尚問道:「你們有什麼收穫嗎?」
鎮南方把和小惠這一天的收穫大致地說了一遍,當然也提了提那個突然出現在漭鎮的陌生男人。鎮南方說完,謝意也把他們打聽到的事情從頭到尾地說了下,小惠聽完說道:「你們發現沒有,這一切的事情或多或少都和那個祠堂有些關係。」
和尚也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南方,我想晚上我們是不是到祠堂去看看。」鎮南方笑道:「看是一定要去看的,不過不是我們,是你一個人。」
院門被推開了。
王一民一臉微笑地走了進來,他對鎮南方說道:「你們回來得正好,飯菜我已經弄好了,快過去吃吧!」鎮南方也笑道:「好,謝謝王先生了!」說完和和尚他們一起去了王一民的家,院子裡的石桌上擺了犖的素的七八道菜,很是豐盛。
幾人在桌子前坐了下來,王一民提了一隻大塑料壺:「來點吧,這是我自己釀的米酒,我們江南的米酒可是出了名的。」小惠笑道:「我聽說江南最有名的是雄黃酒。」王一民說道:「雄黃酒是端午的時候喝的,那是應該節氣的。我們平時就喝的米酒。」
鎮南方說道:「既然是王先生自己釀製的那我們可得嘗嘗了。」說完把面前的空杯子遞了過去。王一民給他倒了一杯,鎮南方接過來品了一口:「確實好味道,很像甜酒。」
王一民微笑著說:「你可別小看了,這酒微甜,很容易入口,可後勁卻是蠻大的。」
謝意也喝了一口:「就這酒,我一個人就能整完這一壺呢!」小惠說道:「不吹牛你會死啊!」說完她也端起了杯子,她喝了一口,果然就像甜汁,微微有點酒味。
她也笑了:「好像我也能喝完一壺!」
王一民說道:「喜歡喝就喝吧,飯管飽,酒管夠。」
和尚吃素,也不沾酒。他隨便吃了點飯就放下了碗。王一民問道:「這位小兄弟,飯菜不可口麼?」鎮南方說道:「王先生,你別管,我這朋友是吃素的,飯量也不大。」王一民楞了一下:「吃素?吃素好啊,對身體好。」
和尚淡淡地笑了笑,和尚的話本就不多,他吃完以後坐在一旁,靜靜地呆著。
這時,聽到了隔壁院子開門的聲音,卻不是鎮南方他們住的那邊。王一民楞了一下:「怎麼這邊也有人來搬來了?」王一民站了起來,打開門走了出去。鎮南方也很好奇,怎麼除了他們還會有人敢住在這個所謂的「鬼屋」隔壁。鎮南方也跟著王一民走了出去,他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住進了隔壁,其實他的心裡已經想到了一個人。
走到了隔壁院子的門口,鎮南方皺起了眉頭,果然是他!
原來隔壁的房間新來的租客竟然就是鎮南方和小惠白天見到的那個中年男子。
男人見了鎮南方,微微一笑:「真巧,我們又見面了!」鎮南方也笑道:「是很巧,沒想到還是鄰居!」王新成見到王一民,臉色變了變,擠出了個笑臉:「小叔。」王一民笑道:「新成啊,你多久沒到小叔家裡坐坐了?」王新成忙說道:「近來事多,有時間我會來看小叔的。」
就完忙向男人交待了幾句,然後把鑰匙遞給了男人,和王一民急急忙忙地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王一民對男人說道:「你也還沒吃飯吧?我們正在吃飯,要不一起?」男人笑著說道:「還別說,我正為吃飯的事情犯愁呢。」王一民說道:「沒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以後這飯就在我家裡吃吧。」王一民望了鎮南方一眼:「小兄弟,你們沒什麼意見吧?」鎮南方的眼睛望著男人,淡淡地說道:「我們沒意見。」
男人倒也豪爽,聽了直接說道:「那就這樣說定了,走吧,我餓著呢。」
小惠見到男人呆住了,現在她有些相信鎮南方的話了,男人到漭鎮看來並不是單純的旅遊,而是有所圖,一般的人是絕對不會租住在「鬼屋」的旁邊的。小惠的心裡也警覺起來,她望著男人笑道:「真沒想到你會是我們的新鄰居。」男人點了點頭:「我也沒有想到,不過人生何處不相逢呢?」
王一民給男人到滿了酒:「嘗嘗吧,我親手釀的。」
男人接過杯子,一口就喝光了:「味道很好,可惜我還是喜歡烈酒。」王一民說道:「烈酒?有,有!」說完王一民轉身進了堂屋,然後提了一瓶二鍋頭就出來了。
男人接過二鍋頭,打開瓶蓋,然後自己滿滿地倒上了一杯,一大口又見了底:「嗯,還是這玩意帶勁。」鎮南方他們已經吃了好,想著還有事情就先告辭回去了。
在堂屋裡坐下,和尚輕聲問道:「這個男人就是你們白天見到的那個人吧?」鎮南方點了點頭,和尚說道:「這個人看起來很不簡單。」謝意也說道:「他到漭鎮來到底是想做什麼呢?」鎮南方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大家還是小心一點,對了,和尚,晚一點你去趟祠堂,看看到底那裡有什麼古怪。」
和尚說道:「好的,我十點鐘過去。」
鎮南方又說道:「小惠,十點以後你跟著出門吧,就在屋外找個地方躲著,看看到底敲門的人是誰。」小惠有些膽小,但還是應了。
鎮南方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星光燦爛。
「今晚的天氣很好,不知道今晚隔壁又會有什麼動靜。」鎮南方輕聲說道。
謝意說:「那個男人怎麼辦?」鎮南方起身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先不管他,至少現在我還感覺不到他有什麼惡意。看看再說吧。」
看了看表,才七點多鐘,鎮南方打開那台老舊的黑白電視,想看看新聞,誰知道電視根本就沒有信號,他苦笑著關掉了電視:「還有兩三個小時,要不大家先休息一下吧,我到隔壁去轉轉。」
晚上十點,和尚和小惠便出門了。
小惠隱在了河邊的柳樹後。
和尚則是一路疾奔,往祠堂的方向跑去。
夜晚的祠堂,沒有一點燈火,漆黑一團。和尚慢慢走到了門口,他發現門將沒有關好,而是虛掩著的。和尚輕輕推開了門,閃了進去。
和尚慢慢地向著祠堂的裡面走去,他並沒有看到鎮南方他們提到的那個英姑。
和尚摸到了左邊房間的門口,試了試,門是開著的,他推開門,伸頭望了望,房間裡面空無一人甚至連傢俱擺設都沒有一件,鎮南方他們不是說英姑就住在這個房間裡嗎?這架勢哪裡像是能夠住人的。
和尚走了進去,掏出手電到處看了看,他確定英姑根本不可能住在這個房間。
他往右邊的房間走去。
右邊的房間也沒有鎖門,和尚又走了進去,這個房間的情形倒是和鎮南方的描述是一致的。和尚很快就找到了床底下的那幾隻陶罐子,他將手電叼在嘴裡,然後雙手打開了其中的一個罐子,裡面果然裝著的是石子。
和尚伸手進去,插入石子裡去試著往下摸。果然如他想的一樣,底下並沒有石子,卻是灰!和尚的手繼續向下,終於,他摸到了一樣紙質的東西。他把東西取了出來,就著手電的光芒,他看清了那是一張黃紙,和尚楞了一下,這像是一張符。他輕輕地把黃紙打開,果然是一張符紙!
和尚看不明白上面畫的是什麼,他想了想便把符裝進了口袋裡。
他正準備打開另外的幾隻罐子,突然,他聽到了房間外面有聲音。他忙關掉了手電,莫非是那個英姑來了?
和尚一閃身便出了房間。
回到祠堂的大廳裡,他看到一個黑影,正摸索著準備進入左邊的房間。看那身影,肯定不是英姑,鎮南方他們說了,英姑是個駝背,而那身影很是挺拔,個頭也高,大約近一米八的樣子。
和尚不想在祠堂和這人遭遇,待這個進了左邊房間的時候,他溜出了祠堂,一躍上了屋頂,掀開了屋頂的兩片瓦片,靜靜地望著祠堂裡的動靜。
那道人影已經從左邊的房間出來了,走出了右邊的房間。
過了一會,那人又從右邊的房間走了出來,在大廳裡供奉的那些牌位前站住了,只見他拿出手電,對著那些牌位很仔細地看著,看了半天,他才關掉了手電,離開了祠堂。
和尚等那人走了以後,他重新進入祠堂,也在那些牌位前站住,掏出手電慢慢地看著。他原本是想跟蹤那個黑影的,只是他覺得那人在牌位這站那麼久一定是有古怪,所以他決定還是先把祠堂的事情查清楚。
可是他看了很久,還是沒有任何的發現。他有些後悔,早知道就跟著黑影去了。
和尚準備再到右邊的屋子去察看餘下的那幾隻罐子,突然祠堂外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
「你確定他是跑進了祠堂?」
「不知道,如果他不是進了祠堂怎麼可能會突然就消失了?」
「那好吧,我們就進去看看吧!」
是一男一女的對話,他們好像是在找人的樣子。聽聲音距離祠堂大概還有二三十米的樣子,和尚的聽力很厲害,他趁著夜色溜出了祠堂,然後往住處奔去!